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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用哪个器官见了下头的苍碧,两腿一蹬,笔直跳了下来。苍碧忙蓄起妖力护在头顶,爰爰与城旌也掐着手诀把幻出的薄屏障送过来。
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苍碧一己之力更不是异物对手,食妖人数嘴开合,两口就咬碎了白色妖气,没眼见证苍碧的美貌,面门正中最大的嘴长到最大。
苍碧抬手去挡,却见熟悉无比的黑色疾风刮了过来。
铮一声长响,连云手背黑金护甲卡在食妖人牙间,手腕一错,把上下牙别得脱了臼,食妖人张口舞舌,扭着头换别张嘴再接再厉,连云手握成拳,急速击出,三两下就把满脸白牙打成了一堆齑粉。食妖人呜呜低鸣,恨不得生出无数双手把满脸的痛捂住,哀哀蹲下身,不动了。
他不动了,这一发可把玄铁笼里乱七八糟的全身都牵了出来。
只听哐哐当当几声响,最上排受损的笼子全数晃动起来,独目八爪的蛛兽、两掌生刀的异人、面皮如干核桃的怨鬼……奇形怪状的玩意一股脑钻了出来,大大小小下雨似的落到地上,逡巡着可见的猎物,如噬万物的蝗虫般弹向四面八方。
“啧。”长空会抽向苍碧的第二鞭,急转送出,缠上腿脚最快的一只异兽腰腹,回力一扯,把那东西直接抛进笼里,朝连云喝道,“还不快封住。”
连云早已掐完手诀,毫无罅隙地贴上铁笼,黑烟聚合,重新将破损处牢牢封住,行云流水做完这一切,片刻不待一手环过苍碧腰际,带着他避过怨鬼的爪子,另一手飞快地各推了爰爰城旌一掌,把他们拍回自家:“把门关实,别出来。”话语间飞起一脚,把怨鬼踹进了笼子。
与此同时,长空的火鞭又卷来三只嗷嗷乱叫的妖兽,甩陀螺似的扔进铁笼,连云急速封印,然而他再快,终究不能与龙神相比,速度很快就落了下风,来不及封住的异物无孔不入,找着间隙就又跳了下来。
连云身为守阁人,只负责守,偶尔对付过几只因意外出逃的异物,也算轻而易举,可面对半空卷来的十数只的数量,显然有些手忙脚乱了。
也只有苍碧窝在他怀里,还看出了英姿飒爽。
长空拎起被吓得摔出窗的小妖,夹在胁下,长鞭绕周身一旋,又锁住两只怨鬼,把那小妖拎进屋里,一脚踹上门,恨铁不成钢地赏了连云一记眼刀。这些妖物要他料理到不在话下,只是连云阁中的玩意既是关着,就是杀不得的,要活捉一大片“蝗虫”,可比一股脑杀光麻烦多了,更何况还要顾及周遭的居民,就算神通如他,也难保万无一失。
“逍遥!”长空朝西方怒喝一声。
话音刚落,界神便轻飘飘地卷着浪来了。
两神联手,连云这千年老蛟也只有看戏的份了,连帮忙的机会都没逮着,就见半空以往总是缠斗的一蓝一红极有默契的交接、掐诀,一气呵成,三下五除二就把异物全数封回了笼子。
苍碧头昏脑涨,摇头晃脑地看了半天,越来越晕乎,扒着连云的衣襟:“连云,我们的家没了……”上次受波及,不过晃了晃,断了两根房梁,这次整个房间都飞了,虽然不算是被波及……
连云缄默无言,面沉如水地盯着空中,长空拾完自己做的孽,红衣烈烈地烧了回来,显然还没折腾痛快,一鞭子又甩了过来。
“为何要杀他?”连云不闪不避,张开手硬生生去接那火鞭,这一击若是生生受下,恐怕整条手都要报废。
“连云!”苍碧拽着他胳膊往下拉,死活扯不动那磐石般硬朗的手臂,不要命地挣扎起来,不自量力地要冲出坚实的怀抱去接那长鞭。
“为何?”长空琉璃般的瞳孔闪了闪,手往回一,竟减弱了几分力道,“他蛊惑神蛟,阻你飞升之途,乱了天神界的神谱,我如何杀不得他。”
“他没有蛊惑我。”连云一字一句回道。
“长空。”闲散的嗓音飘入剑拔弩张的两人间,逍遥随手一抓,把火鞭握在了覆着蓝水的手心。
“滚开。”长空眼中烧着怒火,往回拽长鞭,那鞭子却被逍遥制在手中,也不能,击也不能。
逍遥闲庭漫步般往前走,每走一步,就一寸,始终让长鞭处在绷直的状态:“长空,许久不来了,共饮一杯如何?还是你喜对弈一局?”
“滚。”长空手上的劲道一分分施加,出到九成力才终于扯回鞭子,逍遥也近在眼前了。
“我叫你滚。”他还要出鞭,逍遥比他更快一步,不知从哪里弄出条金灿灿的绳索,随手一挥,就套了上去,把长空双手带胸腹捆了个严实。
堂堂龙神怎可能被一根长绳制住,不过逍遥界神拿得出手的却也不是寻常绳子。
长空怒瞪的眼几乎要把逍遥的影子灼烧:“缚龙索,怎么会在你手上!”
“稍安勿躁,随我深谈,静静心罢。”逍遥一派悠闲,笑盈盈地牵绳把神龙大人捆走了
连云:“……”
苍碧:“他们就这样走了?”
连云看着两人的背影,实在不知该作何评价,好在逍遥帮他解决了大麻烦,其他的也就顾不上了。
苍碧按着越来越痛的头,拉住连云袖子问:“连云,我的头好痛,这是因服过融灵丹的吗?逍遥说你服了五次,每一次也是那么痛?”
“我送你回去休息。”连云横抱起苍碧,走了两步才想起“观雪楼”没了,低头一看,苍碧已经痛得晕了过去。
第124章闷骚东家与美人伙计七
逍遥界不见日月,夜晚倒勉强算是有的,与白日的差别不过灰白的天慢吞吞地变了个颜色,化作了灰黑,阴沉沉的,压抑无比。
连云阁右边爰爰的圆顶小屋里,久违的迎来了住客,爰爰身为房主,成日无视自己屋子,不是往隔壁跑,就是往隔壁的隔壁跑,床更是非城旌的毛肚皮不可,这一空正好给了无家可归的连云与苍碧居所。
连云不知从哪弄来条茸白的薄垫,铺到扬了层薄灰的床榻上,四角拉平整,这才肯把白玉一般的人抱上去。
苍碧这一昏厥,足足睡了四天,把逍遥向鬼差威逼来的时限全躺了过去。
连云坐在床沿,眼光仿佛被这抹熟悉到极点的雪白攫住,贪恋而又渴求地钉在无暇的脸庞上。
念了千年,寻了千年,好不容易捧在了手心里,却再也没机会了……
“天……”连云念着咒文般翕动嘴唇,“我的天,你要好好的……”
“如何好?”逍遥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气定神闲地问。
“逍遥,长空的事……”这是连云唯一担心的。
逍遥坐到他身边,看了眼苍碧,欣赏一笑,随即毫不留恋地将眼光移向西方:“长空无事。”
逍遥既是这么说了,相当于承诺下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