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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放下筷子,原婉然担心饭菜不足他一个大男人的食量,因问道:“这便饱了吗?”
喝了热汤的缘故,她的小脸白里透红,朱唇鲜艳,丽色倍增,赵野托腮欣赏,勾人的眼眸光闪烁,“还想一道点心吃。”
“嗯,你说。”原婉然便要叫菜,扭头四顾,楼上雅座就她们夫妻俩,堂倌在楼下忙。
赵野盯住她坏笑,一个字一个字道:“糖蒸酥酪。”
原婉然一会儿才记起,这人曾对自己胸脯以“糖蒸酥酪”称之,这下不但粉脸,秀颈亦泛出粉色。
“说这个做什么?”她嗔道,深深庆幸附近无人。
赵野亦是觑附近无人,正好逗弄他的小妻子。便假意板起脸质问:“为人妻子,打量拿饭菜喂相公便尽足本份吗?”
原婉然几乎把脸埋进碗里,脚下却传来异样赵野伸脚探上她脚踝内侧轻磨慢蹭。隔着薄袜,痒丝丝的触感叫原婉然一颤,抬头望向丈夫。
赵野手托腮,深深看进他的小妻子眼底,眼波含笑不怀好意,里头赤裸裸净是挑逗勾引。
原婉然何曾经历过大庭广众调情,手脚不知往哪儿安放才好,于此同时,脚踝间的细痒却沿着腿肚子飞窜,痒过大腿内侧,痒过腿心,直抵心口。她居然感到一波酥麻。
不过终究忘不掉身处何地,原婉然很快回神自持,左右盼顾,生怕不留意间,有人上楼逮到两人放肆。虽则因为秘密情事随时可能叫人戳穿,当下危险而刺激,她于羞耻羞怯之中,品出了一股子阴湿的兴奋。
眼见原婉然挪转视线与心神,赵野脚尖撩起她一角裙,拂上她小腿肚。
原婉然唯恐再下去,赵野要失了分寸,急忙拢裙缩回脚,正色道:“哎,别闹。再闹,我生气了。”
赵野停住脚,面上漫不在意笑道:“倒是气一气给为夫瞧瞧。”不等原婉然反应,上身探向她,分享秘密般低语:“不晓得,我娘子发火照样好看得不得了。”
原婉然受称赞,气,气不下去;笑,又不好意思笑,只得娇嗔一眼,墨润的眸子盈盈含情。她近来受足滋润,清纯娇美的眉眼渐渐透出一股妩媚,动情时,一颦一笑娇艳欲滴。
赵野敛去玩笑神色,正经道:“我现在就要。”
“咦?”原婉然直起身子往后倾,杏眼圆睁,一脸“你可别乱来”的慌张。
“回家。”赵野起身,喊堂倌过来结账,掏出一块付账绰绰有余的碎银丢在桌上,牵住她便走。
原婉然犹豫指向桌面,“饭,饭没吃完,银钱太……”
赵野深深凝视,眼神火热,迫切中带些凶狠,似要一口生吞她。原婉然身子烘烘发软,当下不管了,不管饭不管钱,红着脸依他牵挽下楼。
迎面一个客人登梯而上,二十出头,相貌清俊,走近时与赵野打照面,不由停下脚步。
赵野道:“英生。”
杜英生回神便双眉下压,瞪视赵野,直至留心他身旁有原婉然,这才勉强缓和表情。
“传闻你已娶妻,这位便是嫂子?”
“不错,”赵野应道,转向原婉然介绍:“我童年玩伴,杜英生。”
杜英生的敌意并不像童年玩伴所当有的。原婉然垂首掩饰忐忑猜疑,福了福礼。
杜英生略应酬便告辞,与赵野擦身而过时,他压低声音防备原婉然听见,紧咬的牙关迸出一句:“你也配有妻子?”
赵野置若未闻,带原婉然离开,然而两人心情都不若之前松快。
回家路上,原婉然挨着赵野坐在骡车驾座吹风,忖量杜英生与赵野之间有何纠葛。
赵野开口了,“婉婉,以后我不在家,客人来找,别开门迎进,请他改日再来;若有急事,让他留下姓名,回头我自会拜访。我有些对家,万一上门,应付不了。”
“……包括刚刚那位杜英生吗?”
“对。”赵野断然应道:“他那人不曾为难妇道人家,不过人心难测,防心不可无。”
原婉然应了,踌躇好不好问原由,前方传来几声叱骂。
骡车行到那叱骂响起的路边,几个行人围着窃窃私语,一个姑娘在人群间隙后摇摇晃晃站起。
骡车堪堪便要驶过,原婉然才认出受到围观的姑娘乃是官来仪,那官来仪一晃,扑倒地上,双目紧闭,竟是晕了过去。
原婉然连忙下车查看,眼见官来仪面色苍白,头脸沾染尘土,思及今日她在绣坊受欺侮,既可怜又难受。
一个老汉问道:“小娘子,识得这姑娘?”
原婉然点头,老汉不等问便告诉她,官来仪同一骑马书生争执,说书生“背弃前盟”、“攀高枝儿”,书生的仆从喝骂推倒她,主仆扬长而去。
原婉然一边听,一边连声唤官来仪,又掐她人中,皆不奏效,便与赵野将她带往附近医馆。
医馆大夫望闻问切一番,道是无大碍,急怒攻心晕厥而已。经他施针经穴,半刻工夫之后,官来仪悠悠张开眼睛。
原婉然松口气,因见官来仪表情茫然,便道:“在街上晕倒,我们带来医馆。”担心她认不出自己,接着道:“我是韩赵娘子,跟同在绣坊。”
官来仪慢慢记起自己受负心人的气恼,当街昏倒,不但如此,面对原婉然,她前些日子为赵野出丑、今日下午受绣娘欺凌的形景全浮现脑海。
她恼了,这韩赵娘子是她冤亲债主怎么地,净挑她丢脸的时刻现身?
官来仪用身上仅剩余力撑坐起,无意一瞥,破旧的医馆、寒酸的大夫,以及扶持自己的韩赵娘子倏忽消失,仅仅剩下门口的男人。
那韩赵娘子的丈夫守在门口并不进来,双臂抱胸,侧身背对屋里。医馆低矮,他高头大马便倍加英伟,侧颜轮廓教人想喝采:“美男子!”
不行,官来仪心生警惕,共妻的男子不贱也穷,她不可自轻身份,垂青于他。
好容易她不再留心赵野,察觉身旁原婉然询问大夫诊金,代为付账。她讪讪道:“我身上钱不够,明儿绣坊休息,后日再还。”
原婉然道:“这是小事,家住哪儿,我们送回去。”
“不必,我住城东,跟你们不同路。”官来仪姑念原婉然一片好意,并且赵野在场,决定迂尊降贵一遭,口吻略放和蔼。在她想,城北住贵人,东、西住富人,这夫妇一双小老百姓,除开安家城南,再没地方去。
原婉然答道:“顺路的,我也住城东。”
官来仪错愕,随即了然,这夫妻俩分租一家宅院的厢房或下人屋子。
不论如何,倘若这对夫妇多事送她到家可麻烦了,兴许要拆穿她住城东的谎言。便道:“谢谢,我脚程慢,自个儿走罢,别耽搁你们回家。”
原婉然道:“不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