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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是啊,毕竟高祖皇帝只是重挫了她,却没能真正了结了她,他们又回来了。”
“我想知道真相。”
穆离鸦手中的火折子烧得差不多了,摇晃了两下就熄灭,“我又何尝不是。”
他们为了一个目的踏上这条路途,不论是否愿意,都在一桩桩离奇怪事中越陷越深。至于为何这截断尾会出现在这座破庙里,十多年前薛家灭门惨案的背后是否有白玛教的身影,这些人又和害了林连翘父母的哑伯有什么关系,所有问题的谜底都仍旧隐藏在黑暗中。
真相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就会浮出水面的东西?
……
姚家小姐老老实实地在入口处等候,中间随便吃了点干粮野果果腹,睡了醒醒了睡,直到有什么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什么人?!”
她身子一抖,当即要尖叫出声,看清是那两个人才松了口气。
“你们……”你们话说完了吗?
生长在官宦人家,她自然懂得这两人将她支开是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下山吧,你爹还在家中等着你。”穆离鸦话中透着疲惫,“某答应了他,要把你毫发无损地带回去。”
“没……没问题了吗?”
离开前,姚家小姐最后看了一眼这座诡谲的荒庙。
“没问题了。”穆离鸦看穿她心中顾虑,“除了那尊天女像,别的就没什么了。”
他和薛止已将所有潜藏的威胁都解决掉,今后就算有过路人想要躲雨过夜也不用再担心。
“那就好。”
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山,下山的路比来时要快得多。他们的马车停在之前的地方,看到他们靠近,其中一匹皮毛青黑的骏马打了个响鼻,很是主动地就凑了过来。
薛止驾着车带他们往城内赶去,姚家小姐咬着嘴唇,犹豫了许久都没能开口。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穆离鸦没有睁开眼睛,就这么靠着身后的软垫,感受着马车的上下颠簸。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足了勇气,“我……穆公子,我回去以后就让我爹替我把那门亲事推掉。”
“如果只是介意脸上留疤,你可以找个大夫,让他帮你开些药膏回来涂抹。”
虽不至于完全消除,但也不至于太有碍瞻观。
姚家小姐摇摇头,话语中带了些迟疑,“不是这样的,是我……良心上过意不去。事情的起因在我,我是罪人,死了后要下地狱,不能再祸害其他人了。”
穆离鸦没有看她,无声地睁开眼,挑开一角窗帘看向车外。绵延的山峦已被他们甩在身后,远处遥遥可见禹州府绵延的城墙和波光粼粼的护城河。
“事情已经解决了,害人的是那尊天女,不是小姐,小姐何罪之有?”
如果这薛止在这个地方,一定能听出他话里有话,可这姚家小姐到底与他萍水相逢,对他半点都不了解。
“我忘不了那三位大夫和他们的家人,他们因我而死,我决不能置身事外。我……我决定余生都潜心修佛,不再沾染尘世俗务。”她有些痛苦地捂住脸,“是我给他们带来了灾祸。”
“姚小姐,你这样认为的吗?”他敛了些情绪,放下竹帘,“小姐觉得这样好,那就好了。”
……
姚府上下忐忑地等到了傍晚时分,久都姚大宝都望眼欲穿,长吁短叹着要出去寻人,突然进来个下人,附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他脸上顿时阴转晴。
“你……你没有看错?是……那辆马车?”
“是的,小的在姚府做了这么多年事,怎么能连自家的车都认不出来?”
“不要声张,否则……”姚大宝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小厮头点得如小鸡啄米,“这是自然。”
就算是为了救命,姚家小姐半夜跟两个陌生男子出去的事绝不可以外传,所以马车走得是最偏僻的小门。
“小姐回来了。”
不知是谁过去通报了刚从公堂回来的姚知府,他被下人扶着出来迎接,打算亲眼检查女儿的安危。
“阿沁,你……你回来了?”
见到姚知府和莲儿,姚小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眼眶登时就红了。
不论穆离鸦和她保证了什么,在见到自己全家脱险以前,她都无法真的放下心来。
“爹,你……你还好吗?”她视线一转,莲儿也在一旁抹泪,“好莲儿,是我的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我的好阿沁,你……你身上的疤,这还有救吗?”大概是知道自己这么说实在扫兴,姚知府作势扇了自己一嘴巴,“乌鸦嘴,阿沁你别往心里去。只要你平安就好,你平安就好。”
“爹,只要你还活着女儿就满足了。”
“小姐,莲儿这条命都是你的。”
等他们父女主仆寒暄完了,姚知府想起还有两个救命恩人在旁边候着。
“姚知府,你没忘记你一开始答应的东西吧?”穆离鸦凉凉地说。
“没忘,没忘,大宝,从……给我把这位穆公子的诊金拿来。”
姚知府如约送上重金作为医好了他女儿的酬谢。
“恩公高义,姚某没齿难忘!”要不是姚大宝拦着,他只怕要给之前自己口中的“黄口小儿”下跪。
穆离鸦看了眼盘中盖着红绸的五十两黄金,神情晦暗不明,“那就谢过知府了。”
不像有些人,下前还要推辞一番,他毫不手软地下诊金,不顾姚府人挽留,拉着薛止飘然离去。
直到远远离开了金碧辉煌的姚府,穆离鸦才颇有些自嘲地开口,“我有些害怕看到这幅父慈女孝,阖家欢乐的场景。”
他凝视着天边如血残阳,“父亲他又做错了什么?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大概就是生了我这么个儿子吧。”
不祥的,会给全家带来灾祸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薛止有些听不下去了。
“不,阿止,你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母亲她大概也不会死。”
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以后就发了疯,时好时坏。只要不用照看他,给他喂奶,母亲就是正常的、温婉的,就像一株致而脆弱的花朵,而一旦乳娘试探性地抱着他出现在她眼前,她就会形容疯癫,又哭又骂,直到再没有人敢把他带到自己面前。
从未听他讲述过这些旧日恩怨的薛止静默下来。他不记得自己的母亲,半点都不记得这个本应和他最亲密的女人。
他所有的记忆都是从穆家醒来的那一日开始。
“但总是有人……”他话没有说完。他不应该开口,至少不应该由他这个人来说。
穆离鸦看了他很久,眼神深不见底,里头蕴藏了些近似于痛苦的感情。
“没什么。”薛止不敢看他的眼睛。
等到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