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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已经不是公众人物但还保留着旧时的习惯,从后门走进去。
一进门,一个侍者立刻上前接待:“请问是白先生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道:“请随我来。”
穿过光线幽暗的曲折走廊,白湛被引到一个半封闭式的包厢门口,透过影影绰绰的酒红色珠帘能看见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
侍者退下,白湛拨开珠帘,看清里面的人后,立时脱口道:“怎么是你?”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随意,又忙微微欠身,“居然是刘导,我真没想到。”
刘小銮把他刚才的反应入眼底却没说什么,只是微笑道:“请坐,其实是我想约你。”
白湛坐下,不解道:“那为什么……?害我空欢喜一场,以为周先生有跳槽的意向呢。”周博延是胜华的艺人,胜华就是刘小銮旗下的工作室。
刘小銮闻言只是笑了一下,“是我唐突了。”他拿起酒水单,问道:“白先生喝什么酒?”
“我没有特别的偏好,还是您定吧。但是度数太高的我不行。”
刘小銮修长的手指在下巴上点了点,道:“那就青柠吧。”说完他朝白湛望去。
白湛平静的看着他:“青柠?是果酒吗?”
刘小銮笑笑,“是这里的招牌。”
“刘导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是,经常和朋友在这里小聚,清静。”
“哦。”白湛点点头。
心里其实已经乱成一团麻,刘小銮约自己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用意?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如果只是要谈工作,何至于喝酒?
这家浮生,曾经是他们最常光顾的地方。
从他一进来就感觉到对方套路满满,作为白湛,自己应该是第一次来,但是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门,什么时候后门也配了侍者等候了?分明就是在等他嘛。还有刚才点酒,自己明明说了要度数低的,对方却给他点青柠,这的确是这家酒吧的特色没错,但是度数绝对不低好吗?他现在的酒量,肯定三杯倒!自己还要装作不知情,不能质疑……
酒水和小吃很快呈上来,刘小銮和白湛碰了一下杯,两人同时啜饮一口,放下酒杯,白湛等刘小銮先开口。
“白湛,我发现你很有当演员的潜质,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白湛立刻笑了:“刘导,您太抬举我了,我还是有自知明的。”
刘小銮看着他,眼睛微眯:“无论是施天辰还是许寰,他们都是你调教出来的,不是吗?”
白湛心里一顿,掩饰性的了口酒,道:“在刘导面前,雕虫小技罢了。”
“我观察过许寰的表现,他的水瓶时高时低,而且在你们冷战时他的水平跌倒谷底,在你们破冰后又绝地反弹……”
白湛被他的比喻逗笑了,“这真是……”
刘小銮接着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很熟悉,所以想在工作之外约你出来聊聊。”
“刘导的这种感觉我也有,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刘小銮只是和他默默碰了杯,没有言语。
不得不承认,刘小銮不愧是鬼才导演,看人的功力一流,这么短兵相接下来,白湛几乎坐不住了,他觉得对方的眼睛已经洞穿了一切。
刘小銮的脑洞一向很大,早期编剧的作品都以天马行空著称,如果真的被他看出端倪,白湛也是不怕的,因为他了解这位老朋友,但是现在不一样,这么多年没有来往,人是会变的,就像他不就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了吗?
“我去一下卫生间。”白湛打破沉默,站起身来。
“不要借机逃跑哦。”刘小銮半开玩笑的说道。
“怎么会呢。”
在卫生间里他用冷水洗了洗脸,感觉脸上被酒烧热的温度稍微降下去了一些,本想给施天辰打个电话问他方不方便来一趟,但调出他的号码又退出了,施天辰最近不比自己的压力小多少,除了演艺方面的工作外,他还要抽时间处理自家的生意,每一桩过手的金额都超过八位数,一点都马虎不得,如果自己连这点私事都处理不好,这辈子也别过了。
重新回到包厢,刘小銮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只是这次在看着酒杯发怔,连白湛回来都没有注意到。
白湛也就安静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时间悄悄地滑过,白湛也恍惚起来,可能是肚里的青柠作祟,他突然想起上一次也是在这里和刘小銮最后一次夜谈。
那次他俩聊着聊着突然聊到表演上,刘小銮当时就很不赞同他的表演方式,认为他是纯粹的体验派,即是用自己的某一个特质去无差别向角色靠拢,好处是角色会因此活灵活现,但坏处却是表演者很难将自己从角色中抽离出来。
刘小銮建议他结合一下其他表演方式,比如西方话剧流派比较流行的表现派,即是模仿。
他还记得那时自己的论调:“不不,我不喜欢那样,模仿总会有迹可循,而真正的表演就该让观众认为他即是角色本身,就像人和衣服的关系。”
那时他们都年轻,一个新锐导演,一个崭露头角的演员,都是新人,却轻狂而不自知,居然大肆谈起表演艺术,还争论得有鼻子有眼的。
“所以你认为衣服比人重要?”
“衣服就是我们所饰演的那个角色,我们要用自己去适应它,让衣服活起来。而表现派则恰恰相反,他要求演员本身就耀眼无比,具有澎湃的表现欲,无论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成了他保护色,那样不管什么角色,光芒都会被演员本身的特质所掩盖,你作为导演,难道喜欢这样吗?”
“所以我建议你把两者相结合。”
没想到,这个建议却被重生后的他用在了提高施天辰的演技上。
那次辩论的结果是刘小銮被说服,最后,对方问他:“你最想尝试的角色是什么?”
“是自己。”年轻的许大言不惭,“我最想扮演自己,一个似是而非的自己,他既是我,又不是我。”
“我不明白。”刘小銮的眼中已经蒙上醉意,他用手支着额头:“我不明白,你说的像是人物传记,那要等你死了再说,不过也轮不到你来扮演了……”
“只要是你拍就好。”
“晦气!呸呸呸”
“哈哈!”
“许。”
忽然,刘小銮唤道。
“啊。”白湛下意识应了一声,紧接着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刚才忽然想起了许,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我就想起他。”刘小銮看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先前的迷茫感已经消散,这时的目光却锐利无比。
白湛移开视线,“听说您和徐先生,曾经是朋友。”
“现在也是。”刘小銮道,“你知道吧,那时有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