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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异族,在地形复杂的林中,就是到了他们的主场,进入林区的队伍全部铩羽而归。
林中的异族使用弩jian迎敌,隐藏在丛林里,根本很难正面撞上一个,基本射几箭就跑,而且那些箭矢上带有毒yao,是一种十分麻烦的du药,并不令人当场即死,而是让中毒士兵日渐衰弱,却十几天过去还有一口气。
如此下去,这些中毒的士兵就要拖垮整个队伍。
但东唐统帅总有一种不太吉利的预感,他们这些久经战阵的士兵,有时候预感就很强烈,他始终感觉自己错漏了什么要命的事儿。
“报”
传令兵忽然在此时冲入营帐:“将军,不好了,境内发现西唐军队踪迹!”
“你说什么?!”东唐将军霍然起身,“在哪?”
“在……”传令兵脸色惨淡,“在都城,五百里外。”
“这怎么可能!”将军一把拎起他的领子,“不可能,大批异族在两国边境集结,蓝珏他国内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怎么敢调大军离开边境防线,除非他不要后方……不!不对!”
他扔开那名传令兵,急躁地屋里转了两圈,粗暴地扯出地图……
“不对,不对!除非那些异族,已经和蓝珏勾结一处了,所以他才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边境!”
他愤恨地掀翻了桌子:“传令全军集合,立刻!辎重能带就带,带不走的烧掉,立刻回援都城!”
“可是将军,国主的命令是扫平边境的”
“呸!”将军大怒,“边境城池就算让异族占了去又能怎样,不过几座城而已,但再晚几天,东唐还有没有国主,都不好说了!”
……
东西两唐已乱,周围各国虎视眈眈,但又并不敢轻举妄动,整个南境很容易牵一发动全身,因此东唐与西唐竟然奇迹般地得到了关起门一对一解决问题的机会。
唐谟坐在桌前,沉默地看着一份帝都来的信息。
半晌,他拔出长剑,指向昏暗的角落:“什么人!”
角落里,一位年轻公子缓缓走出,无视他的剑,径直走到他桌边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唐谟惊疑不定:“你?西唐……国师?”
褚襄微笑颔首,举杯示意,然后轻轻抿了一口,皱着眉又放了下去。
唐谟把剑放在桌上,也端起茶杯:“这西唐营穷山恶水,想来是没有帝都那样的好茶好月的。”
茶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味道,但唐谟其实已经习惯了,他看着面前的公子频频皱眉,甚至嫌弃地把茶水泼在了地上,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他出身帝都,自然听说过帝都最近这些年的风云人物,褚襄,天衍城四公子之一,长公主那里都排得上的人物,若是旁人没听说过,他唐谟倒不至于一无所知。
所以他有些好奇:“公子为什么忽然摇身一变,成了西唐国师呢?”
“那您呢?”褚襄微微一笑,“您母亲是长公主义妹景阳郡主,怎么轮换,也不该扔到这边远的潮州营来吧?”
说及此事,唐谟难苦笑了一声,摇头不答。
“唐大统领说,这西唐穷山恶水……我看,西唐明明是山好水好,天蓝草绿,若是大统领觉得此处风物不好,想来,是因为身边的人不好吧。”褚襄笑了笑,拎起茶壶,晃了晃,“最起码,在下身边的人,绝不会往在下的日常茶饮里下毒的,唐大统领觉得枯涩难咽,不是因为水不行,实在是……”
“你说什么?”唐谟放下茶杯,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年轻人。
褚襄悠然道:“唐大统领,你看不惯军中乱象,殊不知,有人看你更不顺眼。”
唰啦
利剑指在褚襄眉间,褚襄端坐不动,笑意盈盈,却是持剑的人手腕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中毒导致体力不行,还是心理的什么想法所致。
“你今日在那营帐前大开杀戒,一身的妖里妖气,搅乱了西唐军心不说,还想来本帅这里搬弄什么是非?”
褚襄平和地说道:“是非不需我搬弄,自然就在那儿,唐大统领顾念着兄弟情义,装聋作哑,但您可想清楚了,再这么忍下去,丢的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面前的剑,剑身被他碰得摇摇晃晃的,他说:“还有,没事儿的话少学曲凌心的观点,你想要的,曲凌心给不了你。”
唐谟攥紧面前桌上的帝都来信,沉声问道:“那你又能给我什么?”
第51章
“很多人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褚襄说,“可我并不是一个商人,如果你是想做生意,我推荐你去找顾临之,他手底下的商道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船运或者驼队,总有一款适合你,但如果你是在和我谈,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那你今晚来这儿,是觉得唐某拿不动剑了吗,就算唐某身染剧毒,苟延残喘,但先生一个人来,也实在是太托大了!”
褚襄:“有时候自大比自卑要好一些。”
剑刃指着他眉心,然而唐谟悲哀地发现,他的这点色厉内荏,在对方眼里似乎无比可笑,端坐在那儿的年轻人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嘴角边的戏谑毫不掩饰,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扪心自问,他也的确是一个跳梁小丑。
自诩军旅世家出身,年少时也曾鲜衣怒马,像每一个世家弟子一般轻狂放荡,不怕天高地厚,觉得将来自己一定能有所建树,说小一点成为一代名将,留下赫赫威名,说得大一些……
乱世降临,总要有一骑铁骑,从尸山血海里杀出,踏碎枯萎的王朝。
可是到最后,他几乎不敢踏出大统领的营帐,只有这一小间陋室里,他还能统帅一下桌上的茶杯,管理管理墙边的凳子,出了门,他的命令还不如放屁。
褚襄平静地说:“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想要的永远要靠你自己去争取,只坐在这间统帅营帐里,把锅碗瓢盆归拢得井井有条,是不会让你青史留名的。”
唐谟低声笑起来,笑容惨白而悲伤:“你以为我没有尝试过?历朝历代,有过无数神勇名将,唐谟自幼研读兵法,学习治军之道,但……我只有一个人,我自诩为军中楷模,我禁绝烟酒,不近女色,但就连我身边人我都影响不了,他们非但不会效仿我、尊敬我,甚至还觉得我是个愚昧可笑之人,我前一天责罚了自抓军妓的士兵,第二天就有更多人偷偷摸摸出去祸害女人,甚至齐心协力一起瞒我,这个军营从上到下,早就在纸醉金迷里烂透了,我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
“不过就是被你弟弟一点点毒成废人?”褚襄冷漠地看着他,“唐统领,从军之人,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