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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好像正在力去够什么东西,“诶?你干嘛,怎么不叫我?”
晏羽像是受了惊吓的小蜗牛,倏地缩回被子里蜷成一团,只余软枕上一撮柔软的黑发。
真是太丢脸了,这一整晚他不想吵醒易乘风,都是自己去拿床边的小夜壶解决嘘嘘问题,里面积攒了太多的液体,他不想让易乘风醒来看到,打算往里面藏一下等护工来了再清理,结果,直接掉到了地上,幸好是有盖子的……
即便隔着一床被子,他依然能够清楚地听见易乘风捡起了那个东西,然后拿去卫生间倒掉又清洗,再走回来放回床下。
怎么可以让好朋友帮他做这个,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里面不闷吗?你怎么这么害羞?”
易乘风好像在笑,虽然他没有发出笑声。
晏羽脑袋顶上的头发被轻轻拉了拉,接着,蒙在头上的被子让人掀开了,“快六点,还睡会儿吗?”
晏羽摇摇头,等下护士就会来巡房,量体温测血压,今天还有几项空腹的检查要做。易乘风帮他洗漱完毕,就去叫了护士抽取空腹血样。
“早上想吃什么?”
“你快回家吧,再不回家你妈肯定担心你。”
易乘风没所谓地擦着洗脸时顺便就洗了一把的头发,“她知道我一不会离家出走二不会遭人绑架,才不担心。”
“今天我妈会来。”这回能吓退你了吧?
“你妈都不拿正眼看人的,过了这么久她肯定认不出我是谁,要不要打赌?”
你妈和我妈都不怕,晏羽想,那我只好上必杀道具了,“那好你把我书包里的英语练习册拿出来,我们背几道题。”
“呃,你先背,我走了”易乘风只一个利利索索的人,来去都不带半点累赘,跨出房门又探回身子,“开始打饭了,叫你护工过来……今天能出院吗?跟你电话联系。”
晏羽已经看到被晾了一晚上的护工积极地端着饭从易乘风身边挤进来,赶忙冲他摆了摆手。
“大叔,一定要盯着他多喝水!”
操心的易大伯终于晃荡出去了,晏羽看了眼稀汤寡水的病号饭,突然觉得塑料味的馄饨面真的好香啊
***
晏羽一连在医院住了三个晚上,直到周一中午才被获准出院。
庄美婵亲自带着司机来接他了,他又不争气地高兴起来,小狗一样蹭在他妈身边希望路程能够再长一点,又担心他妈不喜欢他都这么大了还表现出这种不立事的小男孩模样。
车子驶过学校后街的那条小路,晏羽透过车窗看到了庆功宴那晚他和同学一块儿去过的危楼小馆,“妈妈,我请你吃午饭好不好?你选一家店。”
他的零用钱攒了很多,因为平时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这段时间买水买零食的一直都是易乘风。
庄美婵不置可否地笑笑,像是听见了小孩子说的什么傻话。
“中餐还是西餐,这条路上有好几家,或者我们去远一点也行。”
郑海从后视镜中瞥了母子俩一眼,解围似的说,“小羽,太太和董总等会儿要赶三点钟的飞机,可能送你回去我们就得出发去机场了。”
晏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妈,被第一千零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我才刚刚出院呢,早知道这样是不是病死了更好!
都伤透心了怎么还会生气呢,你的心不会死的吗?晏羽进门时果然看到了玄关放着的两只大号行李箱,度假吗,祝你们一路堵车,天天下雨!
他气呼呼地把自己关到房间里,戴上耳机,将音量扭到最大:ifeeltheneed-theneedforspeed!
然后,英文原音切换成了来电提示音,屏幕上滚动出“易乘风”三个字。
“喂?小晏!”
好震撼的环绕立体声招呼,晏羽赶忙将音量调小,“我刚到家了,你快点准备上课吧,别再睡着了。”
对方呵呵地笑,“不会,你在家多休息两天吧,反正来了也不听课。”
练听力的耳机音效好逼真,仿佛易乘风就在他身边说话一样,晏羽想想干脆闭上了眼睛,“我明天就去上学,我已经好了。”
“那明天还有明虾饭团吃吗?咳咳,老师来了”
晏羽挂断电话,打开门出来,果然该走的都走了,只有阿姨在厨房里准备他一个人的午饭。
“阿姨,明天我还想带明虾饭团,可以多做几个吗?”
“好呀好呀,不过……”阿姨想起他刚刚出院,“海腥类的都是发物呢,你身体刚刚好,还是等几天再吃吧。”
“我不是自己吃,是想分给同学。”
阿姨如释重负,“这样没问题!你们班多少个同学,一人两个够吗?”
“不不不,不用那么多……”
***
第二天一大早,郑海帮忙提了个比晏羽书包还大的塑料储物盒放进车里,里面装了整整齐齐五十份独立包装的明虾饭团!
晏羽坐进车里,拿出手机发了个没装箱时饭团们的合影给易乘风,
像饭团子一样肥胖圆滚的小仓鼠呲着兔牙瞪得一双眼睛脱眶而出,捧心的姿势撅倒过去,炒鸡可爱。
“小晏我知道你很豪,但不用这样,真的不用……受宠若惊心动魄散魂飞上枝头!”
晏羽看着聊天框里一行不知所云的话,垂眸无声笑出来,“上枝头就不要再摔下去啦。”说得好像我要用饭团子包养你一样。
“你到哪儿了?我等会儿去校门口帮你拿东西。”
“才刚出门。”晏羽回了短信,转头看向窗外,天气真好啊。
车流被红灯截断,路口正对着一条狭长的小巷,这样随意一瞥,晏羽看到一个穿着实验中学校服的背影,有点眼熟。
棕红色的老式人造革书包,是余琦?
余琦正被另外几个一看就不是学生的社会青年半围住,距离太远听不见声音更看不清表情,但从他直垂到胸口的脑袋和那几个人跋扈的肢体语言便可推断这大概是一场单方的发泄。
正要变灯之际,晏羽盯着窗外对司机说,“郑叔,麻烦靠边停一下,我遇到了一个同学,他好像有麻烦。”
这话刚说完,其中一个头顶扎小辫儿鬓角几乎剃秃的胖子劈手就给了余琦一巴掌,自上而下打在头顶那种,比扇耳光还粗鲁暴虐,紧接着就是第二下,好像那种打地鼠的游戏,让人担心他的脖子都会被拍到腔子里。
郑海掰了方向盘向辅路上靠过去,车还没停稳,晏羽便降下自己这边的车窗探出头去,“余琦!”
这一声喊出口,那些人的动作果然停住了,余琦有点儿难以置信地拧身看过来,似乎想走又不敢走。
“快迟到了,上车!”晏羽坚持地等在那里。
郑海大概也看出门道来,驻了车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