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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反而决口不谈。
“是用人的血写成的。”他隔着一定距离嗅了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惟济大师的血。”
薛止跟过来,摸了下这薄而脆的黄纸,说的却是别的事情,“只要你留了那个将军,她迟早会找过来。”
“我当然知道,不如说我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既然我们迟早会和她打照面,是早是晚有什么关系?”
穆离鸦检查完黄符,接着就是那有他手臂粗的锁链。这锁链是他家铸剑用的那种矿石铸成的,寻常兵刃别说斩断就是留下痕迹都很难。
怪不得有一年冬天惟济大师特地到他家来了一趟,他后知后觉地想,肯定是为了带走这些专程为他铸造的封印器具。如果没有这些锁链,这天京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敢去想。
“唯独宣武将军这个人不能落到她的手里。”
“嗯。”薛止和他想到了一处,“别的几样都让她凑齐了,只剩下这最后一样了。”
一旦宣武将军落在她的手中,仪式就将完成,到那时她将取代承天君成为真正的神明,这一结局是他们谁都不愿见到的。
穆离鸦讥诮地冷笑了一声,“更何况她一路顺风顺水地做了这么多恶事,该尝点苦头了。”
在这一片愁云惨淡的现状中,唯有她在深宫中气得发狂、恨不得要将他们撕成碎片的样子才能让他稍稍感到些许痛快。
“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薛止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危险的咆哮。
井里的东西刚从沉睡中醒来就察觉到有危险靠近。它疯狂地从里边撞击着顶上的盖子,嘶吼着想要挣脱封印的束缚。
锁链被它撞得哗啦啦地响,黄符上的血痕烧起来一般透着微弱的红光,薛止松开手,拉着穆离鸦一起倒退了一步。
穆离鸦注意到黄符上咒文正在慢慢褪色,若是再多来几次保不准这东西不会真的冲破束缚。
眼看这东西的动作越来越大,闹出的动静都快要,薛止上前一步,手中的剑从锁链的缝隙间直直插了下去。
剑尖停在井盖上,而剑气穿透过去,刺得那东西发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
“给点教训就好,别真的弄死了。”穆离鸦神色不动,并没有真的被吓到。
“我有分寸。”
薛止这样说着手上用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那东西的挣扎更加剧烈,好几次穆离鸦都怀疑它要将井盖撞成碎片。
它越是狂怒,薛止就越不肯松手。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它庞大的身躯在井壁上摔了几下就渐渐地安分下来,除了嘶嘶的吐息声就再没有其他动静。
“走吧,没多少时间了。”
薛止回剑,既然暂时不能动这井中的东西他们也没必要在这里继续蹉跎。除了这护国寺,他们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穆离鸦担忧他的身体,“你不休息一下?”
薛止甩了甩手腕,“没有必要。”
“那你等我一下,”穆离鸦不知从哪找出来一盏灯笼塞到薛止手里,有几分狡黠地说,“我先前答应了要为宣武将军布结界,失约就不大好了。”
禅房内的灯光还亮着,看样子宣武将军回房以后没有立刻上床睡觉,而是坐在桌旁想事情。
穆离鸦敲了敲门,同时朝身后的薛止用唇形说了几个字。
“是谁?”宣武将军很是警惕地问道。
“是我,先前不是说好了要来为将军您布结界的么。”
“是吗?”宣武将军还是没有开门,“有什么能证明你是穆公子本人?”
“那这样……”
一柄剑穿过门缝,直奔门后人影的眉心去。
宣武将军不愧是多年出生入死的,身形一侧就躲开了穆离鸦的这一剑。
“这把剑是作不得伪的,应该与当年阿香赠与您的那把有些相似,这样够了吗?”
穆离鸦本来就没想要宣武将军的命,毫不在意地撤剑回鞘,递到了薛止手中。
“够了。”
至此,里边的人才给他们开了门。
进去后发现李武等人也在,看样子都是不放心让将军一个人待在房中所以前来陪同的。
“你们都在那就好办了,省得我再去给你们也布结界。”
薛止想要帮忙,穆离鸦注意到他的脸色比之前好些了,但还是有些疲倦的样子,便婉拒了他的好意,“待会还有别的事需要麻烦你,这就让我一个人来好了。”
李武看着穆离鸦忙碌,看了半天都看不出什么门道,“你们要去做什么?”
“不是说了要为你家将军解咒?”穆离鸦并没有说真话,“既然要解咒,自然要做些准备。”
更何况这也不完全算是假话,他的确打算这几天就为将军解咒。
“解咒啊,辛苦你们了。”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够操心的事情,李武认命地接下了保护将军的这个担子。
“光是在这寺庙里躲着,总觉得跟缩头乌龟一样。”
“我有一个问题。”薛止望向宣武将军。
宣武将军被他看得心头一紧,手心微微冒汗,“你说。”
“将军,您的虎符还在身上吗?”
驻扎在城郊的宣武军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个隐患,如今他们几位将领都不在军,若是宫中那位别有用心的话……
宣武将军读懂了他的顾虑,沉声道,“宣武军认人不认符,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大部分人就不可能为其他人效忠。”
“不愧是宣武将军,治军有方。”穆离鸦布置完结界过来,“我和阿止离开一下,大约下午就会回来。”
外头天一直都是黑的,上午下午又有什么意义?李武正要这样说就看见他也望着自己。
“我们走了。”
李武读懂了穆离鸦最后的眼神,做出跟着送行的样子,和他一同到了外边的院子里。
“你要和我说什么?”
“切记,在我们回来以前听到外头什么古怪响动都不要出去,必要的时候可以用这条绳子把你家将军捆在床上。”
李武愣了一下,手中就被塞过来一条细细的带子。这丝带的触感冰凉光滑,约莫一指那么宽,比起绑人更像是给眼前人这样的贵公子束发。
他还想不起要说什么,那两个人就已飘然离去,身影汇入到融融夜色之中。
“还没有找到吗?”
跪伏在前殿的白衣莲奴不自觉地颤抖了两下。
“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教主娘娘,我们循着那味道找过去,本来很近了……”她停下来,有些迷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等我们找过去那里只有一具被砍了头颅的尸体。然后我们就再也闻不到那个男人的气味了。”
在她说话的间隙,面纱落下了一边,露出她真正的模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