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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尖流血了,秃毛了,想说揉揉你,抱抱我吧,但小猫反过来呲牙,毛都炸开来了,尾巴乱甩,伤口也在到处滴着血,如果这是你的猫你会怎么办?”
关闻鸠问完,长腿一伸将茶几上的餐巾纸夹了过来,抽出几张给阮的后背擦汗,待会还要换件衣服,后背都湿了,他知道阮爱干净的程度,后面得要想个办法让阮打消今晚洗澡的决定。
阮动了动,很小声,只偏着头看着关闻鸠,看男人专注的侧脸,他也流汗了,阮抬手揩了一滴汗,含在嘴里嘟囔说咸的。
“脏。”关闻鸠说,他心想再等一会,如果还是没反应那便算了,或许趁着生病,心防大大降低,可以套出话来的想法还是有些偏颇的。
阮垂着眼睛,他们两个贴得如此得近,关闻鸠本该不会出汗的,但是似乎是因为自己高热的体温,传了一部分的温度到了他身上,给了一个错觉,男人也发烧了一样。
那是不对的阮想到,高热是如此痛苦,那么紧紧抱住自己不放的男人就不是痛苦的吗?
他的脑子转得很慢,如隔着棉花看雪,白色,都是白色,什么都不知道的白色。原本应该理智想清楚的答案似乎在这一刻被心里乱糟糟的联想排挤出去,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思路有任何不对,他奇异地认为关闻鸠是在伤心,伤心的滋味不好,就像发着高烧杀死病菌,都是要一败涂地的。
“你是不是很伤心?”
这个问题烫烫的,关闻鸠专注地看着腿上的小孩。
阮继续说:“我感到很难过……我想我不应该花很长的时间在不应该的人身上,但是我总想我并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和我说都是骗我的,钱的事也不是因为他妈妈,是因为他朋友欠了钱,还有他知道店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监控,他是真的打算和他朋友一起走的……我心想他对他朋友真好,不是一般的好,让我有些嫉妒……还有点没面子,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发泄不出来,又不想和你说,我觉得自己过几天就好了,但是会一直想着,我睡不着,可我又不是女孩子,为什么要一直想着这些事?”
关闻鸠哄着他的背,他以为阮会哭,但实际上阮只是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而已。
“姑姑的事情也是?”
“我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丢脸,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想和你,和我爸妈开开心心的,让你这样看到,我真是恨死了……”
关闻鸠笑了笑,阮说完后就不看男人了,“你说得很好,我还想你哭着对我吼,或者仍旧不愿意开口,我也无所谓了,但最好还是能和我说,你看你平时一点点事都会说,听你说话会有很多奇妙的事情,我很享受,好像我也会被你带着说上好多。”
“可我想让你听开心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想?”
阮抿嘴,关闻鸠摇摇他,心想不用逼得太紧,他确实有性格上不好的一面,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发生过,他会闷在心里,任谁也撬不开嘴巴,但这样的劲有时候也是好的,否则那一桌的花环是怎么弄出来的?
或许会想到有这样的犟劲为什么不拿来在工作上?这样劲也使对了,会受益匪浅,拿来和自己过不去是有些愚蠢了。
但是关闻鸠觉得可爱,做些无关紧要的事也好,给丸丸大牙做的东西一戳手上几个洞,脖子酸了也不肯放的花环,就是要长颈鹿和顶着鱼缸的鱼,奇奇怪怪的固执,以及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他本来或许不会答应自己告白,但在答应后从来没考虑过后路的样子,让关闻鸠也要回以更紧的拥抱,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人受到伤害。
“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我们都是一起的。还有我要和你说对不起,你那么难受我还要逼你,我真是世界上最坏的人。”
阮很小地嗯了一声,关闻鸠笑着说等晚上舒服点了打个电话给你妈妈。
这次阮没出声,而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然而电话终究没打出去,到了晚上阮又发了一场高温,睡得迷迷糊糊,一会冷一会热,到了半夜,他睁开眼盯着关闻鸠,关闻鸠回望着他,看到阮止不住淌眼泪,阮喉咙也涨,说:“眼睛好酸。”
关闻鸠去卫生间换了毛巾要给他擦脸,阮自己接过来擦,说:“我好点了。”
关闻鸠说他是小骗子,阮看看男人,觉得又困了,闭上眼睛,数了三秒,就三秒,然后可以再看看男人,但他睡着了,他以为一夜就是心里想的三秒钟。
(我觉得应该硬气地吵一架才对……然而手不受脑子控制……)
七夕月(一)
暑假的第一周,连出摊的煎饼伯都比平常出来的晚了,这年夏天绿茵茵的,就像湖边的大柳树那样绿。
关闻鸠下楼去给阮买煎饼,带了一只狗下楼,先是等大牙翘起后腿对着树根标记了地盘,才拽了拽绳子将狗子一路带出了小区。
他穿着拖鞋,人字拖,上次被大牙一叼就走,还是阮教训了一顿,才把拖鞋保全住了。
现在大牙就老是抱着得不到拖鞋的执念,今早出门差点又被叼走了。
随后阮就指着被大牙尿过的床单,将狗连人一起赶出了门。
关闻鸠看着一脸无辜的狗,轻轻踹了踹屁股,大牙猥琐地往后坐在了地上,又被关闻鸠碰了一脚,才不情不愿地跟着走。
到了煎饼摊,关闻鸠说老规矩,甜酱多刷,不要葱姜蒜,榨菜要多放点。老伯说好,麻利地摊出一张薄饼,金黄的,迅速打上一颗蛋,加料,加榨菜,又快速地卷起来,用铲子在中间轻轻一凹,塑料袋反着套,煎饼就好了。大牙凑上来,隔着塑料袋闻,它什么人的吃的都要嗅一嗅,好闻地就流口水,不好闻的故意招呼它它都不过来。
关闻鸠不理它,带它拐了个弯,往回走,去拿快递,阮妈妈寄过来的,说是要给关闻鸠补补身体,实际上心里关心儿子,就找了个由头,他至今还记得这两人打通了电话后,就在电话里一个赛一个比谁会沉默,好像沉默是一项天赋技能,赢了的人就能得到天价票。
后来是阮爸爸和关闻鸠从中作调和,才让两个人挤出第一句话来,生硬得不行,关闻鸠心想就像带大牙洗澡一样,摁着脑袋还能泼自己满身的水和沐浴露,往往狗湿漉漉的,人也浑身湿透了。
后来阮妈妈听阮那段日子都在生病,这面上吧还是过不去,但心里就急了,特地去挑了好几只健康的小公鸡,杀了后寄过来,菜单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