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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坏,三界又该乱了。”
“鬼神山是何地?”
姬麒刹那静了,良久,才淡淡道,“那才是真正的魔窟。”
“我倒听说过三王九尊,当世魔帝乃是一只九头凤,应开天辟地凤凰而生。”不倒翁引他避开心事,“你是什么?”
“我从未化形过,大概是个怪物。”
“……”
不倒翁只觉一番苦心付诸流水,惨道,“你这人,怎么总是妄自菲薄。”
“我姓轩辕,”不倒翁坦诚道,“轩辕之后,掌东海天池。”
“神帝就是轩辕氏,”姬麒正要说话,远处李恺一身铠甲,正着令侍卫通传。
“李将军?”姬麒道,“你……来找我?”
李恺点头,“借钱,将士们三千人出发,战死两……”
“两千八百七十六人,余一千一百二十四人凯旋。”
“……”李恺奇道,“这么清楚?”
“回来时细心数过,战死沙场的战士,都是姬麒恩人。”
“安置,”李恺点头,他虽有将名,但为人太过耿直,和凤城里的贵族处的一塌糊涂,顶着烈日跑遍门槛,这是第一个肯和他好好商量的,于是神色缓和了些,“我没钱。”
“凤帝定是依例给过的,是将军想要那些遗孤过的更好,才屈尊四处筹钱。”
李恺被戳中心事,叹了口气。
“我也没钱,”姬麒摊手,“将军若信得过,就等祭魂大典之后,姬氏驯养魔兽与兽奴向来是大正第一,那些贵族想在斗兽场上拔得头筹,少不了来求些魔兽奴隶,届时我狠捞一笔,全都补给将军。”
这理所当然的模样简直令李恺叹为观止,怔了一怔,同意了。
正这当口,一名身着藏青“乌摆”的黑瘦老妇在侍女环绕中,恰好进了拱门。
那身厚织乌摆是盘族老人日常穿的,袖口绣着大量繁复花纹,一身衣服上用五丝线并银丝绣着狰狞兽头和盘绕的九条百足长虫。
“真是热闹。”姬麒站在一边,等候盘王走近。
“李将军?”盘王鬼头杖杵地发出轻微声响,“我听闻李将军和鸾鸾生了嫌隙,将军莫要为难这小子……”
“怎会,”李恺肃然道,“我来要钱。”
“咳咳,”盘王低头咳了片刻,伸手来拉,“将军……真是耿直,鸾鸾,过来,阿姆有话要跟你说。”
姬麒恭敬行礼,借机避开那双瘦如鸡爪的手,“在魔眼时,阿姆在千里之外施展蛊虫法阵相助,还没来得及道谢。”
战场上摄人虫海,正是盘族巫蛊之术。
盘王点了点头,“鸾鸾出生时,你姨就想把你接来抚养,可是你辜妹在肚子里闹腾了三天三夜,你姨生下阿辜就去了,阿姆没了主意,这事便耽搁了。”
“盘氏一族,心里都念着你。”盘王最后道。
“姬麒知道,”少年眼底不见一丝笑意,“阿姆想跟我说什么。”
“魔眼醒来那日,西天曾有金光闪过,”盘王顿了顿,“鸾鸾在魔眼处,可发现什么不妥?”
姬麒眯了眯眼,狭长凤眼在阳光下显出狐狸一样的光,他柔声道,“我被魔眼重创,只顾着去拿封魔册,阿姆,那是什么东西?”
他要认真撒谎,饶是这近千岁的老妇也没看出端倪,盘王又言起他事,说了几句闲话,姬麒装作十分好奇,“那金光是什么?从没听人说起,只有阿姆看见了么?”
“阿姆也不知道,是怕你出事。”盘王笑道,“既然没事,就不用想了,你答应阿姆,这事不要告诉其他人,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姬麒骇的脸色发白,忙点头称是。
盘王一走,不倒翁道,“不可能,我被拖下来时刻意隐藏神力,怎么会有金光。”
“没有,”姬麒眯了眯眼,“她在试探我。”
另一边。
廖化宫正在重新修缮半月前倒塌的宫室,忙的不可开交,一时也没人管他,李恺实在走累了,就往僻静的地方拐,想要找个人少的地方休息片刻。
转过一丛花木,人声正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突兀地回荡着。
那里是一间简陋的木屋,房顶一角已经塌了,门前长着一棵大树,一个青年赤膊,抡起大斧猛得一劈,足有五六人合抱的一块巨石应声而裂。
好气力!
青年满头大汗,皮肤深色,露出的臂膀肌肉结实,八块腹肌齐整有力,是身经百战练出来的坚硬孔武,长得浓眉大眼,十分憨厚,隐隐比自己还高了半头。
李恺想起来,这人正是一路追到城外,给小王子送馒头那个。
匈楚起身道,“谁?”
李恺走近,道,“你又是谁?天生神力,怎么不入伍报效国家?”
匈楚看他一身禁军武将打扮,凤城禁军六十万,全归凤帝直接统御,生怕给姬麒惹麻烦,忙道,“我是宫中侍卫,这里偏僻,招待不周,这就带客人去前厅。”
李恺抬头道,“优昙婆罗。”
木屋前大树正是优昙婆罗花树,这树在人间神界都受人敬仰,魔界喜欢它生命力强悍,随意在土里插根树枝就能成活。
“是,”匈楚摸不清这武将身份,四处打量,“客人还是去前厅吧,怕怠慢了客人。”
李恺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匈楚简直莫名其妙,心里慌乱,赶紧穿好衣服,出来时正遇上姬麒,把刚才的事一说,姬麒道,“刚把他送走,李恺爱才,说不定是得他青眼了。”
“没给你惹祸吧,”匈楚道,“我不会说话。”
“没有,”姬麒笑道,“咱们的小地方塌了?”
匈楚称是,又说自己马上就修好了,交给宫人他不放心等等,姬麒扯着他衣袖,一齐去木屋那里。
许多年过去,这里再没人来住过,一应摆设都是当年模样,匈楚天天亲自来打扫,除了陈旧,俱是整洁如新。
几个木墩都是匈楚自己做的,上面搭了一块木板,铺着一块厚厚的兽皮,就是相拥而眠的小床。
床下面有个小箱子,匈楚给他雕的木偶,用石头磨的弹珠,麻绳穿起来的拨浪鼓,还有已经干枯发黄的草蚂蚱,都小心地在里面。
屋顶塌了一块,这里太过偏僻,只有匈楚每天来修一会。
姬麒坐在台阶上,看着他用刮刀修一块石板。
“天幕苍苍,归宿麽方,又问大地,何处还乡?”
匈楚接道,“江河化冻,陌上花开,问声风信,家书何来?”
姬麒哼道,“望南长跪,春去秋来,问声秋风,乡土还在?”
匈楚继续唱道,“北风卷地,大雪弓刀,问声白骨,即是吾乡。”
匈楚笑道,“兽奴传唱的俚曲儿,小时候就会这么几句,偏你爱听。”
“兽奴不少都是茹毛饮血的部落,背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