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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卡拉云顶遇到了你们公司那位魏总,”餐厅里,庄美婵放下酒杯,优雅地拈起餐巾沾了下嘴角,“他还跟我提起你,说梅川那边的办公环境不够好,做的工作也大多比较基础,并不适合你的职业发展。”
“我也只是刚毕业的新手,又不是神童或超人,做点基础工作有什么不应该。”晏羽面前的红酒杯碰也没碰一下,折合成软妹币大概要好几百的半杯酒就那样装饰一样躺在杯子里无波无澜。
庄美婵无所谓地挑挑眉,朱唇微抿,放弃了本就意兴阑珊的游说,母子俩轻轻松松就把天儿聊死了,各自专心吃饭。
从莲城回梅川,魏总特意派了陈行开车送他,虽然坐飞机也只是一起一落的距离,但来去机场都要好一顿折腾,显然要比私家车麻烦很多。
陈行一路上周到却不殷勤,也从不主动搭话,让他感觉很轻松。
***
“小弟弟?”
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戏谑声,晏羽听得眉头一皱。
“说人话,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好歹咱们也曾经是一家人,现在连个姐姐都听不到咯,真是没良心!”董茜在那边絮絮叨叨地抱怨,“是不是身边有了好朋友就忘了当初姐姐长姐姐短的时候啦!”
好朋友还特意被她加了嗲腔怪调的重音。
管她叫姐的时候,晏羽自然是一辈子也不会忘的。董茜是个不错的姐姐,即便没有血缘关系,还是赔他熬过了一段最艰难的时光。
易乘风父亲病倒,他妈也不再做生意回家照顾病人,之后再出来工作还是董茜辗转帮忙介绍了个轻松的。
她们设计师跟很多楼盘的开发商销售商关系都不错,于是董茜就将易妈妈介绍到一个装项目的售楼处给样板间做保洁,活计轻松,环境优美,日不晒雨不淋的,工资还不错。
只是后来易妈妈不知怎么知道了这层关系,拒绝好意辞掉了这份工作,宁愿到郊野公园当个园林工。
晏羽不应她这种没正形的调侃,董茜也不生气,“看你哪天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就当提前给你庆祝生日了。”
还真是,21日不远了,他离二十三岁也没几天了。
“你要出差吗?庆祝生日还带提前的。”
“我不是怕正日子的档期被你排出去了约不到你嘛!就这个周五晚上怎么样,不耽误你私生活吧?”
话可真多,“可以,麻烦你不要送我乱七八糟的礼物,谢谢。”
这便宜姐姐大概有毒,每次送他礼物都匪夷所思,比如一条女仆围裙、等身大小的床/伴抱枕之类的,晏羽直接将围裙给抱枕穿上,往楼下的垃圾箱旁边一丢,后一秒就被隔壁老阿姨捡走给她孙女当娃娃玩了。
晏羽后悔没把这毒礼物先人道毁灭再丢弃,感觉自己无辜就成了荼毒祖国花朵的帮凶。
挂断电话,晏羽的手指又在屏幕上按出一串号码,正日子还没有排出去啊,你究竟记得我哪天生日吗?好像只模模糊糊说过一次,应该不记得了吧。
他想了想,又换成短信,这种方式多点思考时间,说不定能猜对答案。
易乘风,21号,可以一起吃饭吗?
发完之后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冲动了,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啊,说是下个周六也比直接敲上日期好一点。
手机一震,易乘风回了消息:约个饭干嘛要提前一星期?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难得一见。
果然,他不记得。
晏羽心里那个小人儿默默将一地碎片扫了扫,然后蹲在墙角涂着502一点一点往一块儿粘。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敲字:最近太忙了,恰好那天休息。
易乘风:行吧,这回我请你,危楼小馆。
晏羽看到那四个字的时候,刚刚粘好的心脏突然一阵狂跳,险些又给跳散架了。
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危楼小馆这个地方也只是对自己有特别的意义而已,对易乘风来说,可能只是因为他想选个不太贵的地方,或者单纯怀念那里的辣子鸡丁。
不管那么多了,就当做一顿普通的饭来吃就好,反正,他已经禁不住开始期待这个悄无声息不为人知的生日了,就像十六岁那年,他只是随口跟对方要了一只蛋糕和一瓶汽水,还挨了他一顿凶。
晏羽打开衣柜,从左到右仔细看了一遍,因为买衣服试衣服不方便,他常常同一款衣裤直接买半打,导致衣柜一打开来很像服装店的货架,黑白蓝灰的各色各类衣服整齐叠挂在里面,没有一件看着适合过生日穿的。
至于过生日穿什么合适,晏羽也没有概念,只是大致觉得应该跟在中心和实验室有一些区别,起码应该轻松活泼一点。
那么这个周末,跟董茜吃了饭可以请她陪自己去添衣服吧,起码她回国工作之后,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熏陶下审美也正常了不少。
可真正到了那天,晏羽觉得自己悔到肠子发青,恶心反胃,被她辣眼睛的推荐折磨到想敲碎世上所有的镜子。
蝙蝠袖t恤配迷窄脚裤是作的什么妖?
基佬紫印花休闲西装里面挂一条上吊绳似的领巾又是闹的什么鬼?
导购小姐在一旁不遗余力地摇旗呐喊,助纣为虐,“先生穿这身简直不要太帅太合适,一下子就年轻了好多,太太的眼光真好!”
这话连董茜听了都觉得又假又刺激,“年轻好多?他再年轻好多就要回娘胎了好不好!你看我像他太太吗,我还没到需要包养小鲜肉那么饥渴……”
导购小姐拍马屁反被马屁崩,杵在一边满脸红白交替。
晏羽则直接推开董茜最新的灵感推荐,决定换一家店自给自足,“我不要试,能不能告诉我找你设计房间的都是些什么业主?反社会暗黑分裂人格?你主导设计的装楼盘列表给我一份,以后买房子好回避一下……”
董茜跺了一脚恨天高追上去,干吸了几下并不存在的鼻涕,黛眉微蹙,用刚好可以让路人甲乙丙丁听得见的声音凄婉哭诉,“老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人家这么多年对你不离不弃无微不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嘤嘤嘤……难道你忘了我在icu里流过的一公升眼泪……”
晏羽嘴角狂抽,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只记得你在icu里掐我那一下,一公升眼泪是流去冲马桶了吗?
路人遮遮掩掩地扭头看过来,各自脑补出一部相差无几的狗血言情剧,痴情老婆对残疾丈夫始终如一,而这个帅到人神共愤的渣男如今却要抛弃糟糠,活该你一辈子坐轮椅!
“你手累不累?还是我来推吧”
董茜捏住一半儿嗓子,迈着日本媳妇小碎步点头哈腰地追上去,握住轮椅推把的同时抬手在他肩背拧了一下,用菊花绽放的一脸讪笑迎接他冷若冰霜的那张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