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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脸色发白,回头道:“等我片刻!”
“但是师父让你立刻就去。”
周负雪咬紧牙关,回头叮嘱道:“师兄,你就在这里,我见完师父就来找你,我们一起去首安城。”
明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安安静静看着他。
那弟子一直在催,周负雪最终死死抱了明烛一把,转身离去。
明烛盯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看了片刻,才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沿着三千阶往下走。
他来时有多么欢喜,走时就有多么落寞。
周负雪脸色铁青地到了日照大殿,推门而入时,发现陆青空和明浮华也在。
他一看到明浮华就想到明烛浑身是血茫然无措看着他时的表情,脸色更加难看了。
归宁真人瞥了他一眼,道:“负雪,你和青空一起前去说玉城一趟,务必寻到七窍玲珑玉。”
周负雪皱眉,道:“那五师兄和三师兄呢?”
归宁道:“我和浮华自会前去探查。”
周负雪还想着等在外面的明烛,直接道:“我不想去说玉城,我要去首安城。”
归宁淡淡道:“你没有资格选,要么去说玉城,要么在日照好好待着。”
周负雪死死握着拳,指甲都深陷到了掌心。
陆青空在一旁听的噤若寒蝉,不敢贸然开口,唯恐惹归宁生气,而此时,他袖中的玉令突然一阵发热,不等他去抹神识,袖子中猛地窜出一张虚幻的纸张,墨色的字腾空,缓慢闪现在空中。
众人微微皱眉。
这是闻风楼在散布极其紧要的事情时才会用的通讯玉令。
只见上面写了几行字。
【首安沦陷,说玉城临危。】
归宁真人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在一旁的归何小声道:“那帘是打算不死不休吗?”
归宁冷声道:“他自来就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修为比他还要高的妖修,五洲大能就算全聚齐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他有什么可忌惮的?”
归何沉吟道:“你说那个白发妖修,不讳?”
“他来历不明,当年的鬼芳也没有他这号人物,”归宁道,“那帘没有滥杀无辜,但是我却担心他另有目的。”
他似乎有些头疼,轻轻一摆手,道:“散了吧,半个时辰后启程出发。”
周负雪连礼都不行,直接转身飞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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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雨顺着茂林缝隙落到了三千阶上,一片绿意盎然,幽远静谧。
明烛一步步朝着三千阶走去,以往片刻便能走完的三千阶这回像是有成千上万层般,让明烛走了整整一个时辰也没能走完。
明烛身形颀长,一袭白衣如雪随着他的动作,衣摆落在石阶上,摇曳如同一朵朵梨花般,灼眼绚丽。
他神色空洞地往下走去,雨水落在他身上,很快就将他淋成了湿漉漉的雨人。
而在他朝着日照山走去时,长至脚踝的墨发一点点的变成淡色,恍如被水珠浸湿的墨迹一般,微不可查的光芒流窜在墨发间。
一个多时辰后,他终于走到了日照山最后一阶,一头墨发也一点点的变成了诡异的银白色,落花流水披了他满身,那张丽脸庞上的一点红痕也如同活了一般,张牙舞爪地爬到眉心,盘成一个花纹的模样。
明烛面无表情站在最后一层台阶上,看着不远处灼灼的桃花林,突然像是一口气松了下来,踉踉跄跄地坐在了台阶上,任由长发披散在湿漉漉的台阶上。
“前尘苦难转瞬空,红尘喧嚣方始初。”
明烛呢喃起这两句话,接着他如同琉璃的眸子缓慢荡漾起一抹笑意,却平白给人一种寂寥萧瑟的感觉。
他浑身是水,却不显得狼狈,白衣白发越发显得妖异慑人。
明烛抬起手,将怀里的玉令捏起,指腹在花纹上轻轻抹过,很快,一个黑色的虚幻人影跃然出现。
那人眉目俊美妖媚,此时似乎正端坐在椅子上处理事情,神识相连之后,他微微抬头,眉头皱起,道:
“不讳,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
第90章天理昭昭
那帘在整顿手下人准备前去说玉城,连同了神识之后先是打了个招呼,随后朝着一旁的人吩咐道:“首安城外不是有行鸢台,找人去将行鸢劫下来,从首安到说玉大概一天一夜的功夫,没事,我有的是时间。”
明烛手支着下颌,也不打断,似乎十分好奇地看着那帘忙来忙去。
那帘事情极多,一会功夫就有好几拨人来找,他处理得越来越不耐烦,脸上浮现了些许厉色,看起来似乎很想要暴力解决问题了。
“又来了?不是已经把那些来挑衅的大能尸体挂在城门口了吗?他们怎么就这么不知死活?!你带几个人去处理了,手段血腥点。”
听到这里,明烛这才懒洋洋道:“那帘。”
那帘说完他的指示才摆摆手让旁边的人下去,忙碌间给了明烛一个眼神,又将视线落到了手中的信笺上,心不在焉道:“你应该是回日照了吧,做什么瞒着我,我又不会拦你。怎么样,好玩吗?”
明烛认真想了想:“好像挺好玩的,就是这儿下雨了,我有点冷。”
那帘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含糊应了一声,又不耐烦道:“处理好了吗?怎么还是这么吵啊?非得我自己来吗?”
明烛轻笑了一声,道:“那帘。”
那帘应道:“怎么?”
大概首安城又有大能修士前来挑衅,那帘满脸不耐,似乎想要直接出去撕人,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看着的明烛突然道:“那帘,来接我吧。”
那帘一愣,这才将视线落到了明烛身上,他蹙眉道:“什么?”
明烛脸上依然在笑,不过很快,他的笑容一点点地落了下去,像是变脸一样,一直都恍如干涸的眸子中瞬间溢出了眼泪,从他琉璃般的眼睛中缓慢落下来。
那帘惊住了,有些无措:“怎么了?不是说好玩吗,怎么还哭起来了?磕到碰到哪里了吗?疼?”
明烛只觉得心中朦胧的灰雾已经全部散去,海潮般的情感倾泻而出,让他几十年都未曾有过情感的心尖完全承受不住着庞大又复杂的情感,只好化为泪水,一点点往外流。
“那帘……那帘,你……你来找我……”明烛眼泪簌簌落下,很快就爬了满脸,他哭得声音都在发抖,像是一只找不到家的小兽,慌乱又惧怕,“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