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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准备,损失并未大到不可估量。加之朝廷的救灾粮及时到位,也去了不少灾后可能发生的复杂情况。
眼看一切都在向好时,曲州府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克马县有一户姓王的人家,全家八口并一个下人,一夜间全数烧炭而亡!
当程岩得知这个消息时,立刻就想到了数月前在安平府听说过的案子。
他的直觉一点没错,经仵作检验过尸体,王家人尽皆死于自尽。且王家人此前也同样变卖了家产,遣散了奴仆,透露出要去某地享福的意思,偏偏府中一文钱都找不到,其它值钱的古董字画摆件首饰等却未曾丢失。
哦不对,字画还是丢了一幅的,且和安平府一模一样,存放字画的屋中也有个装着纸灰的铜盆。
案件性质极为恶劣,引发满府轰动,百姓们皆是人心惶惶。
但百姓只知道克马县这一起,而程岩却敢肯定,两起极为相似的案子背后,必然隐藏着极为可怕的秘密。
由于前几个月他都忙着防汛抗洪一事,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安平府案件的进展了,为了得到更多线索,他派了衙役亲自赶赴安平府,与林昭直面交流。
同时,程岩也不忘安排人去其他地方打探,他隐隐有种直觉安平府和克马县,并不是唯二的案发地。
一查之下,结果骇然听闻。
原来,类似的案件竟还有五起之多,涉及三省,跨时四年。只是其它几起案子的死者至多不超过四人,加上死法不同,且各地相距较远,才没有被联系到一起。
但很显然,有一张布满罪恶的网正隐藏在黑暗中悄然铺开,而程岩的目标,便是找到撒网的人!
此时,他正盯着桌案上的一幅画。
画上人物晃眼看像是观音像,但细节却有一处不同,“观音”手中并非玉净瓶,而是一枚刻有金凤的方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程岩总觉得画中“观音”不但没有慈悲之意,反而透着一股子邪气。
这幅画乃是由安平知府亲自临摹,又托林昭转交给他的。
在安平的恶性案件发生后,衙门里的人都意识到聂大老爷书房里遗失的那幅画乃是关键之一,于是着人多方调查,并找回了被聂家遣送的奴仆,却得知聂大老爷的书房除了聂家人和死去的那位管事外,其他人都不得进入。
不过,聂家乃商户之家,聂大老爷偶尔也会约人入书房议事,差役们便是从这些人口中得到了一些关于画线索,勉强拼凑出了个大概。
就在衙门打算顺着画细查时,偏偏安平府也发生了水患之危,知府只得将人力和力都转移到防洪上,案子也暂时搁置了。
程岩得到画后自然也找了与克马县王家有过接触的人来辨认,可惜情况和聂家一样,除了死去的那名下人,其他被遣散的仆役们都不允许进入王老爷的书房。
幸好还有个别与王老爷关系亲厚者曾出入过书房,可以确定,他面前这幅画与王家那幅虽不完全相似,但大体一致。
一幅诡异的神像画、离奇的自杀、不翼而飞的财产,以及死者们生前变卖家产,曾透露要去某地享福的那些话……种种线索都让程岩怀疑,多起案件的背后,很可能牵扯到一个隐秘的组织,说直白点儿,就是邪教!
如此,那一切都很好解释。
画中神像乃是他们的神寄托,财产很有可能也是他们主动上交了组织,至于享福……或许教义告诉他们,一旦死去,就能飞升至极乐之地吧?
而从古至今任何一个王朝,对邪教的态度只有一种赶尽杀绝!
这时,黄通判来求见。
程岩请他进来,问道:“何事?可是案子有了进展?”
黄通判摇摇头,“回大人,是又有见过王家那幅画的人,发现了咱们还原的画上有一处错漏。”
程岩:“哦?”
原来那人本是王家的下人,深得王老爷信任,但四年前因受族中子弟牵连,被押回原籍受审,白白关了几年。又因为没有定罪,连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也没他的事儿,一直到今年春才终于重获清白身。
可惜,那人因为这件案子得罪了族人,为求庇护,只能再度找上王家,但他半路上倒霉地遇上洪灾,差点儿没被淹死,等他终于回到克马县,才知道王家人已经死绝了。
“我们一直派人盯着王家,发现他后便将他带回了衙门。”黄通判道:“大人交代过,要尽力还原这幅画,因此审明他的身份,得知他曾为王老爷打理过书房后,我便拿了最新修改过的一幅画让他辨认,他说,方印上的不是金凤,而是龙首凤身。”
“龙首凤身?”程岩微一皱眉,脑子里迅速闪过点儿什么,可又未曾抓住。
“对,他说王老爷极为珍视那幅画,不许他碰,反而让他心生好奇,趁独守书房时曾细细打量过。”黄通判道:“方印上的图案很小,当年他也是很久以后才发现所谓的凤首上有龙角,应该是龙首才对。”
程岩点点头,吩咐道:“你们再细细问一遍,不要错漏任何细节,再让画师按他的供词重画一幅。”
黄通判立刻应是。
于是,放衙时,程岩便带着黄通判交给他的新画回府了。
等庄思宜走入书房,就见程岩面色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画,他颇有些无语:“你日日看这幅画,还能被你看出花来?再看下去,你都要走火入魔了。”
程岩瞟他一眼:“别胡说,我手中这幅与之前又有不同,今日衙门找到了新的人证。”
庄思宜挑了挑眉,慢悠悠走到程岩身边,搭着他的肩道:“事涉邪教,你迟早都要上书朝廷,到时自会有钦差来全权负责此案,你又何必操那么多心?”
程岩知道庄思宜的意思,若朝廷派下钦差,这件案子就不归他管了,可他身为曲州知府,也想求一个真相。
突然,程岩感觉肩上一痛,他有些茫然地回头,却见庄思宜神色很不对劲。
“怎么了?”
庄思宜愣愣看着桌上的画,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你说的变化,可是指方印上的金凤?”
程岩:“对。”
良久,庄思宜才道:“岩岩,你可知前朝太/祖的出身……”
程岩认真回想了下,忽然面色一变,浑身发凉前朝皇室自称上古遗族后裔,族中所供奉的图腾正是龙首凤身,难怪他今天刚听见这四个字时有种奇怪的感觉!
只是图腾乃是线条所描绘,与方印上的图样并不相同。
“难道,你认为此事与前朝叛党有关?”
“我不确定。”庄思宜难得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但龙首凤身,行事又如此诡秘,我不得不多想。”
程岩紧拧着眉头,理智上认为不可能,因为自四十年前北陵周氏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