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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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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假设看起来却很真实。

根据程岩的推断,雷剧剧情外的很多事,跟真实历史虽不完全一致,但有着很大关联。

如果庄思宜间接背负了两条人命,那他性情大变也在情理之中。

可终究还是不一样了,苏念秋好好的,庄思宜也不似前生初见时冷硬。

至少,程岩觉得庄思宜在面对他时,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对于庄思宜的改变,相熟的人多少有些察觉。要说反应最大的还属阮小南,他只当庄思宜突然刻苦上进是想和他抢风头,于是每日更加用功,只害怕输给一个学渣,从此没脸做人。

在寝舍如此诡异的气氛下,时间匆匆而过,秋叶染上霜白,转眼到了一年的冬至。

对于鹤山书院所有学生而言,冬至都是个重要的日子,因为每到这天,山长便会亲自来各舍考教学生。

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与以往不同的是,不知从何时传出风声,说山长将在此次考教中,择一学生为其关门弟子。

虽说书院里的学生都算是山长的弟子,但真正被山长入门墙又不一样,前者只能称呼山长为先生,后者则能叫山长一声老师。

对外,两者的地位也大有不同,前者只是鹤山书院诸多学生之一,后者却是云斋先生的亲传弟子。

更重要的是,山长之前的几位亲传弟子,无一不是金榜题名。

故此,不论消息是真是假,书院中人人都卯足了劲,就想趁着这一次考教好好表现,期望自己能入山长的眼。

不过程岩前生在书院待了几年,也没听说山长了什么关门弟子,怀疑是谣言。但他来书院本就怀有特殊目的,也想给山长留下深刻的印象,因而格外重视这次机会。

此时,上舍中所有学生恭谨立于下方,而山长则由两位夫子陪同,端坐上首。

山长那双仿若藏有万汇的眼眸静静扫过众人,慢声开口:“‘子游问孝’,谁来解?”

当即有人上前道:“学森来解。”

程岩一见,那学生名为何书海,乃鹤山书院中唯一的粤省人。

据说何家三代耕读,其祖父、父亲皆是举人,而且至今都没有放弃举业。何书海曾笑言说,他们祖孙三人曾一同登上粤省有名的摘星楼,祖父随口说:“今朝齐上摘星楼”,他父亲则道:“他年同占麒麟阁”。

若三代人真能同中进士,也不失为士林佳话。

很可惜的是,前生一直到程岩死,何家人也没能如愿。

而何书海还有一个特点,那便是他说起官话时的口音过重,譬如此刻

“几游问何为秀道?孔几回答细徐该已能养为秀……”

程岩好歹与何书海同窗几年,对何书海的口音很熟悉,一听就知对方回答的是“子游问何为孝道?孔子回答世俗皆以能养为孝”。

而山长提问的“子游问孝”,则来自于《论语》为政篇,原句为“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简单来说,就是孔子认为仅仅是赡养父母并不是孝道,因为犬马也一样能侍奉人,如果没有一颗对父母的敬心,和犬马又有何区别呢?

这一句不难,何书海的回答中规中矩,但山长却沉默不言。

众人面面相觑,均不明所以。

而多活了一世的程岩却知道,何书海看似标准的回答,其中竟有一处曲解。

“至于犬马,皆能有养”这八个字,一直以来被通解为“犬守御,马代劳,亦能侍奉人”。

但如今却有南阳大儒对此提出质疑,他认为应该用孟子的“食而弗爱,豕交之也,爱而不敬,兽畜之也”来重新注解此句。

孟子表面上的意思是只给吃的不给关爱,双方交往的关系等同于养猪;只给关爱而不给尊重,那和养宠物不一样吗?他其实在吐槽当时的诸侯表面上对贤人优待,但心里并没有真正重视,也不遵从贤人的主张。

总之,非常毒舌就对了。

若将这句话引申在“子游问孝”中,便是说没有关爱和尊敬的供养,和养犬养马毫无分别,而非此前的“犬马亦能侍奉人”。

比起原来的解释,用圣人来解圣人则更为直捷可信,因此在未来很短的时间内,新的注解就被士林所接受。

程岩想,山长交游广阔,多半已听说了新解。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上舍,还有一人也偶然得知了此事。

前些日子,谢林从家乡返回书院,途中遇到个从南阳游学归来的学子,那人便跟他简略提了提。

这会儿谢林见先生不表态,心思立马活络起来。

他上前一步,“山长,弟子另有一解。”

山长打量了他片刻,道:“可。”

大多人都吃惊地盯着谢林,一来,他们不知这一句还能怎么解?二来,他们印象中谢林的功课平平,莫非还能悟到圣人的思想不成?

谢林很享受这种注视,他相信,很快那些怀疑的眼神都会变作敬佩,所有人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他定了定神,朗声道:“孟子曰:‘食而弗爱,豕交之也,爱而不敬,兽畜之也’。若只是简单的供养,那与养猪、养宠物有何区别?便是犬马也有人养着,亲人又岂能同犬马一样?因此,只有以诚心的尊敬和恭敬的礼仪来赡养父母,才是孝道。”

话音一落,果然引来众人惊叹,谢林满心以为山长会夸奖他,但山长只淡淡道:“是你自己悟的,还是听人说的?”

谢林表情一僵,顿时猜到山长多半已听到了消息,于是不敢撒谎,小声道:“我、我曾偶然听人提起。”

山长点点头,并未多做评价,便又问起了下一题。

从四书,到五经,山长出题皆在其中。

三题过后,他突然点名,“程岩。”

程岩一怔,忙出列道:“学生程岩,拜见山长。”

心里却想着,山长居然会特意点他,多半是考上舍时的那篇策文凑效了。

山长:“你本经治《周易》?”

程岩:“正是。”

山长:“那你来说说,‘圣人体无’何解?”

“圣人体无”并非出自于《周易》,而是前人一位王姓大儒对“何为圣人”的一种理解。

王大儒注《易》并非像以往一样用象数,而是选择了老子、庄子的思想来解《易》,并以此提出了“以无为本”的观点。这种观点曾颇具争议,很多人都认为拿道家来解儒家,完全就是混淆儒道、标新立异,因此很排斥。

可自前朝起,士林中受此学说影响的人越来越多,已明显有取代传统经学之势。

但学生们都知道,山长乃是郑氏后裔,如今学生们耳熟能详的《周易》注解,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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