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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便先赶了过来。
可是,却见到这样的一幕。
似乎是为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感到不堪,风澜下意识用袖子遮着脸,语气闷闷地道,“别看。”
叶承欢心里突然一紧,伸手拨开他的手臂,道:“你没事吧?”
“阿羽!阿羽!”一阵惊天嚎哭从两人身后传来,林子里火光飘飘,风天应一把抱过风羽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一家之主,此时竟也顾不上形象,悲恸得不能自已,不过也无人说什么。丧子之痛,岂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华掌门叹了口气,道,“风兄,节哀。”
“我儿身上有爪痕,是……是翼魔!”风天应咬牙切齿地道。
闻言,风澜神色颇为颓败地道,“我杀死那些翼魔后,就在前方看到了阿羽……只可惜他已经……”说着说着,他的眼睛里隐约有泪花闪烁,欲掉不掉,倒是符合他平日故作坚强的性子。然而,他不开口倒没事,一开口,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叶承欢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在他看来,风澜和风羽两人虽是兄弟,感情却不见得多深厚,更何况,风澜本就不是容易显露情绪的人,又怎会是如今这副模样?
而且,翼魔不算高级魔物,以他的修为就算受伤,也不会是这么重的伤。只是,如今大家都在忙着处理各自的伤亡后事,自然无心管这些细节。
华玄因今日也忙了一天。在抬起手指又下意识地想揉额头时,才想起来今天这一个动作已经做了二十几遍了,于是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道,“总司的人已经来了。应当是魔界设计好的,他们先安了一个眼线在修真司,又用术法蛊惑了许长微,让他杀修真司的人。只是……”
“以许长微的修为,不应该造成这样的损失才是。”叶承欢自然而然地接了他的话。一旁的崇延长老抬起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低声斥责道,“轮得到你插嘴吗?”
华玄因却不生气,抚着胡子点头道,“正是。”
“所以说,不一定都是他杀的,对吧。”叶承欢又道。
“是。”华玄因颔了首。
叶承欢于是不说话了,只是心里还是松了口气。如果是被魔物控制的,罪名就会减轻不少。只是他一扭头,却是看不见风澜的身影,无端有些怅然。
他把手进袖子里,极其轻柔的,仿佛怕弄断一般,握了握那根头发。
“启禀玉帝,玄青武神在殿外求见。”有天兵进来通报。
“让他进来。”玉帝神色严肃地道。
玄青一路大步流星,待来到玉阶之下时,突然“咚”的一声跪地道,“有罪!”
他说话向来简洁明了,说有罪,就是指自己有罪。这一发话,许多神仙都望向岚华,这位真君却只挑了挑眉,并未显露出多惊诧的神色。
“哦?”玉帝道,“你何罪之有?”
玄青抬起头,粗声粗气地道,“任魔破开无上真境,未通报。”
“……”凌霄宝殿一片死寂。
谁知,这还没完,只顿了一会儿,玄青又道,“任魔带走司战星君,没留住。”
“……咳咳,”太白金星清了清嗓子,道,“玄青武神,那魔是何时逃出魔界的呢?”他与岚华关系甚好,因此想着能不能钻空子,减轻玄青的罪过。
“一日前,臣,中了调虎离山。”
一日,对于人界也就是一年了。
他把自己的过错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这般耿直,弄得太白金星也无话可说,不由得一个劲瞅岚华。
然而,岚华却是看起来毫不在意,只默默抚了一下流云仙袍上的褶皱。
得,他叔叔都不在乎,他在这儿着急个什么劲。
玉帝闻言也肃了神色,这罪过可实在不小。只是他想不通的是,玄青一向木讷老实,怎会突然隐情不报?
“玄青,你可知明知魔物越界,却不通报的罪责?”
不仅要削职,还要被绑在腾龙柱上受四十八道雷刑。
“臣知。”玄青却答得铿锵有力。
“……那你为何不通报?”玉帝忍了怒意,质问道。
“……”玄青愣愣地不说话。
玉帝道,“你说!”他认定了有人在背后教坏老实人,是以语气颇为严厉,满满“朕为你做主”的味道。
然而,玄青却垂着头,像只鹌鹑一样,闷闷道,“我不想。”
玉帝:“……”
他叹了口气,正打算发落,却忽见殿外闪过一道金光,七十二只七色尾羽鸟正盘旋在南天门前的腾龙柱上方,庆贺新生。暖洋洋的光芒洒在天界与人界的分界台上,照拂着那个长发披散在肩头,身着素色本位仙袍的男子。这是所有神仙飞升之时都会穿的衣裳。
已是无缝天/衣,此情此景,美若画卷。
凌霄宝殿中,岚华当先道,“恭喜玉帝,贺喜玉帝,又得一位一级战神。”还是先天就是一级,可见其天赋异禀。
“嗯,”玉帝神色缓了缓,道,“太白,你去领那位武神入殿听封。”
“是。”太白金星执着拂尘去了,走到南天门时果真见到一位样貌俊秀非常,浑身仙气凌然的男子。他正木木地望着腾龙柱上的图案,眼神中皆是茫然。
“阁下便是新升武神吧。”他客客气气地行了个见面礼。
男子转过身,犹疑着看了他一会儿,道,“这里……是哪里?”
太白道,“天京。”
天庭中央,谓之天京。修仙之人,自然没有谁是不知道天京的。
然而,云峦还是吃了一惊。
难道,所谓的机缘就是他死吗?
“现在,请您随我去凌霄宝殿见玉帝吧。”太白道。他说完,就自顾自地往前走,走了老远才发现身后没人跟着。一回头,发现云峦竟然还呆在原地,手指轻轻摩挲着系在手腕上的淡蓝色发带,不过,说淡蓝色也不准确,因为几乎有大部分地方都被人用血染红了,为了染得均匀些,似乎有特意重新涂抹边边拐拐。
然而,尽管这条发带如今已经面目全非,他也能一眼认出,这是他们凫山派弟子的发带,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手腕上。
他忽然有点好奇,淡淡问道,“所有人的发带都会系在手上?”
太白又折身返了回来,看了看那条发带,漫不经心地道,“咱们天京可没这样的传统,不过看这带子的颜色,应当是有人为了祈福特意系在您的凡身上的。”
云峦的眼睛倏然亮了一瞬,他还记得,他这一生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长微。估计这带子就是他用自己的发带系的。只是传说要祈福得用红色的才可……
他垂下手,狠狠按了按那条血色斑驳的发带,这上面的血是阿微的……
“请带我去见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