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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于或等于1……所以有两种情况……
晏羽的脑子里乱成一团,这只是道很简单的证明题,分值才6分,他写了五分钟,推导过程一塌糊涂。
拇指在签字笔顶端按了一下,笔尖缩回笔管,晏羽缓缓俯下身,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他们要看到什么时候,怎么还没打上课铃?
“风哥,踢两脚?”二班的体委骆荀站在操场边勾着脚尖颠一只足球,下节课是他们班的体育课。见易乘风没等大课间结束就往教学楼里走,他脚背一绷将球传给了易乘风。
易乘风别着腿用足跟轻轻一磕,动作比花式踢毽子还花哨,“踢个屁,就快上课了。”
足球稳稳飞回骆荀的脚边。
呦呵,风哥什么时候上课这么积极了?
易乘风从后门跨进教室时,刚好看见晏羽枕着手臂趴到课桌上,后脊躬起一个小猫般柔和的弧度,雪白衬衫松松覆在单薄的肩背上。
他没看清晏羽的表情,只瞥见他眼梢有些微微泛红,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窗外又是一阵嬉笑,有人边笑边说,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看一看就不好意思了……
每个教室从前到后都有三大扇窗户,晏羽的座位在最后一扇的窗尾,窗帘是单片的,得从往前两个人的窗边向后拉过来,他行动不便,够不到窗帘。
再说,晏羽也不确定如果自己真的遮住窗帘拒绝围观,那样是不是显得他很矫情。
他不想引人注意,更不想改变别人本来的习惯给人家徒增麻烦。
易乘风胸口突然就烧起一股莫名的怒意,他抬手在前面赵柏生的课桌上轻轻一按,身体便灵活越过了一排座位。
又踩了不知是谁的桌子椅子,几步蹿到中间那扇窗的窗边,扭开窗户冲晃在教室后窗的几个人摆了摆手。
那几个人不明就里地走过来,“风哥,有啥事儿?放学约球儿吗,一假期没活动了有点儿难……”
‘受’字还没出口,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矮个男生倏然双脚离地,脸上的讪笑登时烟消云散,他的衬衫领口被易乘风伸出护栏的一只手紧紧抓住,身体蹭着粗粝的水磨石外墙缓缓朝上移。
男生面色惶恐,眼睛瞪大了好几圈,四脚乱蹬,“风哥……松,松手……”
后面跟着的几个也没料到变故突生,有人吓呆了不敢上前,也有仗着平时总跟易乘风一块儿踢球的交情上来劝架,“……诶,闹大了风哥,快上课了,别……”
矮个男生的脸已经向上卡在了护栏的两根钢筋之间,从脖子往上变成猪肝色,吱吱哎哎叫不成声。
外面甬道上驻足看热闹的人目光开始变得肆无忌惮,没有了偷窥小帅哥时那种躲躲闪闪。
易乘风笃地松开手,矮个男生后仰着跌落下去,被人七手八脚地扶住,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狂喘。
“再他妈让我看见谁来扒六班的窗户,我就把他挂在这儿,让他看个够!”易乘风语气冷冷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剜进耳膜。
窗外的几个人瞬间就散干净了,接着甬道上看热闹的也散了,谁没事儿吃撑了去惹一个打架像吃饭一样按顿来的校霸大魔头。
易乘风一转身,撞上晏羽直直看向他的视线,像浇了一头清澈的泉水,火气滋啦啦灭下去不少。
他很文明地走了课桌间的通道,没再跳障碍,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抄数学作业。
预备铃响,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
“刚刚那人谁啊?欠儿巴登似的,揍他活该!”
冯婉悦瞥了眼奋笔疾书的易乘风,低声对身旁的丸子头女生说,“二班那个胡伟俊,真无聊!以后看谁还敢跑来听墙根儿!”
“就是!”丸子头女生愤愤然,继而又小心地向教室后窗瞥了一眼,“小晏同学会不会生气啊,听四班的人说刚还有人举了手机偷拍他……”
“一群神经病!”
这么一闹,三四节的课间果然清净了不少,再没人往六班窗根底下溜达,连在甬道上围圈踢毽子的都很小心不往这边起脚。
***
梅川实验中学的学生都是走读,但中午学校不开门,学生们在校内的食堂吃饭。
食堂位于教学楼西侧两三百米的配楼,因此,地理位置处在一层最西的六班学生在第四节课一下课便可以从教学楼西侧门出去,直奔食堂,近水楼台,天然优势。
易乘风他们一小撮更是每次都能走后门抢在最前面,下课铃便是发令枪,学生们鱼贯而出,百米赛跑似的。
后来学校领导琢磨着饭前剧烈运动损害健康,于是就派了校办的老师每天中午站在沿途抓跑步的,生生将百米赛跑改成了百米竞走。
对于运动细胞天生发达的易大长腿来说,比赛形式并不重要,他依然每次都能第一梯队抵达食堂,不用排队,肉菜任选,没有去晚了就只能化身兔子捡圆白菜炒粉或白灼油菜这种后顾之忧,吃得快还能在操场上踢一把小场,浑身舒畅。
第四节是语文,讲台上身高一八/九白白瘦瘦的“林妹妹”林清沂老师,是个刚从师范大学毕业没两年的青年教师,课讲得不错,就是人过于娇媚了点儿,一个爷们儿能因为学生不写作业气得眼圈泛红,文绉绉地批判人家一节课,比唐长老还让人崩溃。
不过他这人也有个优点,可能是刚离开校园时间不长,特别理解学生们长身体时的穷凶极‘饿’,赶上第四节课从不拖堂。
下课铃声一响,后面两排的男生转瞬就消失了,跟异度空间开启了似的。
易乘风几步蹿下台阶,脚步突然慢了好几拍,纯靠惯性向前,身后的李敏旭险些贴他后背上。“怎么了风哥?”
“我落点儿东西,你们先去。”他这一顿,拖累着整个小团体都慢了下来,眼看后头的大部队就纷至沓来实现赶超。
赵柏生推了易乘风一把,“忘带饭卡了就先刷我的,快走,别贻误战机!”
“不是饭卡,你们先去。”易乘风扭头往回走。
“那你到底干嘛?!”赵柏生不甘地扯着嗓子追问,“先给你打一份啊,三荤零素,赶紧来!”
易乘风逆着人群往回走,迎面飞来不少询问的眼神,他熟人多,不断有人问怎么回去了。
“忘拉屎了”易乘风没正形儿地敷衍,纯粹恶心人,恶趣味。
西侧门不大,魁梧点儿的俩人同行都嫌挤。
楼里的人咕嘟咕嘟往外涌,易乘风一时进不去。
就这架势,那小孩儿推个轮椅,等到了食堂,估计连喂兔子的都剩不下。
瘦巴巴的一个小孩儿,孤单单坐在食堂里就着汤啃冷馒头,勾芡的汤里飘着几根泛黄的菠菜梗,蛋花儿比蜘蛛丝还缥缈,一股馊掉的刷锅水味儿……这画面让易乘风打了个哆嗦。
但他不知道自己回来是想干嘛?带他去食堂?或者帮他打饭?
给人添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