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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提到家主送给兰芷的剑,只说了雅乐之华与仙奏。
也就是说……那把未出世的剑,最后到底,还是没能送得出去。
这究竟是谁的记忆?
白雾朦胧又起,湮没了视线。临画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这一回,他闻到的不再是四季花木的气息,而是……烧焦的气味。
火光。
白雾被呛人的浓浓黑烟取代,火光烈烈,各色灵火燃烧起来,将净土渲染得犹如幽冥地狱。
临画被包裹在了一片火光中,耳中全是尖利的哀鸣。人的呼喊、哭泣、怒吼、大笑,院里院外,交织成了一场喧沸的哀乐。
火,声,光,热,气味……
掺杂在一起,他竟然感觉头有点晕,像缺氧一样。
“好难受……”他猛然揪住了心口的布料,眉头紧皱。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种陌生的情绪,鬼影一般附着在他身上。
哀怨的,愤怒的,绝望的……冲天的戾气!
“轰隆”
面前的梁柱骤然倾塌,火星四溅!
正常人看到这种场景,就算知道是幻觉也会忍不住后退。临画也不例外,他退到了整个院子的中央,周围全是冲天的大火。
这一退,那种压迫感似乎少了很多,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嘶……”临画略微上前一步,却突然感觉到了真实的灼烧感,一抬手,看到手臂上赫然一道口子,血珠慢慢渗了出来。
这下他悚然了,忙在周身燃起一道灵火墙防护,脑内狂敲系统道:“这不是幻觉吗?我这个伤口真的假的?”
系统检测一番,也惊了:“小同志,这是真的伤!”
伤口真实的痛感让他背上顿时爬上冷汗。
难道这根本不是回忆,而是谁投放的攻击型幻境?可是之前那些人物细致的活动,却又是幻境无法做出来的!
临画有种看了场灾难片、结果一出门发现真的变成末日了的操|蛋感,他仔细检查了伤口,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这……这怎么是割伤,不是烧伤?”
伤口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焦黑的痕迹。此时已经渗出了豆大的血珠,掉到了地面上。
像是,刀剑造成的伤。
等等……刀剑?
临画忽然想起了他最开始坠入幻觉的水中时,听到的水流乐声。
当时没想得起来,现在想想,那声音像什么?
像雅乐之华嗡鸣的声音。
像刀剑相击,造成的声音!
脑中千回百转,仿佛溺水之人忽然浮上了岸。
他知道这场幻觉的“罪魁祸首”是谁了。
倒塌的梁柱挡住了兰芙的房门。临画直直走到那还在燃烧着的梁柱前,顿了顿,继续往前走了过去!
这视觉效果十分惊悚,看起来就像他想不开一头冲进了火海里去。越走进,那异样的感觉更加明显,整个胸腔都传来钝痛感。
系统叫了声“卧槽”,道:“小同志你疯了吗?已经知道这火是真的会伤人的了还进去送命吗?”
“……别吵。”临画忍着痛感,心里也没什么底。但他的职业本身就是在概率里抢人命,再危急的情况,一旦决定了也很少有回头的机会,所以,临画某种意义上还真有点赌性,“我要去求证一下。”
他抬腿,踩进了火堆里。
然而,腿既没有被烧伤,也没有任何疼痛感。
赌对了!
他微微松了口气,但仍没有放松。
系统打出一个【】,道:“怎么回事?”
临画言简意赅:“待会再告诉你。总之,火还是幻觉,它还是回忆里的东西。”
他一不留神,小腿上一痛,像是又被什么东西划伤了。灵火墙也没能防住这一下。
系统道:“小同志!?”
没想到临画反而笑了:“这证明我全都赌对了。”
他不但这样说,还把灵火全卸下了!
系统道:“这位同志!?作死别拉上我呀!”
灵火全卸下后,临画整个人全暴露在了火海中,却并没有东西再来伤他。他速加快,面不改色地穿过了梁柱,走到了兰芙的屋子里。
屋子四周的火焰霎时凶猛了起来,好像要把临画吞噬,好似一只凶兽要将他逼出房间。灼热的气浪烧着他的皮肤,头顶不断有火星坠下来,然而,他的衣服却没有被烧着一点。
屋子的正中央,有一个长案。案上搁着一柄如水的长剑,剑心一道蓝沁,剑柄是蓝田玉色,雕工巧,坠着湛蓝穗子。
“求证完毕。”临画笑了笑,仰头道,“我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了。出来吧。”
这一声像按了一个定格键,火、声、光在一瞬间全部静止,安静得可怕。
那三把剑,原著中写仙奏是浅金色,雅乐之华是银色,而这把剑不同于二者,剑刃近于透明,中心一道蓝沁十分别致。
“……兰芷的佩剑。”他停顿了一下,轻声道。
不知从何方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啸,整个场景开始褪色、碎裂,化成千万闪烁的银光。碎片共振,发出铺天盖地的刀剑金戈之声。
最后一切归于沉寂。
如梦醒一般,临画摇晃了一下,眨眨眼再睁开,自己已经回到了真实世界里。
他还是站在落水之前那个院落里,只是白雾已经无影无踪,枯朽焦黑的家主院落暴露在蓝天之下,清晰分明。
与幻觉中兰芙案上同样的长剑正悬空在焦黑一片的院落内,而那寒芒锐利的剑尖,正指着临画的额头!
而临画轻轻笑了一下,道:“你不愿意杀死我。”
长剑抖了一下,发出更尖锐的嗡鸣。
临画环视四顾,道:“果然,我还是在院子里。自始至终,我中了幻觉之后都没有移动过,只是神识在你造出的幻觉里游荡。”
而那些伤口,是这把剑主动对他造成的。
系统道:“我好像懂了。同志要不你再说说?”
“当年兰芙家主只差最后一道工序,就能造好兰芷的剑了。然而那时世家忽然入侵,未完成的剑被她遗落在了房间中。这一落,就是百年。此后再也没有谁去完成那最后一道工序。”
“而这最后缺的工序……就是剑鞘。”临画道,“一把没有剑鞘却灵气四溢的剑,一把能生出灵识的剑,却就这样在破败的遗迹里待了百年。最终,锐气生出戾气。”
长剑静止不动,剑心的蓝沁像一滴泪痕。它的剑尖慢慢垂下,锵然刺入了地面。剑尾的穗子晃了一晃,像一个人好不甘心地颓然跪地。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猜到的?”临画俯身道。
系统道:“……你戏有点多了小同志,你怎么知道它想问什么?”
临画才不理系统,继续道:“太好猜了。这几段回忆的共同点只有一个,就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