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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苏小姐很平静的接过了离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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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湘的气息微微收紧,心神开始不宁起来。

她将手机从耳朵边摘离,输入进去:“可以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乔深犹豫了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说道:“苏小姐,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

又一次的听到“苏小姐”这个称呼,苏湘确定她没有听错,气息更紧了一些,手指将手机握的死紧。

乔深在称呼上一直很有分寸,不会胡乱称呼人的。

她的喉咙滚动了下,写道:“好,你等我一会儿。”

将手机挂断,再抬起眼,她的双眼雾蒙蒙的,心跳也乱,连握着方向盘时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她看了前面一眼,吸了吸鼻子,将眼睛里的水汽逼了回去,拧动车钥匙,同时的轻踩油门。

她稳稳的开着车,却像是奔赴刑场一样的悲壮。

车子开到小区,她看到了乔深的那一辆法拉利,慢慢的收回目光,下了车。

电梯“叮”的一声在五楼停下,苏湘走出电梯时,就看到乔深站在她家的门口。

她挤着两侧的唇角微微上扬走了过去,同时在手机上写:“让你久等了。”

乔深看到苏湘,笑容也是十分的勉强,紧张到结巴:“没、没事。”

对着苏湘,对着接下来要做的事,他竟然紧张到无法与她对视。

苏湘站在门口,在门锁上按密码,滴的一声门打开,她跨入门厅,对着乔深语音道:“有什么事,先进来再说吧。”

“不、不用了。”

两人之间就隔开一个门框,乔深却是像钉在了门口,一步也没往前。

他双手交握着放在小腹,一脸纠结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苏湘目光平淡如水,静静的看着他,视线缓缓往下,落在他拎着的公文包上,唇角微扯了下。

过了两秒,乔深摸了摸额头一闭眼,再低头打开了公文包,从里面拿出小小的,一本绿封皮的证书。

“苏小姐,这是傅总让我送过来的。”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了她似的,又像是做错了事,视线垂着更不敢看她的脸。

他看到苏湘松松垂着的手捏了下,然后缓缓伸过来,捏住了那本证书。

乔深像是烫着手指似的立即撤了手,又忍不住的去看苏湘是什么反应。

只见她神色平静,好像早有预料似的,她还打开翻开了证书看了里面一下,像是做着最后的确认。

乔深对她的平静有些意外,又感觉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毕竟印象中的傅太太,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有过方寸大乱、歇斯底里的样子。

乔深轻轻的吐了口气,又从公事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道:“苏小姐,按照您跟傅先生之前签署的离婚协议,这是傅先生给您的房产,还有这是银行卡。”

苏湘也接了过来,左手离婚证,右手是她离开傅家得到的补偿。

这时,她平静的脸终于有了些表情,不过是带着讽刺的笑。

她抬眼看向乔深,对着他点了下头,什么也没有说,往后退了一步关上了门。

乔深对着那一扇深棕色的门,眨了眨眼,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苏小姐,傅先生说,您可以自由了。”

门内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乔深脚步挪动了下,几乎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好像希望里面能传出点除了安静以外的别的声音。

过了会儿,他放弃的站直了身体,又道:“苏小姐,您有没有什么话想对傅总说的,我可以帮您转达。”

说完,他站着停顿了一会儿,依旧没等到里面任何的回应,他这才放弃的转身离开。

门口,苏湘站在原地,偏左看了看离婚证,偏右看了看她得到的巨额财产,像是麻木似的走到了客厅,呆呆的坐下。

她看着那一本离婚证,脸上无悲也无喜。

终于,她自由了,不再是傅家的人……

感觉,这段婚姻从鸡飞狗跳,到奄奄一息,到现在终于断气了……

一直保持着呆坐的姿势很久,脑子从空白到零乱的回闪各种过往,再想到以后再见到那个人,会是怎样?

