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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没办法干别的事。周围没有别的人,我走过去,直接告诉他我已经从阿释密达那里探清了他的底细。
“法官本身并不能观察到自己处于怎样的世界,即便你后来动用权限推测出它们的运行规则,你也很难向所有人公开这一发现要证明它几乎是不可能的,柯罗洛斯与认识的不完备性相伴相生,让普通人去理解卡伊洛斯,就像提着头发把自己拉离地面。你和阿释密达,或许还有希绪弗斯,我不了解你们用了什么样的手法确认各种时间体系,可我不会白白得知真相。我希望自己能帮到你们。”
米诺斯睁开眼睛,我感到他没有在看我。
“你故意让我接触到卡伊洛斯联结,我想这严重僭越了你作为法官的权限。你会为此承担后果,这才是拉达冲你发火的原因。”我语气在颤抖,“到底是什么促使你这样做,我不认为仅仅出于你向公众普及法识概念的意愿,或者说你并没有试着去改变现状在我之前还有许多被你逮捕的无罪之人,但世界依然按它既往的样子运转。”
他示意我扶他起来,我以为他终于要对我坦言。“不用勉强自己,你还在生病,我可以多匀些时间听你慢慢说。”
“你到底在误会什么。”他说道,“擅作主张,违反法令我从来没把这当一回事。应该说,我的注意力至始至终都没放在你身上过,包括把你带到魔山,在我看来都是不值得在乎的小风小浪。先生,你把我当做为世界传播福音的使者,幻想着我为你而惹上麻烦,未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我的表情僵住了。
“我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想利用这个扳倒我,我恐怕你的计划要落空了。”米诺斯揣起手靠在枕头上,讥讽十足地笑着。
“是我自作多情,米诺斯。”我心中弥漫着深深的失望,先前对他积攒的那一点好感也烟消云散。
“自作多情是什么样的体验,是否让你觉得很不好受?”他饶有兴味地品咂我的挫败,“我说,你该不会是对我有了那种……不为人道的感情?”
我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这句话使我受到极大的冒犯,我盯着他,咬牙切齿:“给我闭嘴,你这个王八蛋。”
或许是出于过度的愤怒与耻辱,我顾不得他还是个病人,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他没做挣扎,只是咳嗽几声,就这样被我拽到地板上。接下来我没有犹豫,我手上出现了紫蓝色光点,它们勾住米诺斯耳根后的位置往外轻轻一带,一小块意识体就被我握在了手里。
拜奥雷特用宏建筑重建了我的联结,她这样的信息黑客对意识盗取有着浑然天成的适应性,所以我从集会上拿走了少量信息粒,这足够让我读出米诺斯在某段时间内的心理活动。
我头也不回,一直走到楼上一个隐蔽的角落才停下,然后我抽出意识体,试图像拜奥雷特那样把它转化成具象。但眼前并没有出现画面,我的耳边有人在说话,那是一段独白。
“昨天,我见到了雅柏菲卡。”
第10章第十夜
我缓步穿行在那片玫瑰园,花瓣擦过我的手背,像丝绸一样柔软;露水滴在我心上,珍珠般掷地有声。灌木丛中遍布尖刺,我从那里走过,没多久便满身伤痕。
昨天,我见到了你。你站在花园中央,身边是玫瑰色的火焰;你扬了扬海蓝的长发,踩着石阶,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的视线停在你身上,眼中一时没了别的色。你身后是我要去的地方,而你挡在我跟前,神色里满是警觉与轻蔑。
“黑客。”你说道,“调查法院的防护系统了你不少心血吧?四天时间够不够你搞清状况,好通知你的同伴按部就班?”
当然了,我从没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修普诺斯学会表面上从事学术研讨,实则投身于破解各个机构严防死守的密码,每一次行动都力求滴水不漏。遗憾的是,我们中的一人还是出了差错,他在雅典执行任务时被逮捕。当地法院业已介入此案,嫌犯尼奥比面临被起诉的境遇;一旦院方对他展开背景调查,必定会揭露出更多的秘密,甚至学会也将受到牵连。因此我接过指令,我会在公审前后进入资料库,把尼奥比的信息偷梁换柱,最好能带着他本人远走高飞。
“现在的黑客都这样大胆了,提前几天来法院踩点,只为让自己看到一座永远无法突破的信息墙。”你送给我一个嘲讽的笑,像是看透了我的全部伎俩。
你在等我崩盘,如果我就这样回去,我将无法在学会找到容身之所。所以我也笑起来,准备逐一回敬你对我的羞辱。
“雅典的法院已经窝囊得要靠园丁充当门卫了,该不会再想着用玫瑰砌墙来抵挡入侵?不过我总觉得,相比拿花做为屏障,你这副容貌对于外敌更具迷惑性……”
我拿到的不止是情报。皇家玫瑰园与法院仅一墙之隔,表面上是给后者提供鲜花,实则由专人看守,监察一切试图入侵的不法之徒。
如今的法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荣光,法官们蜷缩在共治时代的余晖里残喘,一旦由智库来接管案件审理,他们的专业技能将仅供自己写作回忆录。不过在这之前,该顾及的面子仍然要保全,法院还留有相当的自治力量来捍卫自己的权威,玫瑰园就是这种力量的具体形式。“皇家”是一个隐喻,它代表了那些早该逝去的东西,一如消失在百年以前的君主政体。
你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快,我捕捉到你脸上微妙的变化,心下已经了然。你不喜欢被人谈论自己的长相,那对你更像是可有可无的赘物,掌握到这一点就足够使我占据主导位置,在恰当的时机激怒你。
你没让我说下去。“你不会天真得以为威胁到你的只有眼前的我吧?”你这样说着,一面轻轻敲击脚下的砖石,自以为能够翻盘。
所谓的戏剧性就表现在这一刹那。我在你的后路悄悄埋下隐患,等着你亲自把它引爆,而我乐于欣赏你错愕的模样。你触及了某个开关,然后稍感意外地低下头,发现从玫瑰园到法院的信息网已经被我切断。
可接下来你并没有显得不知所措,这让我有些失望;相反,你丢掉自己所能倚赖的一切依靠,索性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对我说:“来吧,我们谈谈条件。”
我自然愿意奉陪。我靠在离你不远的石柱旁,撑起一条腿,揣上手与你对视。
“要是我在你来的路上设下警卫,现在的你会在哪里?”你指尖刮擦着石板,像在谈论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你算得上是个顶尖的技术黑客,我不准备抓捕你;事实上,我们正需要一个擅长铺设数据墙的人,来协助法院建设新的分部。”
“这是法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