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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小心翼翼地翻着萧崇的领子,使劲一扯,衣服是粗布制,虽然便宜,但是结实,叶澜撕了一次没撕开,只能攒出吃奶的力气继续。
他用力到眼睛都充满了红血丝……
第109章
已经和萧崇分开足够远的位置了,常勤心里想。
现在跟随他的人都是从常家、贺家心挑选出来的近卫,若说平常变通绝不如叶、梁两家,但是论起武力来。
常勤使劲勒了一下马绳,马儿的前蹄高高抬了起来。
但一直跟随的马车还在一直跑,这两辆马车里装的都是不会武的小厮和仆人,按着常勤的吩咐,他们不用停,一直向前即可,如果能跨过这一劫,这些骑马的人总会追上他们。
看到常勤停下,其余人也都转了方向,他们执着手中的武器,面对即将到来的追兵毫无怯意。
常勤闭了下眼,凭听觉感受着那踏在心口上的马蹄声,对方就快追上来了。
可不能让他们拿到主导权啊。
常勤再睁眼的时候,眼里突然写满了激动和兴奋,他嘴角甚至带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能光明正大战斗的场合让他体内的嗜血欲望彻彻底底地苏醒过来了。
他脚下一夹,马鞭使力一挥,使得马儿吃痛,拼尽全力向着前方冲了过去。
手上是他常用的剑,脑中是他隐秘着的欲望,现下的常勤没有需要保护的东西,不再有任何人的桎梏,他终于可以使出他的全力了。
“少主!”常家的人紧随其后,他们可都明白常勤的表情的意思,那是他们训练时候经常见到的样子。
按着叶澜的话来说,常家的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都是以人血取乐的怪物。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并没有错。
常勤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硬生生地切断了向他冲过来的人脖子。
那人甚至都未看清常勤的脸。
不断有血溅到常勤的脸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股血腥的味道,没有错。
他想起自己杀掉的第一个人。
他父亲的玩物。
那刺进鼻子里的腥味,就是这样的。
杀过一个人之后,再继续杀别的人,好像就没那么难了。
常勤的理智游移,他并没有像贺辉所期待的那样逐渐摆脱掉父亲的阴影,而是在那黑暗中越沉沦越深。
唯一改变的就是他长大了,他知道该如何伪装,该如何隐藏起自己变态的欲望了。
他之所以一直同叶澜不合,就是因为叶澜总是能一眼看穿自己,看穿他沉默的外表下那颗扭曲的心。
常勤的剑挑过他的马匹侧边人的胸口,一长道血痕后面是暴露出来的脏器。
他咬了下嘴唇,马上转移视线,在身后的人差点要刺中自己的瞬间弯下了腰,身形一闪,左手使劲拉扯住缰绳,让马停下来,让后面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掼进自己的剑上。
金属抽离血肉的时候发出令人脑中一麻的声音。
而这声音在常勤耳中,却动听如音乐。
十三四岁的时候,贺辉突然对音律感起兴趣来。
他就在贺府那个湖心亭里招待自己,他弹奏的是贺城主从中原为他寻来的上好古琴。
弹之前又是焚香,又是沐浴,花了许多功夫。
常勤没有说话,老老实实地跪坐在亭中等着,小厮端来香得十分雅致的茶水,摆在中间,对着常勤点头。
那之后的事情常勤也没怎么记清楚。
他并不喜欢这些文人雅趣的东西,但是只要贺辉喜欢,那就随他的意思吧。
贺辉也知道常勤对此不会有什么中肯的评价,但他毕竟不敢在师长面前班门弄斧,所以就算不是知音,能稍许陪陪自己也是好的。
贺辉学得曲子并不是舞坊里那种悠长缓慢的调,而是传说上古之神战斗时激愤人心的杀伐曲子。
常勤听得几乎入迷,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段音乐使他浑身充满了力量,心被震得扑通扑通的。
琴声戛然而止,贺辉多有些懊恼,“总是到这里就弹不好。”
常勤抬起头,除了眼睛,别的面部肌肉动都没动。
可单单那眼里的杀意,就让贺辉为之一振。
从那之后,贺辉再也没弹过这首曲子,至少没再常勤面前弹过。
常勤明白贺辉的意思,他也时刻压抑自己,自问没被人发现过这身体里与常人不同的基因。
但从贺辉第一次被袭击,这种感受却好像渐渐地苏醒过来了。
他记得他当时和萧崇坐在门口,他甚至是想安慰一下萧崇的,但他们俩都不是很爱说话的人,所以只谈了几句,就没了话头。
他慢慢平定自己的心绪,一次又一次回想起他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情景。
是的,叶澜没有说错,他流着那病态的几乎发狂的想要折磨人的血液。
常勤从一开始的自我厌弃到后来的接受自己,毕竟他处于乱世,这种想要杀人的欲望总有合理的途径发泄出来。
他大睁着眼,手上的长剑已经变成了红色……
萧傲和贺辉的小厮躲在一辆马车里,他们知道已经和常勤分开很久了,他心下忐忑,却很熟悉这种感觉。
毕竟尚在襁褓中的时候,他就已经体会过被人追杀的滋味了。
还真是相当有用的经验呢。
他握着贺辉小厮的手,想要给他以安慰,但对方好像并不太慌乱的样子,也是,贺家的人嘛,肯定也见过不少风浪了。
但很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靠越近。
萧傲和贺辉的小厮对视了一眼,都开始紧张起来。
“到前面亮着灯的村庄去!”
常勤低沉的声音分外的使人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现在文章上面都有那个小花花了,是到了3千字才会有吗……那感觉我遥遥无期了……啊……
第110章
晨光熹微,有几个倚着水井小憩的守卫睁开了眼。
他们四处看了看,所有人的睡姿都极度委屈,贺辉,梁邱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都坐在地上,靠着墙,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因为条件太差而一夜没睡的样子。
但一夜没睡的人不在少数。
许多人都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对于前路的不安使他们一整晚都合不上眼睛。
为了让大家能稍许恢复一些,守卫站起身,连着打了几桶水上来,用瓢舀着,递到面色最不好看的贺辉前面。
贺辉谢了,两手捧起水瓢,舌尖轻轻尝了一口,他没喝过这种生水,觉得十分冷冽。
“你就当冬天的时候吃雪便好了。”梁邱在一旁道。
贺辉点头,“也是。”
他喝了两口,又把水瓢传递下去。
大家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