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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投下一层暗色,微笑道:“他和你说了‘非常信任’我?嘿,那可真是……”
“……太傻了。”凤子衿别开眼,将金色飞刀抛着玩,视线追随着飞刃一上一下,语气淡了下来,“我不过才偶然救了他一命、当了他几年的老师而已,这样就深信不疑,换我可不会这么傻。”
九年,在凤子衿的生命里是弹指一瞬。他见过的人事物数不胜数,这九年对他,究竟有没有一点特殊,从凤子衿的神色里临画无法捕捉到。
然而对于荆苦,他今年不过十九岁,九年却已经是他接近一半的生命。
“多情即是无情”,凤子衿是一片无牵无挂的红云,灼烧了人的视线后又飘然离开。他是哪里都待不住的,最后原著里也是当个快活的散修,旁人的心再热忱,他也未必愿意,反还嫌负累。
一边是这样的态度,一边是毫无保留的依赖,相差如此之大,很容易落得个惨淡场。临画两边都不想置喙什么,只道:“你最好不要辜负城主的信任。”
“不劳你提醒了。”凤子衿哈哈笑了两声,转身向屋内走去,袖袍如飘扬的火烧云,“想那么远的事做什么?去吃我家小朋友的茶点了!”
*
是夜。月明星稀。
下午临画和荆苦对惊死案的交流,没得到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他拿了此前几起案子荆苦集的死者的资料,回到客房。在灯下翻了翻,便又放下,取出芥子戒里的青芜石和雕刻工具来。
借住荆府,他就也不用考虑住宿的问题了,正好想一想怎么镶嵌。
烛光下,青芜石饱满剔透,绿莹莹的十分好看,但临画备好纸笔画了好几张构思图都不太满意,沾了墨的纸揉成一团一团丢在一边。
他手上在画,脑子里却在跑神,一回神瞅了眼自己画出来的东西,不由失笑。
还是这一天发生的事让他最为在意。纸上不自觉地,就把在地宫里看到的那两个图腾似的文字画出来了。
临画记忆力很好,这两个字他又记得很清楚,几乎是一笔不差。
“兰君,”他干脆丢了笔,把私语草接通了。
这一天的事情临画还没来得及告诉兰渊玉,对方被传送的地点他也还不清楚。
白天兰渊玉只说了声“这边有些事,渊先观察一下”就断了联系,听声音并不慌乱,不像陷入了危险,所以之后临画就一直没再联系他。
仔细算算,他与兰渊玉相离二十多年才见面,一见面便又分开,到了这万籁俱寂、灯火摇曳的深夜,白日里潜伏在心底的思念就疯长起来。
真可谓是……短相思兮无穷极。
那一头一片寂静,只有案头的烛火“哔剥”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兰渊玉的声音:“阿临。”
这一声如在耳边轻唤。临画笑了下,趴在桌上,指尖推着青芜石滚动,道:“我现在在荆城,你在哪里?”
兰渊玉也轻笑了下:“正在往仙都去。”
仙都,是试仙大会举办的地方。
他这里听说了试仙大会,那兰渊玉肯定也打听到了,他又怎么能放过!
临画一下子坐起来:“你现在如何?还好吗?……等等,试仙大会还有一个月,你现在去干什么?”
说完他又想起来,试仙大会之前三周,长老会就慢慢齐聚到仙都了。
“可是……”临画踌躇道,“传闻长老会聚会十分隐蔽,不到大会开始,无人能知晓他们在哪里。”
这是真的,因为原著有一段情节是秋恒想在试仙大会之前找到长老,但哪怕是主角光环都没有成功。
“渊很好,没有犯傻。”兰渊玉调侃了一句,又笑起来,“阿临不用担心,我有数。”
兰渊玉的心魔也还很稳定,看来这并非一时冲动去的仙都。
临画听兰渊玉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好奇起来。说起来,兰渊玉白天到底去干什么了?和他现在要去仙都有关吗?
“需要我也过去吗?”他问。
那边仿佛传来说话声,看样子不止一个人。交谈声停了,兰渊玉才道:“不用了,阿临可以先在荆城游玩一番。”
“情况复杂,暂且先不联系了。”那边又传来细碎的声音,像是车马铃声,兰渊玉匆匆道,末了带笑加上一句,“过些时候再见。”
临画好奇得要命,又不好多问,道:“好吧,我等着。”
连接再次中断。临画微微叹了口气。他总算是明白,为何异地恋的恋人总喜欢煲电话粥了!
烛火摇曳,长夜漫漫。
临画把注意力转到纸面上来,大大小小的两个字符写了无数,企图看出个名堂出来。
“所以这是什么字呢……”
忽然,他闻到一股酒香。
来时临画检查过房间,没看到有酒,酒香是哪来的?
若有如无的酒香让他警惕起来,凝神细究,味道仿佛是来自房梁上。临画一抬头,哭笑不得道:“你在那里做什么?”
荆府里除了临画还有谁?
能爬上房梁不被他察觉的,不就一个凤子衿。
“啊呀,被你发现了。”凤子衿探出头来,笑嘻嘻地盘腿坐在房梁上,手托着腮,“刚刚在和你的小夫君传音啊?”
临画无语。私语草传音不需要开口,但一个人交流时神态总是有端倪的,他刚才看上去恐怕有点傻,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露出很二的笑。
“随便进来,你当是你家?”他道。
凤子衿有恃无恐:“我想如果我说这是我家,小城主也不会介意的。”
临画噎了一下。
凤子衿怀里抱着一坛酒,酒香飘下来。他道:“喝酒吗小画画?我家小朋友不准我半夜喝酒,我从库房偷出来的。”
他轻盈地跳下来,坛中的酒一滴没洒出来。
“好好的喝什么酒。”临画戒备地看着他,“不喝。”
“酒又不是烦恼时才要喝。”凤子衿大马金刀地往临画对面一坐,“虽然酒确实是‘扫愁帚’,哈哈。”2
临画挑眉道:“你在愁什么?”
凤子衿不理睬,十分欠扁地四处望望找杯子,临画道:“我以为你这种人都是端着坛子喝。”
“一坛太多了,喝起来不住,喝醉我会撒酒疯。”凤子衿理直气壮。
临画:“……”怪不得荆苦不让你喝酒。
凤子衿望到了他手上的手套,道:“白天我就想问了,你怎么戴了个手套?长进不少,什么时候再打一架?”
他眼都没眨,一片飞刀飞过去。
临画头一偏,头发被削断了几根,顿了顿,冷笑道:“现在我再捅你一刀,绰绰有余。”
汀蓝被他放在桌上,剑鞘放在一旁,刀刃泛着冷光。
凤子衿大概是掂量了一下打起来,自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