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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解疑惑。
若不是悟元确定他就是那位赵先生,怕是真信了对方不认识她。
她咳了一声,在心底酝酿了几息,随后所有人听到了一个简单又感人肺腑的故事。
简单来说是一个少女不小心遇到某件事被人帮助,医家少女心心念念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结果对方记挂着早年就在外的亲朋好友,所以……咳咳,悟元全靠着自己努力劝自己才撑下去。
她一脸真诚,反正自己都信了自己:“师父一直教导我要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最好这一生谁都不欠,我这方面的记性还是很好的,师父的教诲不敢忘记,我既被人救助那无论如何也该还回这份人情。我谁的人情都不想欠,只想好好治病救人顺便吃喝玩乐。”
这是实话,本来就是赵先生他们救了她,她信奉的道理本来就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更不要说救命之恩了,不能让别人吃亏了。
而这恰恰也是她的真心话,因为她就是这么认为的,于是特别诚恳认真,话里的真心实意也让人听得清楚。
“所以我说先生怎么看你这么眼熟,总感觉似曾相识,若不是灵光一闪我还认不出来。”悟元长叹了一声:“我找了很久没想到在桑海遇到先生,缘分啊缘分。”
她的说辞没什么毛病,可以说配上那样的神情语气很令人信服了,其他人还好:因为以这少女的性格来说这样的选择能有可能。
张良却心中存疑,他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不管是他身边护卫般的男子还是他自己身手都十分了得。
即便是在江湖也是排的上名的高手。
他双手负于身后,笑容温雅,风度翩翩:“不知救了悟元先生的是什么人?想来定然是了不得的人物。”
悟元瞥瞥他,也不明白对方为啥问赵先生的事,但对方肯定有什么想法,怕自己说多错多于是就干干脆脆一句:“我怎么知道?别人救你你还要打听对方的来历?有毛病啊?”
她双手环胸道:“我师父说好奇心会害死人,别总问有的没的,有的事不知道也不会让自己少根汗毛,有的事即便知道也不会让自己多出什么,问题本身并没有意义。”
这话显然是对着张良说的,张良倒是不见丝毫尴尬,反而特别温文尔雅:“问题本身并没有意义吗?受教了。”
他这么温文尔雅斯文得体不见半分恼怒反而让悟元不好意思了,她向来吃软不吃硬,于是揉了揉脸解释:“人生短短数十载开开心心的就已经很好了,至于其他的本没什么可在意的,有的事跟我没啥关系我也不会问,过的清静一点才好啊。”
这样的想法来自她师父,她师父总说医者最大的错就是牵扯进恩恩怨怨中,所以他总教导她远离恩怨情仇,许多事许多人用不着懂,开开心心的做好自己。
不义之义、不仁之仁,万不可为了这些而毁了自己害了别人最后悔恨终生。
悟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就是总分不清重点,经常会想些此时此刻不该想的事。
她原本就想着些劲一边去找赵先生,一边去埋骨之地,不想竟然这么巧在桑海见了,省了不少功夫啊。
她看了看赵先生又回身看了看端坐的端木蓉顺便看了眼端木蓉身后的雪女等人,突然就不感兴趣了。
她和端木蓉的论病已明白端木蓉的医道造诣:无愧医仙之名。
至于她要的东西,要不私底下再说?本来也不太适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悟元纠结了片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比就比说结束就结束似乎不大好,难会议论纷纷。
议论倒没什么,她和端木蓉的比试固然有冲动之下想要见识下那位医仙的本领,但除此之外更有一件事千阴丹。她先前也说了赢了会取回来。
赢了取回来,不赢怎么取?
她在心里叹了一声,冲动一时爽啊,现在是不得不继续了。
医家探讨不过一半嬴政又觉得困乏了,这两年明显觉得身体大不如从前,他甚至有种预感自己不过这数年的时光。
始皇死而地分。
死而地分,一语成谶,始终是心中耿耿,他死之后本就内忧外患的帝国真正分崩离析。
生和死,只有这两件事是无法以人力改变的,他总会死,不了。但最后他要看着扶苏带领帝国到另一个无人可及的高度。
退位的决定也许突然但在李斯他们的意料之中。
也不知是不是不用再紧绷那根弦,这一路常常觉得困倦,甚至是常常心神恍惚,简直是脑子生了锈,要变得愚钝了。
而在某些时候嬴政并不为难自己,这热闹看不看都没什么关系,于是接下来的医道探讨不再围观转而回去休息。
然而休息也不能算是安稳,就像是做了纷杂的梦,但醒来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也不能什么都没有,最起码他房间多了一个人的存在,而这个人竟然是盖聂。
他坐在窗前,因为背着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想来是沉静而认真。
就像在数年前的秦王宫那样,他还是秦王而他是帝国之剑,有时候只有在盖聂的护卫之下才能放心休息。
但现在不是秦王宫,而盖聂也不是帝国之剑,说是君臣不对,说是朋友?更是不对,难不成还要论以师徒?
盖聂曾是他的剑术老师。
“陛下。”虽然相貌有了不同,但声音还是和从前一样,音色几乎没有丝毫改变。
嬴政有些懒洋洋的按了按额角,纠正他的称呼:“错了。”他的面容隐在昏暗的光线中,眼眸低垂:“如今就算直呼姓名也是可以。”
那一瞬间竟然让盖聂想到了过往,他嘴角微微有了笑意,但并未开口,两个人都是寡言少语的性格房间随之陷入沉寂。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几息,嬴政偏了偏头:“医道比试结束了?”他不问盖聂是如何猜到自己,其他人想不到但盖聂是曾和他同吃同住数年的人,他也不问盖聂如何避开紫轩阁护卫,这样的问题反而是辱没了盖聂。
盖聂道:“没有,大概还需要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
嬴政嘴角翘了翘:“难不成是在场的医家人都参与进去了。”
盖聂点头道:“起初还是两个人的交流,到后来慢慢发展成了医道大会,在场的医家人分别说出自己对毒病的看法、草木的功效用处,两个时辰算是少的。”
他看到帝王仍半垂着眼睫,似乎还带着刚刚睡醒的不清醒,半晌才抬了抬眼,声音很低:“你为什么不在那里而在这里?”现在能有什么事?若是正事应该是去找扶苏而非舍近求远。
盖聂沉默不语,为什么在这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陛下既然在这里那他就应该来看一看。
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