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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是自己带过来的,一把是捡来的火铳。你要是没枪,我就把捡来的借给你。不过当心些,容易走火……”
“不用。”小花从身上拔出一把枪来,立刻响起拉保险栓的干脆声,“我这个装了消音器,弹夹二十发。”
胖子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对准了前方,忽然,一阵低吼声逼近,只见一个影子跳了上来。开枪的瞬间,我手中火铳一震,虎口发麻,后坐力大得厉害,震得我差点松手。
四颗子弹射了出去,我们齐齐趴下,护着头部向旁一滚。雷管爆开,炸得附近的铜管四散滚动,响起几下金属碰撞声。
我们抬头,看到一具剩着一半的扭动着的躯体。身上包裹着皮革一样的软甲,腰部以下已炸成深色的肉糜,但没有流血。面部皮肤青紫,涨着不自然的肌肉,凸出一双浑浊的眼球。头上是一顶铁盔,躯干连着的两只手臂在乱抓着地面,正要撑起来。
胖子二话不说,拉开了又一个雷管的绳环,扔了过去。
*
如法炮制地炸掉三具斗尸后,胖子数了数,雷管数量远远不够我们炸。紧缺的资金将此刻的问题放大了,物资不足。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小花朝我们摊手,“我也没带多少,我一直不擅长炸东西。”
连续的引爆,将这方空间里炸得满是灰尘和残渣,炸完后仍缓缓飘在空中。暂时没有东西再扑过来,胖子布完雷管,我们坐到地上平复片刻,竖着曲起一腿,枪口就压在膝盖上瞄着,以备不时之需。
一路走到这里来,体力消耗了许多。坐下后,我慢慢呼气,再吸气,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开始放松。周围的空气被几次爆炸所完全污染,搅起了大大小小的颗粒物。也不知道吸进的是尘埃,还是斗尸的皮屑。放松状态下,神经将疼痛的信号如实传向大脑。
我不由得捂了捂胸口,肺疼。
刚刚爆炸的冲击波也炸得耳朵嗡嗡响,头疼。
果然,这个年龄,已经不再能够放任自己、不管不顾。
胖子猛拍大腿,道:“不行,待在这里也太被动了。对着这洞口,斗尸一出门溜个弯就能和咱们打上招呼。有没有机会冲下去?”
我咬紧嘴唇,低头闷闷咳了一下,就感到自己喉口冲出了一股血的味道。
“要想不碰上对方,”小花分析道:“我们可以顺着外面那些铜管爬下去,而且速度必须快。”
闷油瓶靠了过来,看着我,面色有些紧张。我有点不敢开口和他说话,咽喉含着血,声音不会正常。闷油瓶伸手拉开我背后的包,开始翻药了。我心想着,你居然又带了药下来?
胖子眯起眼睛,瞅着小花道:“哦,解老板也要和我们一起下去?”
小花一笑,“三二二二。”
“我们从没想过底下有什么宝贝和分成。”胖子无所谓道:“如果事情能结束,咱哥几个只要三成,你得七,我绝没有半个不字。”
小花正色,道:“我对这地方感兴趣,还有别的原因。”他向我们看过来,“其实不管多少成,恐怕都还不了我们这些人身上的债,不是吗?”
我摸出水壶漱了漱口,接过闷油瓶递来的药,一面对他道:“什么债?当年新月饭店的债,可是说好了允许我慢慢还的。”
胖子起身,往前面凑近,然后把雷管塞到衣兜里,攀上铜管,对我们说现在这个时候似乎可以下去。
小花放低声音,但在场的每一人都能听到,“向老天爷借的债,都还在身上揣着呢。”
我吃了点药,喝下几口水,扣着扳机站起身来。我们踩上铜管,一边注意周围的动静,一边像爬脚手架一样向下移动。这金属管子抓起来手感有点奇怪,并不光滑,表面好像刷了层石灰粉似的。
小花特别擅长这种运动,一面灵活挪着身形,对我们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未来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像我们这种人,以后又会是什么结局?”
闷油瓶一直伴在我身侧,可能是怕我身体出闪失。我把不适感憋了下去,听小花又道:“我在萨沙的队伍里听了一个说法,雷声能帮他们看清世间,乃至于看清自己。”
“这是哪门子的传i销口号?”胖子道。
小花道:“队伍里原本都是正常人,做了一种开颅改造手术后,据说就可以听到雷声的引导,听见内心的声音。”
我皱了皱眉,问:“什么原理?”
“不知道。我只得知了神层面的说法,在他们看来,听雷代表着寻找真正的自我,激发内在的潜能,有点像佛法修习中的‘天眼通’。”小花十分冷静道:“不过,据我观察,他们平时也要服用一些‘圣水’,那药物对神经有影响,产生莫名的兴奋感,会麻痹人的意志力。”
“这么说不就是幻觉了吗?”胖子问道,在铜管上扭出了一个钢管舞的妖娆姿势。
“像,但不是。”小花思索着说:“到了真正听雷的时候,他们低声喃喃自语,会说出另一种从来没学过的语言。”
小花屈下腿,然后往下一口气跳了六根管子,相当于直接穿过一层的高度,如猴子般手脚并用勾着铜管,四肢协调到了极限。我们跟着他的动作,如同在迷宫里穿梭。小花停下后,道:“那语言好像另一个语种,我偷听后就只记得一些音节。”
接着,小花说了两个单词,是他当时听到最频繁的词汇。一骨碌说出来,乍一听像外星语言,叫人摸不着头脑。
*
我们都听不出那是何种语言,开始往下跳。下方黑洞洞的,永远看不见底部在哪里,只是一直跳、一直跳,仿佛下面是魔鬼的大嘴,我们就心甘情愿地跳进那混沌的深处。铜管的结构不停重复,向下延伸,这景象确实好像噩梦一样。
每次落脚后,甚至连换气的工夫也没有,便继续跳。
最后我喊了声“停”,扶着旁边的闷油瓶疯狂喘气。
跳了约百米左右,在这里停下歇息。胖子累得没力气扯皮了,我喘着粗气道:“他们听雷时,说的语言……那个词汇的发音,真的有些熟悉……我刚才想了想,像……像藏语。”
我拍了拍闷油瓶,“小哥,你在西藏……也待过一段时间,应该是我们之中最会说藏语的人,你觉得呢?”
闷油瓶摇摇头,“但我并不能听懂,那不是藏语。或者说,也许并不是如今的藏语。”
胖子休息完毕直起身,道:“一个地方的语言是会随时间而变化的,不是藏语,那难道是吐蕃语?”
“还有可能是西藏附近部落的语言。最初那地方只有一个源头,但演变出了不同的语言分支。”小花猜测道。“焦老板对雷城的控制最多只有至今的二十多年,在更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