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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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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仍旧回荡在耳边。不管他是凡人薛止还是别的什么,他都愿意为了这个人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这是永远无法被改变的。

“……阿止?”

被他抱在怀里的人有些迟疑地喊了他一声。

“是我。”

“你……你没事吗?”穆离鸦担忧地看向他胸口被碎片贯穿的位置。

薛止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没有事。

经过先前那些事,他差不多明白过来那不是镜子的碎片而是一小块碎冰。他曾经用来施法的那块碎冰,上头附着了一些过去的残影,此刻不过是物归原主。

若是真的要让他想起全部,还是得找回那丢失的部分。

“我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情。”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两人安稳地落在地面上,薛止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没有分给气喘吁吁寻来的素姑和何尧两人。

他们的确是跟着上了山,可是顾忌着被发现,不敢大张旗鼓现出原形,所以落后了许多,现在才匆忙赶到。

“你想起来了什么?”穆离鸦安静地看见他的眼中。先前他和那黑眼的不速之客对上目光的几次,哪次都没有好下场,可是看着眼前的薛止他没有半分惧怕。

这还是和他一同长大的那个人,至少此刻还是的,没有太多改变。

“我不是人。”薛止低下头,高挺的鼻梁擦过他脖子附近的肌肤,“天地孕育了一对双生子,我是其中之一。”

穆离鸦还想说些什么,喉头便涌起一股带着滚烫腥气的热流,一张嘴就见到这样多的血,当中混杂着凝固的血块和破碎的内脏,从他的口鼻中源源不绝地涌出。

先前斩杀巨蛇的缘故,他身上的衣裳早已到处都是血污,此刻便再狼狈不到哪里去,但想到这会弄脏薛止,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身边的人。

因为使不上力气,他刚抬起手就被对方握住。

不知道薛止用了什么法子,血不再流了,可那心肺俱损的疼痛半点都没有缓解,好似要将他整个人扯碎。

他要死了。之前毒发的时候他总有这样的想法,只有这一次这般强烈,强烈到任何东西都无法盖过。他勉强睁大眼睛,他总觉得自己看见了父亲还有阿香他们的亡魂在眼前晃荡,问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们报仇。他还看见了祖母,不是那鸡皮鹤发的瘦小老太太,而是雪发绿瞳的美丽女人,她冷冷地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失望,失望自己都已经付出到这步田地,他居然还是辜负了她的期待。

不是这样的。他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不是这样的,他从没忘记过他们的嘱托,所以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做好的。

“带他去车里!”这回何尧倒是反应快了,当机立断接管了整件事,对着同行的素姑吩咐,“素姑,你说解毒要准备点东西,不趁现在快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薛止甚至不用何尧提,带着他就向山下车队停留的地方奔去。

“你不会死,你绝对不会死。我不允许你就这样死掉。”

从头到尾薛止就和他说了这么两句话。听到薛止的保证,他有些无力地想要给予些许回应,可惜还是失败了。

琅雪死了也不肯放过他,或者说就是因为死了才更想一同拉他到地狱,这一回毒性爆发得极其彻底,好长时间他都在忽冷忽热的痛苦中沉沦,只觉得从神魂到肉身都要被撕扯成无数块。

在好长一阵颠簸后,世界再度归于一片黑暗。曾经摆过皮子的车厢内还残留这那股子腥臊味道,搅得他更是不肯安稳,好几次张口想要呕吐。

听见有人叹气,他本能地往那边又靠了一些。薛止身上带着股清苦的药香,稍稍冲淡了那令人作呕的气息,他勉强闭上眼睛,在半昏半醒间再度握住了袖子里的那把剑。

过了会,有人过来一根根掰开他无力的手指,将那把剑抽走。他无力地反抗了一下,但还是拗不过那个人的坚持。薛止拿走了那把会吞噬他寿数的剑,然后与他十指相扣,好似这样就能与他共同承担这毒发的痛苦一般。

“不要睡,睡着了就再醒不过来了。”

又有人进来,被惊扰了的他下意识皱起眉,这一轻微的举动又带起尖锐的刺痛,而他身边的薛止更加警醒,手中的剑已经横在了门边。

寒冷的白霜从他所在的地方迅速蔓延,这来人只要敢往前踏一步就会连心脉一起被冻结。

进来的是素姑,她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竟然比他一个斩了蛇又吐了血的人更像是血泊里出来的,“让我进来,我能救他。”

既然身份都已经被揭穿,她没必要再戴着那副碍事的斗笠。她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布满了那一圈圈的淡色鳞片痕迹,比起龙更像是白蛇。

薛止了剑和寒霜,默许了她的进入。

“我……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们的。”进来以后她单膝跪在车厢前半截的踏板上,伸出手看穆离鸦的瞳孔,看完以后摇了摇头,“没有多少时间了。”

见到薛止的目光往他这边飘,她下意识地避开那双漆黑的眼瞳,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畏惧。

“不要看我。现在解毒还来得及。”

她手中端着个青玉碗,里边盛满了红得发黑的热血,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端着它从山上下来还一滴不洒的。

“我来给你解毒。”她试图和半昏迷的穆离鸦说清楚,“你昨天不信我不肯喝我的血我能理解,但今天……”

今天都到了生死关头,你总该信我一回。她没有说完,而穆离鸦微微睁开眼睛,里头的目光却是涣散到极点的,也不知道听清楚了没有。

“是那条蛇的心头血,能解你中的毒。”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碗递到他的唇边,“那条蛇说得没错,他的毒很难解,唯一的解药就是他自己的心头热血,所以约等于无药可解。要不是他死了我要弄到这心头血也要花点功夫。喝下去吧,喝下去就好了。”

他神智越发不清醒,句子听得断断续续,尽是些无意义的单音节在聒噪地响,唯独对异物的抗拒比清醒时更加厉害。

“张嘴啊,求求你张嘴。”素姑看出他是咬紧了牙关不肯吞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好几次都快要哭出来,“我真的……我真的不会害你?我怎么会害你呢,你是那个人的孩子……我就算死都不会给你下毒的。”

眼见她恨不得要跪下来求他,忽然有人按住了她端碗那只手的手腕。

“让我来,你出去吧。”

说着又有一个人推开了车门,居然是匆匆赶来的何尧。

“有救了吗?”搞不清事情进展到哪一步的何尧望着车内,“……我是不是打扰了?”

“是你啊。”素姑连头都没有回,只顾着将青玉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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