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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悬在安德烈手中。
“那几个人折返回来怎么办?唔?看你长了一张标准的日耳曼人面孔……”
蹲下身,安德烈用拇指抚蹭艾德里安的手背,静候他疼痛散去。
稍稍歇缓后,艾德里安却试图抽离。
安德烈一把抓住。
这次,艾德里安抬起右手,用力掀扳安德烈的手指。
“你是真想要我动粗?!”
索性甩开,安德烈转到其后,将他截腰抱起。
“放开我!快放开我,安德烈!不要把我关进去!我不要!……”
混乱时,肘部撞击到安德烈腹部,安德烈痛叫一声,扳紧了他的肩膀。
忽然间的安静,让艾德里安有些恐惧。
他悄悄偏回头,看安德烈头抵在他的肩胛,背脊后粗糙的喘息声,暗示压抑的愤怒。
“够了吧……?”唇抖抖,终是开了口。
“这一段时间,你玩我应该玩够了吧?”
安德烈抬头,有些诧异地看向身前人。
“放我走吧,安德烈。又或者,就任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艾德里安进一步问:“……好不好?”
“少废话!”
安德烈头抵在他的肩处狠狠道,旋即揽起他的腰,双脚近乎完全脱离了地面……
这个姿势下,艾德里安基本使不上什么力,安德烈将他半抱半推进了储物间。
待近了,艾德里安才清楚看见,暗房比他想象的还要窄小压抑,顶端打斜的一方直三角空间,除去几垒油画,还有一些看起来缺失美感、冰冷破陋的杂物器具堆放在角落里。
墙缘上,隐约可见龟裂纹和青黑色的霉斑。
更不要说,这间室里弥漫的特异气味。
艾德里安跌倒在地面上,安德烈跨坐在他的双腿间,死死压住,伸长胳膊在置物架上摸抓几下,那串铁链掉落。
“安德烈!”艾德里安抓住了他的领口。
“你好好看清楚!我是个人,不是猫狗、牲畜!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安德烈扳撬他的手指,两根、四根……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安德烈根本就不予理会。
而他直视着安德烈的双眼,越往后,却越气势不足了。
“真的……我真的不喜欢这个地方,感觉相当地不好。算我求你,无论如何,别把我关在这里……”
手掌被硬生生掰开……整个人被推到了置物架旁。
提拎起铁链,安德烈依旧沉默着绕捆。
“……我恨你!”
艾德里安咬牙切齿道,蓝色的眼眸泛起红了。
“我恨你!安德烈!”
他挣扎,哪怕深知这并无用,但他愤怒,他恐惧……他难过、绝望。
四肢用力挣了挣,垂丧地低下了头。
安德烈放开链条,转而揪起他的头发,看他抗拒、充满敌意的眼神,低下头,啃噬他的唇。
嘴上一热一疼,血腥味溢流进口中。
他啮咬了他。
第28章幽闭(二)
“如果昨晚你还在客厅过夜,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加大手上的力度,安德烈质问道。
艾德里安含咬住下唇,唆血水。眼中噙聚起泪,但掩盖不住其间的敌意。
“你恨我吗?”
手松开,抚上艾德里安的脸庞,指腹轻拭唇缘的血。
那对暗色的眸子略略又详尽地看过他的脸,似乎对他失望极了。眨了眨眼,氤氲在眼眶内的泪险些守不住,艾德里安低低垂下了头。
安德烈继续起手上的动作,末了,起身,头也不回出了暗房。
门被关阖上,外面孱弱的光线,此时此刻却显得格外明亮灼目,伴随门体的移动,它由一片变为一道,再缩小到门底缘缝隙透露进来的一丝丝的光。
周遭沉陷进了混沌的黑暗之中。
四面为壁,既无窗也无透风口,这是一个近乎完全封闭的空间。
空气愈渐稀薄,艾德里安盯看着那仅有的一丝光线,暗自祷告。
他还需捱上多久?
七小时?八小时?……时间仿若胶着了。
拉上门后,安德烈站在门前,凝看耷拉脑袋的锁头,想了想,视线转到旁侧靠墙而立的斗柜。
很快,那最后的一丝光线也被硬生生切去一半,安德烈将斗柜推到门前,正好遮挡住撬烂的锁把,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这扇门。
门的另一侧一片寂静。
艾德里安没再挣扎,也没再抱怨。
将斗柜推放到正位,安德烈伏在柜身上歇缓。
不由地意起了艾德里安,怎么就这样悄无声息了?
有时候,安德烈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可有时候,他又……
额头抵住柜门,安德烈微叹了口气。
他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看看依然云雾不开的宇外,安德烈抓起伞,出了门。
寂静与深黑之中,世界渐渐只剩下一个人。
喘息声清晰可闻,呼出又吸入。
像摆钟的声音,单一地重复着。
最初的窒息感已感知不到了,只知淌了一身的汗,流了一脸的泪。
耳内闯入一串缥缈的声响,由远至近,艾德里安抬起湿润的眼眸,门颤了颤,放进来一道光。
逆光之下,那人带着一身寒气走近,蹲下身来。
见艾德里安脸上有两道显眼的泪痕,他愣住了。
“有人来过吗?”
虽说进来前已大致观察过室内,与离去时并无二样,可他依然问道。
艾德里安像是没听见似的,倚靠在置物架旁,半垂的眼皮间,黯淡无光的眸子定向正前方。
视线涣散。
“喂?”
安德烈提起他的下颚,又捏捏他的脸。
“是我,清醒了吗?!”
双目依然是失焦的,然而唇部颤了颤,他缓声说:“放我出去。”
链子解开后,艾德里安依然是一副不搭不理的样子,他忽略过安德烈,撑住门框,力地站起身来。
四肢的麻痹感未全然散去,尝试数次才站起,只是脚还是软的,挪不开步。
安德烈被挡在后侧出不了门,静候片刻,他索性上前揽住艾德里安的腰,将他打横抱起。
臂间的人浑身硬邦邦的,看起来很是紧张。
安德烈视线向下,艾德里安又刻意躲闪开来。
末了,安德烈只是将他放在沙发上,再踱到流理台,倒了两杯水。
一杯自己喝,一杯递给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终于肯看他了,虽说还是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虫模样。
生火时,艾德里安没像往常般靠近火源取暖,他歪斜躺在沙发间,看窗外的冬树与阴色的天。
安德烈烤熟食物,切好,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