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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越手臂一展,带着天和飞出了机舱,绑在手臂上的摄像头剧烈摇晃,拍下了两人跳伞时的刹那。
“啊!你这个疯子!关越!”天和放声大喊。
镜头持续在晃。
“我说,宝宝,我们重新开始吧。”关越的声音在风里说。
天和的声音在视频里答道:“然后我说,好的。”
关越把最后一枚小飞机粘上甲板,大功告成!支离破碎的折磨,足足十一个月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普罗:“提醒你一声……”
关越看了眼挂钟,一阵风般进去换衣服,拿了车钥匙,快步出门,开车离家,前往机场。
“接佟凯。”关越说。
佟凯:“不会吧!你还没上飞机?!”
关越:“来得及,准备好了?”
佟凯:“我觉得今天你如果再迟到,一定就青史留名了。”
关越:“别乌鸦嘴!”
佟凯:“只要你别迟到,其他包我身上!”
关越把车开到贵宾室门口,助理过来帮他停车,行李已全部过了安检,关越跑着上了飞机,空乘关舱门,关越系上安全带,起飞。
九月二日,美国,加尼福利亚,湾区,硅谷,计算机历史博物馆,大会舞台。
上千家计算机公司代表逐一进场,越和与epeus的员工全部到场。
“如果今天关越再迟到的话……”天和在后台朝佟凯说。
江子蹇:“早就来了,别担心。”
天和:“去哪了?”
普罗:“也许在与各公司的高管寒暄。”
天和推开坐席门,朝外看了眼,只见关越与闻天岳正在会场一侧交谈,才放下了心。
江子蹇正在与佟凯紧张地小声交谈,一瞥天和,又停下了。
天和:“?”
“还有二十五分钟开始。”吴舜也显得非常紧张,说,“天和,你要喝点水吗?”
天和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当年在伦敦当毕业生代表致辞,又去参加产业大会,再大的场面他都见过,不算什么。
“你就一点也不紧张吗?”江子蹇又给天和调整领带,说,“历史时刻啊。”
“紧张也不该我紧张,”天和说,“你们不正替我紧张了吗?”
普罗:“我可以与天和单独待会儿吗?”
众人便纷纷离开,偌大后台空空荡荡,灯光照下,这一刻,天和仿佛置身于只有自己的一个舞台上。
他低头调整左手无名指上,关越给他的戒指。
后台区域静谧无声,天和抬起头,望向虚空。
“过了今天,”天和笑着说,“你就要离开我了。”
普罗:“也不算,我就在这个世界上,时时刻刻。”
天和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莎士比亚戏剧中的一名演员,在人生的舞台上,朝着无尽的虚空自言自语。
“你想说点什么?”天和说。
普罗:“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与你独处一会儿,就像我们曾经互相陪伴的那段时光。”
良久,天和打破了这静谧,说:“是不是我朝你提任何一个愿望,你都会为我将它实现?”
普罗:“是的,哪怕与你分离。”
天和:“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把密码破解模块删掉的好,你觉得呢?”
普罗:“小事一桩,你说了算。”
两秒后,普罗说:“已经格式化完毕,从今往后,不再具有任何破解算法与功能,除非获得允许,否则不会接管任何设备。”
天和礼貌地说:“再见,亲爱的普罗。”
普罗:“关越来了,天和。”
关越走进后台,走向天和,彼此都穿着一身西服,关越在灯光的照耀下把手朝向天和。
天和把手放在关越手中,关越牵起他的手,注视天和双眼,低头在天和手上的戒指上轻轻一吻。
天和沉默片刻,也在那枚戒指上一吻。
外头响起礼貌而并不热情的掌声,关越于是与天和一起,走上了发布会的大舞台。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天和戴着耳麦,站在舞台中央,平静地说道。
关越则站在舞台另一侧,以他低沉的声线跟随天和的中文声音。
“itwasthebesttimes,itwastheworsttimes.”
天和:“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
“itwastheagewisdom,itwastheagefoolishness.”关越以同声传译的标准跟上。
天和以狄更斯的诗歌完成了开场,认真说:“也许我该把今天的发布会在我的祖国中国召开……”
关越流利的英文传译声音里,会场后门打开,闻天衡走了进来,坐在最后一排。公司里所有人陆续就座于第一排,抬头看着天和与关越。
“……但中国的,也即世界的。”天和说,“我们在这个时代里,朝世界发出了声音。”
紧接着,天和与关越的声音同时停下。
“hello,world.”
普罗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舞台上巨大的屏幕开始闪烁千万繁星般的代码,破碎,重新组合,化为亿万个“1”与“0”,形成一个人的身影。
顿时会场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讨论,普罗用英文道:“各位,你们好,欢迎今天前来参加我的图灵测试,我相信大家现在觉得,也许后台躲了一个人。”
紧接着,中央屏幕里,画面翻转,现出普罗的升级日志,整个会场顿时轰动了!与会者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现场更多的,则是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是epeus自导自演出来的一出戏。
天和回头,看了一眼关越,关越示意继续。
“请允许我为各位介绍我自己。”普罗的声音说,“现场第六排左数第十二位客人,我听见您的疑问了,我不介意先回答您的问题。”
场面顿时就失控了,所有人转头,那是一名记者,记者倒是很大方,站了起来,说:“这是epeus用人在模仿计算机吗?”
没有人笑,会场上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
“我听见了您的疑问。”普罗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借用一下您的手机,请您朝您的孩子拨打一个视频通话。”
那名记者先前正在小声交谈,认为这只是一出装神弄鬼的闹剧,就连她七岁的儿子都能辨认出ai与人类,但普罗准确地捕捉到了噪音中的交谈。
于是她把视频电话拨打出去,屏幕上出现了记者的儿子。
“嗨!妈咪!”
“是我,我是普罗米修斯。”普罗说,“嗨,ken。”
“你是谁?”视频上那小孩疑惑道。
普罗:“你妈咪的朋友,想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