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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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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

可惜他前生虽中了进士,为官后却并未做到“仕而优则学”,以至于学问不进则退。如今想考个秀才不难,难的是金榜题名。

没办法,只有重新学呗,做学问必须脚踏实地,没有半点捷径可言。

于是,程岩吃了早饭后再一次拿起了书,看着那些熟悉的词句和注解,心中竟是难得的宁静。

等申时一到,程岩便准备回社学。

程松一听他要走立马就哭了,抱着他的腿不放,李氏没办法,只能将程松抱走。

又因程岩回来时曾遇上了歹人,程柱和程根都说要送他。

“爹,二叔,真用不着送。昨天我就是倒霉,那几个细作走投无路才会挟持我,如今他们都死啦。”

程岩好说歹说,终于劝服二人,不过临走前,程柱塞给他十两银。若是以前他肯定要推辞,但现在的他只是默默接过,郑重道了声谢。

就这样,程岩背着“巨款”,踏上了前往兰阳村的路。

兰阳社学位于兰阳村,兰阳村和清溪村同属武宁县,但武宁县里并不止一间社学,兰阳社学也并非离清溪村最近的社学。

只是兰阳社学历史悠久,曾培养出数位高官,当朝户部左侍郎年少时便求学于此。

因此,附近县府的学子纷纷慕名而来。

等程岩到了社学,夕阳早已隐没于天际,星光伴着月色照亮了社学的牌坊。

前生,他十三岁入学,在这里度过五年的时光。

程岩凭记忆找到了自己的寝舍,由于兰阳社学有诸多士绅资助,寝舍都是独门小院,且还是奢侈的两人一寝,房中便只摆着两张床。

他记得自己的床靠左边,便将行囊放在床边的书案上。

程岩随意扫了眼隔壁床,见床铺得很整齐,被褥的料子也是极好,就连桌上摆着的文房四宝也非俗物。

莫非他的舍友很有钱?程岩细细回想,可他的舍友换了太多次,实在想不起如今是哪一位。

算了,反正人估计快回来了,待会儿不就知道了吗?

可程岩却失算了,一直到他洗漱好上床,都没有见到那位“土豪”舍友。

当夜,程岩又做梦了,梦中他再一次回到断头台,看见刽子手长刀斩下,自己的头颅高高抛起,落在地上还滚了几圈。

阖目前,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皂靴。

程岩猛地惊醒,见窗外天色将明,估计已至卯时。

他坐着醒了会儿神,才下床洗漱,又循着记忆从院里找出个小炉子,将从家里带的干粮简单热了热。

等吃了早饭,程岩便拿好书卷往讲堂而去。

走到半路上他才想起,他那位舍友,昨晚上根本没回来过。

或许对方就住在兰阳村,今早直接来了社学吧?

兰阳社学占地颇广,程岩走了一刻钟,终于来到讲堂。

此时,讲堂里已有七八个学生,程岩一一打量过去,发现都很眼熟,有一两个他还能叫得上名字。

看来,社学里也很正常。

“阿岩!阿岩!”

程岩循声望去,见招呼他的是个小胖子,像是姓钱,但具体的名字却是不记得了。

他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钱小胖乃商户之子,本朝科举虽不禁商籍科举,但旧有观念并非一朝一夕可改,朝廷对待商户出身的官员仍多有轻视,因此,当年社学里也没啥人与钱小胖交好。

只见钱小胖笨拙地跑来,从他手里抢过书,又“蹬蹬”回到后方一排座位,将他的书卷整齐放好,对他讨好地笑道:“阿岩,快来坐。”

程岩:“……”

难道原主还了小弟?不是说原主猫憎狗嫌吗?

程岩转念一想,估计是原主和钱小胖都人缘不好,只能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不论如何,小胖子倒是帮他省了麻烦,他真不记得自己座位在哪儿了。

程岩刚一坐下,就听有人道:“钱忠宝,你上赶着伺候人家,人家理你吗?”

“我没有伺候!夫子说,同窗要相互友爱!”小胖子气愤地回了句,却见程岩正盯着他,吓得他心里一颤,以为程岩又要发火。

以往有人拿此事调笑,程岩都会许多天不理他。

哪知程岩却对他友善一笑,“多谢了。”

钱忠宝一呆,“不、不客气。”

先前说话之人也有些意外,冷哼一声,“一日不见,程岩竟是转性了不成?”

周围传来一阵笑声,程岩倒是镇定自若,因为他根本没想起出言嘲讽他的人是谁,他怕露馅。

那人见程岩不理他,自顾自道:“唉,也不知我这次能不能考上,若我连续两次不中,肯定也不是读书的料,到时候,我还是回家种地算了!”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程岩不知对方的怨气从何而来,反正原主擅长吸引仇恨,正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他也懒得问。

但程岩不耐烦对方一直挑衅生事,便道:“夫子常教导我们锲而不舍,不过两试不中,你就要放弃学业吗?你意志不坚,脆弱堪比瓦砾,若是被夫子知道,怕不是要送你戒尺。”

“你”

“再说,昔有大儒黄中令六十岁中秀才,本朝赵阁老也是四十才过了院试,若他们也跟你想法一致,估计地都能种出一顷了吧?”

程岩口中的黄中令乃是先帝时期的大儒,文章达天下,但科举路上总是不顺,直到百岁那年才中了进士。

而赵阁老则是当今吏部尚书赵文博,皇上爱其才,每每会试都要询问主考官“赵文博是否中了”,一直到赵文博五十五岁,终于被皇上钦点为探花,此后二十余年他屡受重用,如今不仅官居一品,更是内阁中年龄最大的阁臣。

程岩拿这两人举例,对方就是气死也不敢多说,只能咬着唇狠狠瞪他。

程岩又幽幽补了一句,“何况我年纪还小,不怕多考几次。你看上去比我沧桑多了,怎么也还在社学?”

“噗”

鲜血从那位不知名同窗口中喷出,落在地上、桌上、书上、围观路人的脸上……星星点点,纷纷扬扬。

只见他摇头晃脑,气息绵长,一口血喷洒得持久又不失均匀,但程岩无心欣赏,心中又惊又惧他居然把人给气吐血了?不至于吧?!

程岩再不敢开口,正想着自己会不会背上官司,就见有人淡定地抹了把糊血的脸,“皓轩,别与他计较了,夫子就快来了。”

于是,程岩便眼睁睁看着那位“皓轩”兄狠狠擦了擦嘴,又瞪他一眼,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而其他人则擦书的擦书,抹地的抹地……

从头到尾,似乎除了程岩自己,所有人都觉得“吐血”跟“吐口水”没区别,这也太荒唐了!

究竟是对方天赋异禀,还是雷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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