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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鹤转而咬牙切齿望向我。
我一个激灵倏地抽回自己的手,甚至还举起来以示清白。
“小鹤,你相信我,我真的和他没什么。”
“我相信你。”席宗鹤哂笑着视线转向容,“我样样比他强,还比他年轻,你怎么可能选他不选我。”我刚要松口气,又听他说,“所以,一定是他对你死缠烂打!”
我的妈呀,我简直头都要炸了。
“死缠烂打的是谁?”容放下手,冷笑道,“你既然已经选择分手,又为什么一次次缠着顾棠不放?看他无依无靠好欺负吗?”
“我和顾棠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笑话,和顾棠有关就和我有关,我视他如亲子侄!”
“你会让亲子侄表演屁股里塞桌球?你恶不恶心?”
“你……”
“够了!!”我听着越说越不像话,及时开口制止了他们的争执。
两个人同时闭嘴,又同时看向我。
我背上汗都要出来了,叹了口气,恢复平静的语调道:“我给你们重新互相介绍一下……”
我手掌摊开置于席宗鹤身前:“这位是席宗鹤,我的恋人、爱人、心上人,也是我孩子的爸爸。”接着又换到容,“这位是容,我的亲身父亲。”
刹那间,不大的病房内落针可闻,每个人的脸色都可称得上丰富多,足以开间大染坊。
短短的两句话里,我都不忍数我到底劈了几道雷。
第58章
这两个人,说轻了是瞠目结舌,说重了就是五雷轰顶。
“什么孩子?”
“什么父亲?”
他们几乎同时齐齐问向我,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决定留下容,让席宗鹤在外面先等一下。
他不是很高兴地皱了皱眉:“那你好了叫我,我就在门外。”说完怏怏着走了。
病房里只剩我和容后,我们对视着,一时也没有人开口。直到我请他坐下,他才如梦初醒般坐到了床边的椅子里。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已经知道了。”在他追问前,我抢先堵死了他的话头。赵晴雅不好出卖,听了他和顾源礼墙角这件事,我也没脸说。
“好,我不问。”他爽快地应下,之后声音转低,“小棠,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怪你妈妈,我只怪自己发现的太晚,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容腰杆挺得笔直,瞧着身形如松柏一般,与顾源礼总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怎么都累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真不知道我妈当年是怎么想的,才会舍了这样一位大家公子,与一个泼皮无赖私奔。
爱情啊,没有道理可言。这句话在这三个人身上,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容……容总,”我斟酌了一番,没改称呼,还是觉得这样最顺嘴,“你不用这么想,其实我并没觉得自己多苦,既无卖肾也无卖血,这些年遇到的都是心善的好人,比起别人,我已经很幸运了。”
人生便是这幅样子,总不能事事尽如我意。
美芳姐,席宗鹤,顾霓,姜烟,桑青,雯雯……这些是只有“顾棠”的人生才会遇到的人,换做“容少爷”,或许就会与他们失之交臂,再无关联。我不会懊悔没有早一些明了自己的身世,因为我并不羡慕没有他们的人生。
听到我还是叫他“容总”,容的眼眸都黯淡几分。
“我知道我们之前有些误会,你可能还不太能接受我们之间的新关系。”说着他紧张地润了润唇,“但我想……我想你能不能给我次机会,让我补偿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起是什么“误会”了,顷刻间浑身一阵恶寒。
“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不用你补偿什么,我们过好各自的生活就是对彼此最大的成全了。”我实在没办法想象跟容两个父慈子孝坐在一起话家常的景象,我别扭他也别扭,总要小心翼翼不说,还要千方百计在脑内避开桌球的想象。
尴尬,太尴尬了。
容复杂地看着我,终是叹一口气道:“我不勉强你,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想让你知道,从今以后我会是你的后盾,你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气,包括席宗鹤。”说着他又投下一枚诱人鱼饵,“你想拍什么戏可以告诉我,我叫人把剧本归类好任你挑。像这样危险的地方,以后你就不要来了。”
我可能要回前言了,做“容少爷”,还是有让人羡慕的地方的。
“我会考虑的。”想了想,不太舍得直接拒绝了,还是选了个折中的回答。
他点点头,脸上有了些笑意,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又严肃下来。
“对了,你说什么孩子?你有孩子了?”
这也可称得上一个重磅消息。
我带着点甜蜜又含着些羞赧地道:“是我和他的孩子,有我们基因,人工培育代孕的,再过两个月就要出生了。”
容的表情骤然间变得有些一言难尽,他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在我的目光下全数咽了回去,看得出忍得很辛苦。
“挺好。”在喜当爹之后又迅速喜当爷,能憋出这两个字,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反应了。
“是个女孩。”我补了一句。
他僵硬着做了个笑脸:“女孩好,贴心。”
我也没有父子相认的意思,聊了两句,有些聊不下去了,就让他换席宗鹤进来。
容起身要往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心里挣扎了许久的话语终于冲破喉咙的禁锢,脱口而出:“那个……咳……非法拘禁,是要入刑的。”
我没有说得太明,但以容的智商应该一听就懂了。
照理说我不该多这一嘴,顾源礼死在外面我才高兴。但他终究是顾霓的父亲,容终究是我的父亲。这关系已经够负责,我实在不想再闹出什么大新闻。
能听就听,听不进……就算了。
容临走又被劈一道雷,好半天没有回过神。
过了会儿,他缓缓启唇:“我会妥善处理的,你放心。”
容离开后,席宗鹤并没有马上进来,而是过了几分钟才姗姗来迟。我猜他们一定在外面已经聊过了,看席宗鹤脸色,聊得应该不算差。
他坐到刚刚容坐过的位置,同样身姿笔挺,只是更为傲慢。
他耷拉着眼皮,抬了抬下巴,对我道:“说吧。”
我调整了下靠背的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点,接着将我是怎么撞破自己身世隐秘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容和顾源礼当时在做的事,被我一言代过,替换成了更容易接受的内容,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变动了。
席宗鹤听得不时眯眼拧眉,未了没有对这出狗血三角恋做出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