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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庄明和从京中赶回来,家主迟早会回到二房手上。
庄思宜不与他们多做口舌,直接道:“明日起,你们就搬出庄府,住去濮阳村的庄子吧。”
众人一愣,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隔了好一会儿,庄世熙才渐渐反应过来,当即暴跳如雷,“庄思宜,你好大的胆”
“庄明绩,十二年前与庄氏旁支一有夫之妇私通,后者诞下一男婴。但男婴天生无口耳有三足,乃为怪胎,后被庄明绩与妇人亲手溺死于粪池。”
庄思宜话一出口,庄世熙立马哑火,惊疑不定地望着自家三儿子。
不止他,其余人也都跟见了鬼似的瞪着庄明绩。
庄三太太瞪圆了一双眉目,颤着手怒指庄思宜,却又在见到庄明绩心虚的表情时,改指向对方,“庄明绩,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庄明绩可是庄世熙几个孩子中最像他的,又怂又草包,于是缩了缩脖子,“他、他胡说。”
但闪烁又回避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庄三太太不是傻子,当即就冲庄明绩扑了过去,对他又抓又挠,恨不得将他拆吞入腹。
场面顿时乱七八糟,庄思宜却跟看不见似的,又道:“庄明和,十年前于徽省罗明县任县令,因受贿赂,将一辱人清白的恶贼放过,反判受害者不守妇德,导致后者蒙羞自尽……”
“庄思宜,你血口喷人!”
原本正拉扯着庄三太太的杨氏,扔下媳妇儿就奔庄思宜而来,却被庄棋拦住,同时,庄二太太也被两位粗手粗脚的仆妇按住,她们只能听着庄思宜一条条数出庄明和的罪状,一时间汗如雨下。
如此一幕,气得庄世熙两眼发黑,他既恼两个儿子不争气,又恨庄思宜冷漠不留情面,便大声斥骂道:“庄思宜!你到底要如何?!”
“祖父莫要着急。”庄思宜淡淡道:“我只是想让你们知晓,若你们执意不肯搬出庄府,这一件件肮脏的事很快便会人尽皆知。”
庄世熙:“你疯了?!”
庄思宜扯了扯嘴角,“我可没疯,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的难道是我吗?祖父,孙儿不过是为了庄氏名声着想,清理门户罢了。”
庄世熙气得浑身发抖,“你若将这些事传扬出去,你也讨不着好!我就不信,你真有这胆子!”
庄思宜:“不信便不信吧,祖父明日便知道了。”
庄世熙还敢和庄思宜赌脾气,但杨氏却已心惊胆战,她知道,庄思宜做得出来,一定做得出来!情急之下,她胡言乱语道:“庄思宜,你、你又没证据,今日我们就将你逐出庄府,看谁来信你!”
庄思宜轻嘲一笑,“我是家主,有家主令在手,谁敢逐我?而且,您怎知我没有证据?祖母别急,还是那句话,明日你便能见着了。”
杨氏气了个仰倒,心急如焚地喊道:“来人!来人!快将这个忤逆不孝之人拖下去!”
可惜整个庄府的下人都跟聋了似的,没有一人前来。
庄思宜漫不经心地理着袖子,根本不看杨氏,“别嚷嚷了,我已下令庄府众人,今日府中便是闹翻了天,没我的命令,谁也不敢来。”
庄世熙大怒,“你曾祖父信任你,将家主之位传于你,如今你在你曾祖父灵前,就敢这般胡来吗?你就不怕你曾祖父地下有知,黄泉不安吗?”
庄思宜:“孙儿怎么胡来了?曾祖父最在意的便是庄氏的名声,当然会理解孙儿行事,即便曾祖父真的抱恨黄泉,那也是因为你们的罪孽。”
话音一落,门外忽然吹来一阵阴风,灵堂上的烛火明明灭灭,让不少人打了个寒颤。
庄世熙心中一紧,瞅着棺材不敢再指责庄思宜,其他人则对视一眼,尽皆安分下来。
杨氏见庄思宜油盐不进,暗道不如先服软,等庄明和回来再从长计议,于是强忍不甘道:“你如此不孝,必遭报应,但为了父亲泉下安宁,我们做长辈的不与你计较,今日便顺了你的意。”
“凭什么?!”庄世熙第一个不同意,“要走你们走,我庄世熙可无愧于天地,我不走!”
杨氏掐着指甲暗恨不已,又听庄思宜道:“祖父这辈子虽过得糊涂,但确实还算清白,其实是不必走的。”
庄世熙心中底气更足,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可是……”庄思宜佯作无奈地摇摇头,“孙儿曾答应过曾祖父,不会让庄家散了,那便只有委屈曾祖父一块儿走了。”
庄世熙不可置信,“你连我都敢赶走?”随即又觉得不对,“好哇,你曾祖父不许庄家散,你却将我们都赶走,独自留在庄府,岂不是明着违背你曾祖父的遗愿?”
庄思宜嘴角一勾,眼中却无笑意,“孙儿只是见你们并未将我当做一家人,何况孙儿身为家主,担负着一家之责,自然要留守庄府。”
他一通歪说,摆明是不讲道理了,果然,接下来便听庄思宜道:“若祖父执意不走,不肯遵从曾祖父的遗愿,那孙儿也只好不敬了。”
庄世熙咬牙,“你想做什么?”
庄思宜微微一笑,“自然是留您在灵堂,守着曾祖父的灵位忏悔了。”
说罢,他抬手轻拍两下,立即便有七八个青年冲进灵堂,他们虽身穿庄府下人的衣衫,但庄家其余人都很陌生。
“他们是孙儿培养的属下,如今自然也是庄府的下人。”
庄思宜微一颔首,一位青年便直冲庄世熙而去,狠狠扭住了他的胳膊!
剧痛传来,庄世熙当场哇哇大叫,他只觉得双臂被铁钳夹住,想要挣扎,却连动也动不了。此时庄世熙才醒悟,庄思宜从头到尾都是来真的,不大骇。
“你不忠不孝!禽兽不如!必遭天打雷劈!”
庄思宜岿然不动,“哦,孙儿等着。”
“你啊!!!”庄世熙感觉身上压力更大,再也站不住,竟是重重跪了下来。
哪知庄思宜不闪不避,仍站在原地,生生受了这一跪,他浑不在意道:“既然祖父自知有愧,甘愿行如此大礼,那孙儿便领了。”
此刻别说是一众庄家人,就连庄棋看向庄思宜的眼神都带着担忧,他一直知道少爷骨子里的桀骜,也知少爷从来看不上除太老爷之外的庄家人。但过去,少爷总还顾忌着人伦常纲,顾忌着太老爷,多少会做一做表面功夫。
如今太老爷仙逝,不知少爷是否受刺激太过,竟似完全失去理智……
庄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思念程大人,他想,也只有程大人能安抚少爷了。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庄明绩本能地往后退了退,眼中满是惊恐。
到了此时此刻,已没有人再怀疑庄思宜说出口的威胁,他们都认为庄思宜是真的疯了。而庄世熙被羞辱和疼痛折磨得不得不低头,哭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