……

天色黯淡下来,乔深完成了那个艰巨的任务到了傅家,宋妈妈给他开了门,他一路走到傅寒川的书房。

书房内,男人的衬衣卷到手肘,神情冷峻的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利落的敲打着,似乎是正在回复一封邮件。

乔深站着等了一会儿。

从商场回来后,他就接到老板的命令,让他把离婚协议书送到律师那里,并且要尽快的把离婚证办下来。

民政局的领导开辟了vip通道,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就盖了钢印。

可以说,他把离婚证送到茶湾的时候,那离婚证是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

作为这对人婚姻里程的见证人之一,乔深自认一直看不透傅先生对傅太太的感情,也看不透傅太太对傅先生的感情,但到了离婚还能各自都保持着这样的冷静,连唏嘘都觉得多余,也是不多见了。

如果一定要他作为旁观者,对他们的婚姻做个评价,乔深会说,大概就是嚼了一块榴莲口味的口香糖,闻着奇臭无比,嚼着嚼着有劲有味道,但最后还是免不了被吐出嘴的命运。

随着键盘的最后一声敲打落下,傅寒川抬头看向乔深,深邃的眼透着冷淡:“都交给她了?”

乔深点头道:“是的,傅总。”

傅寒川鼻子轻轻的“嗯”了一声便没了声音,目光盯着光亮的桌面,乔深以为他没别的话了,便转身打算离开,这时候傅寒川问道:“她是什么表情?”

乔深道:“苏小姐很平静的接过了离婚证。”

傅寒川的眉心微蹙了下,又是“嗯”的一声,但是这回,乔深发现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一些。

乔深推了推鼻子上架着的眼睛,说道:“傅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下班了。”

反正他不指望留下来吃晚饭,这种情况,叫他留下吃饭他也是不敢的,怕消化不良。

“嗯。”

乔深脚步动了下,转身之时,男人低沉的声音再度的响起:“她有没有说什么?”

乔深摇了摇头:“没有,苏小姐什么话都没说,拿了东西就关了门。”

乔深也希望自己能说得更详细一些,他也尽量的让自己表达的详细细致,但一番搜肠刮肚下来,也就只有这“珍贵”的十几个字。

傅寒川眉心皱得更紧了些,摆了摆手指,似乎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乔深抿了抿嘴唇,自觉的转身,这时他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

“哦,对了……”

傅寒川抬眼瞧他,眼睛微闪着什么东西,他道:“你还有什么事没说的?”

乔深从公事包里掏出了另一份离婚证往前走了几步,手掌贴在他的书桌上,再缓缓松开。

傅寒川盯着那绿皮的东西,眉心皱的能夹死苍蝇,抬起阴骘的眼瞪着乔深。

乔深被这道目光刺得头皮发麻,后背冷汗滴下,喏喏道:“我忘了,把这、这个……”

傅寒川冷声道:“你给我这干嘛!”

虽然乔深也替老板保管一些东西,但这种东西总不好他替他保管吧?

他还未婚呢。

乔深苦哈哈的笑着道:“傅总,这个我保管,好像不大好吧?”

傅寒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出去。”

乔深得了特赦令似的,赶紧脚底抹油走了,宋妈妈招呼他喝碗竹荪鸡汤再走他都没答应。

书房内,傅寒川的视线死死的瞪着那一本离婚证,好像那证书是绿皮的蟑螂似的碍着他眼。

他捏着手指头,咯吱咯吱的响,随后忽的一松,伸手把那离婚证拿了过来,打开翻看了一眼,沉沉的吐了口气。

“吧嗒”一声,证书被随意的落在桌面的声音。

傅寒川坐在皮椅中转了过去,冷冷的瞧着窗外黑下来的夜色。

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死女人……

手掌紧捉着扶手,手背青筋微微的鼓了起来,他的脑子里想不到任何的对她的形容词。

对她来说,她就只有解脱的感觉吗?

连一句话都没有,一个电话一条信息,过来质问一下都没有……

就连养条狗,扔了还会跑回来留在家门口不走,这四年,她就一点感觉都没?

