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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逻辑分析中,从一条条线索,一次次推论走到现实,在鬼门关门口打着转儿。这算是支付良心债的利息吗?温煦想。
其实这挺好的,郑俊胜能活下来,温煦的内心觉得舒坦很多,就像暴风雨后短暂的蛙鸣鸱叫,平静而单调,正义与邪恶暂且偃旗息鼓,为下一次较量蓄势待发。
只要这个世界还在运转,争斗永远不会停歇。
山上的风总是要比市区里的大些冷些,一把火都点不燃的寒冷今夜是撒开欢儿地耍了起来,把山间的犄角旮旯都扫荡一遍,大大咧咧盘旋在山谷之巅。有人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高倍望远镜,冻得发紫的嘴,靠近领口的通话器,尽量口齿清晰地说:“他们找到了郑俊胜……只有郑俊胜。”
“老板,是不是你的手机一直在嗡嗡嗡?”温煦指着花鑫挂在手臂上的外衣口袋,说。
花鑫翻了两个口袋才找到不知道嗡嗡多久的手机,看了眼号码,一脸郁闷地抱怨:“罗建就不能在正常时间给我打电话?”
温煦习惯了,顺口说:“这么晚肯定是有事的。”
花鑫哼笑了两声:“现在看到他号码我就脑仁儿疼。”
温煦笑道:“浑身疼也要接的。”
花鑫翻了个白眼,接听罗建的来电。
罗建的语速有点快,导致花鑫没能在第一时间听清他说了什么。罗建只好再重复一遍:“化工厂有个姓梁的工程师,近几日成立了一个xw3项目小组,小组试验地点在化工厂地下的试验区里。刚才我截获了小组一封邮件穆渊是他一助,所以,梁工分配给穆渊一个单独的实验室。”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安抚自己一般地吸了口气,继续说,“那个房间,就是分配给穆渊的个人实验室,应该是双弧想要进入,却打不开门的房间。”
老话说“编筐挝篓重在口”,罗建一长串的前情提要之后,口子的是相当漂亮,以至于花鑫没唠叨半句废话的意思,直接问他:“穆渊打开个房间了?”
罗建给出准确答案:“还没有,明早九点之前,他要去梁工那里拿钥匙。”
花鑫立刻朝着温煦打了个响指,对方再次出于习惯性的反应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记录。只听花鑫问道:“罗建,你现在能确定梁工的位置吗?”
罗建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敲击了几下,遂道:“在他家。”
花鑫重复地址的时候,温煦的手指如飞,在导航里找到了他们与梁工之间的距离。
花鑫的脚步急促了起来,边走边问温煦:“多远?一个半小时内能到吗?”
“不用看导航,我知道近路,用不了一个小时。”温煦自信满满地回答。
花鑫扬扬眉毛,似乎并不是很肯定温煦牌的gps是否靠谱,遭到质疑,温煦气不忿地说:“几年的快递不是白干的,请叫我活地图。”
花鑫似笑非笑地勾住温煦的腰带,把人往眼前带了带:“这里是市中心吗?”
活地图:“……”
花鑫当即放弃了赶上杜忠波抓捕白月的计划,叫温煦直奔梁工家。
有些事真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似无关痛痒的选择,往往会影响到很多人,很多事。
杜忠波跟踪白月离开郑俊胜家小区之后,白月走得都是小巷子小胡同这种车子进不去的地方,杜忠波不是温煦那种新手,会选择下车步行跟踪,身为一个老刑警,他对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路都了如指掌。
当白月缓缓从黑暗的巷子里走出去的时候,看到面前横停着一辆车,杜忠波靠在车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手铐。手铐在寒夜里闪着微弱的光芒,应和着深邃的眼睛里的冷漠,真真的铁面无私。
白月停了下来,略低下头,惨淡地笑了笑:“这么快就见面了。”
杜忠波:“我刚接到消息,郑俊胜没死。”
白月重抬起头来,宽慰地短叹了一声:“当然。为了那五刀,我在家练了好久,他要是死了岂不是白白浪我的努力了。”
杜忠波在白月的话语中听出了他最不想听见的隐喻,就此叹息了一声,问道:“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是也想好了自己的结局?”
白月微微点了头,揣在口袋里的手慢慢地抽了出来,白皙的手与黑色的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真是,不想看到什么,就偏偏看到什么。
杜忠波神经一紧,丢了香烟,撩起衣摆,在白月的面前不紧不慢地打开了配枪保险。这一瞬,白月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地流露出紧张。杜忠波却似笑非笑地说:“知道怎么开枪吗?别伤了自己。”
“杜队长。”白月低低叫了一声,“我杀了汪厉、重伤郑俊胜、贩毒、就算我自首,也不会有好下场。但我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杜忠波挑挑眉。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着,准备蓄势待发,而表面上装得极为冷静诙谐,说:“天底下应该没有白吃的午餐。”
白月认同:“是的,所以我能给你的东西,绝对值得你的付出。”
杜忠波不解地问:“你能给我什么?”
白月深吸了一口气,咳嗽起来。杜忠波怀疑她吸入了毒气,现在的情况应该很糟糕。当下不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换句话说吧,你想要什么?”
白月咽了口唾沫,似乎豁出去了一样,言道:“我可以告诉你,郑俊胜背后的人是谁。”
杜忠波在暂短的惊讶之后,把所有曾经分析过的线索串连在了一起郑俊胜制作的毒品、汪厉的关系网、白月和朱鸣海的身陷囹圄、这一切的背后都隐藏着双弧组织!
多少次对汪厉案的剖析中,他们都认为白月始终游走在事件表面,虽然是凶手,却不知内情。事实上,他们错了,他们不但低估了白月,甚至有可能完全不了解白月。
眼前这个纤细美丽又绝望的女人,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杜忠波忍不住这样分析着,其结果在极短的时间内浮出了水面。
寒风阵阵如刀子一般割在脸上,对持中的人忽然没了几分钟前那份想着你死我活的念头,一个知道自己走到了穷途末路,该做的都做了;一个知道对方走到了穷途末路,能做的都做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牵挂。
杜忠波打开车门,对白月做了一个请上车的手势。白月没有去看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安心了似地拉起脖子上的围巾遮住半张脸,垂下眼帘,慢慢地走了过去。
在同一个时间轨道上,温煦开车载着花鑫,已经进入市区。几次弯弯绕绕之后,眼前的路豁然开朗,花鑫惊叹着说:“你是走了什么路,怎么感觉这辆车练了缩地法?”
“认真工作!不要东张西望。”温煦头也不转地训斥了一句。
花鑫苦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