脚边好像有什么蹭着他的腿脚,傅寒川低头一看,他捡回来的那白猫对他喵呜叫着,瓦蓝的眼睛澄澈,无辜的瞧着他。

手指一松,傅寒川又重重的吐了口气,弯腰将猫抱了起来放在腿上。

他的书房一般不许有人进来打扰,连傅赢都是严格管制的,也就这只猫,无声无息的溜着进来。

傅寒川撸了一把它顺滑的皮毛,猫咪亲昵的拿脑袋蹭蹭他的掌心,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的声音,一脸媚样。

他轻嗤了一声,挠了挠它的后脖子,它更舒服了,翻了个姿势对他敞开了肚皮。

待他摸它的肚子时,这猫忽然就凶狠了起来,抱着他的手又踹又咬。

傅寒川把手抽了出来,瞧着猫警惕的翻转了身体瞪着他的手指。

傅寒川又是一声嗤笑,他想起来了,那女人像什么,可不就是像这猫么。

看起来悄无声息乖乖巧巧的,翻脸起来就忘了谁是施恩者。

得,是他给了她离婚证,还能指望她哭着来求饶,或者来骂他无情无义吗?

她可是个哑巴啊……

傅寒川眸光淡淡的往前看了出去,手指慢慢的捏了起来。

既然已经决定,就不要瞻前顾后,既然要快刀斩乱麻,就不要说这一刀落下的太快。

开弓是没有回头箭的……

……

“我道手指伤口老不见好,原来是里面扎了一根刺。拔了,一天就好了,一点都不疼了。只是拨开模糊血肉的时候,很疼。”

莫非同瞧着那一段文字,琢磨了许久都没看懂。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一根刺刺进去,很疼吗?

这是一段苏湘写在微博上的字,在陆薇琪事件以后,他关注了她。

小哑巴什么时候被刺到了,干嘛不当时就拔出来,干嘛要等里面长脓了才拔出来?

莫非同招了招手,把手机反过来给酒保看,问道:“你能看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那酒保伸过头来,就着炫舞的灯光眯着眼,终于费力的看完了。他手肘支在吧台上,揶揄道:“哥,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莫非同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谁说我没谈过恋爱,我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女人们想的是什么。”

酒保皮笑着道:“那……哥,你现在是想懂这个人的心了?”

莫非同鼻子里哼出声音来:“不想要奖金?”

那酒保立即笑脸一收,一本正经的道:“哥,准确说来,这是一个女人对一段死去的感情的描述。”

莫非同眉头一皱:“死去的感情?什么意思?”

“我警告你,你要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酒保生无可恋的看了眼老板。

有一个感情小白的老板,又不能损不能皮,还要认真解释,真心累。

他道:“就是两个人分了呗。在这段感情里呢,两个人应该都很受折磨,起码这个女人不觉得爽……”

在酒保的瞪视下,酒保拍了下嘴:“抱歉哥,嘴皮耍惯了。”

他轻咳了一声,再接着道:“她感觉像是扎了一根刺,总也好不了,但是终于狠下心分开了呢,就感觉是从折磨里解脱出来了。”

“嗯,就是这样。”酒保再认真的点了下头。

莫非同皱着眉毛发愣回味,酒保想起来关心一下让老板这么上心的人是谁,便又伸长了脖子去看着微博博主,莫非同推了一把他的额头,把手机收了回来,冷声道:“干活去。”

酒保讪讪的歪了下脑袋,拿起吧台下的调酒器。

炫彩的灯光中,莫非同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分了?

小哑巴早就从傅家搬出来了,她没道理突然写这么一段话,那就是……

他神色一凛,立即站了起来往电梯那边走过去,同时拨打了傅寒川的电话。

傅寒川这是在搞什么鬼!

电话嘟嘟的响了一会儿才被人接起来。

莫非同劈头就问道:“傅少,你跟小哑巴怎么了?”

电梯在不下去,又觉得自己的妹妹出轨难听,用力的戳着手指道,“跟那个祁令扬有那什么关系,才让傅寒川狠心跟你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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