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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放,自己的怀清殿便要遭殃了。
之前老君赠的丹药,已经塞了整整三间偏殿。
真的再放不下了。
离宸总归是被放进了门,端着一盏清茶,眼睛只往三殿下身上瞧:
三殿下果真是个淡泊到没边儿的主,意识到眼前这混账能化形,也竟这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却对从前这人的种种劣迹,耿耿于怀。
三殿下面色潮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怎样:
“你,之前……”
明明是一腔怒意,却说不下去了。
离宸上神只需瞧一眼,便知道这人在想什么,离宸笑了:
“清弦,你是恼我亲了你,还是只因为我不是他?”
三殿下不知道这人怎么会这样想,这有什么区别么?
三殿下胡乱回了句:
“自然因为你不是他。”
离宸笑了,伸手摸了摸三殿下的头:
“好,这下我就明白了。”
三殿下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人明白了什么。
然后见这人蓦的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三殿下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对呀,你不是他。
若是他,自己该很是欢喜才对。
奇怪的是,这感觉,朦朦胧胧,雾里看花,自己总是瞧不真切。
可一想起那人曾在身边胡闹,自己的心,就要蹦出来一般。
脸是烫的,
心是暖的,
眼睛是会笑的。
可是一转眼,三年都过去了。
那人还是没有再出现过,就像不曾来过一般。
第7章第七章
再见到那人时,满园梨花已经开了三遍。
渐渐枯萎的梨花,正如自己从前对子谅的心思。
当初自己亲手种下,如今逐渐凋零的花海,此心茫然,不知踪迹。
那人便是这个时候,忽然从天而降,立在一株梨树旁,笑了。
像从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那人一身白衣,仿佛梨花成了,仿佛是自己地界儿一般,甚是悠然的在园子中转了一圈,
颇为耐心的建议道:
“小公子不如种些杨柳,三月柳絮飞,一时如雪,也是美的。”
“或者桂花,往后还可酿酒。”
“再或者,种些松柏。”
三殿下被他绕晕了,半晌,才想起问了一句:
“为什么是松柏?”
那人伸手摸了摸三殿下的头,耐心解释道:
“因为我喜欢。”
三殿下被这笃定的语气惊到了,这人八成是在玩笑罢。
一抬头,撞进了这人深深的目光里。
三殿下慌张的低下头,似乎这样就能避开了那人眼中的脉脉温情。
可那人方才像哄小孩一样的语气,久久不去。
三殿下甩开那人放在头顶的手:
“怎样都好,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快些走吧。”
那人唇畔笑意不散:
“清弦,我这次来了,便不走了。”
三殿下莫名有些紧张,手攥紧袖子,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一句:
“你从前说走就走,这次又为什么回来?”
那人眼中笑意更甚,是把人溺毙其中的温柔:
“从前现在,都不过是为了你罢了。”
第8章第八章
应是满园梨花香气浓,三殿下跟着也恍惚了一阵。
那人深情不似作伪,也不同于往常调笑,只是深深望着,像是等了许久,温柔而悠长。
三殿下一向淡泊,在感情上也是这么个情形,根本没什么细思量的情怀,准备把事就这么揭过:
“也罢,你既来了此地,可有住所?若尚未寻得,行宫尚有闲置的寝殿,你便搬过去,也……”
离宸哑然失笑,眼角扫了一眼院落:
“清弦,你这偌大的王府,竟没有一处我的容身之处么?”
离宸眼里满是了然的笑意,仿佛早已知道会是如此,三殿下却不知怎么,竟从里面瞧出丝不易察觉的苍凉。
不过是一瞬,离宸便恢复了平常的悠哉:
“搬去行宫也好。”
“只是,清弦,不要躲着我。”
三殿下心口没来由的一滞。
最后离宸上神果然没再纠缠,在行宫住下了。
三殿下刚开始还在担心,这人会时不时的过来扰人心思。
不过显然是多虑了。
一连十日,王府一切如旧,并不见那人的影子。
那人像是又消失了一般,毫无音讯。
府里众小厮发现近来三殿下颇为关切行宫的事宜,一一报了,却见三殿下神色非但没有舒缓,反而更加心绪不宁。
三殿下端着茶盏,声音听不出情绪:
“行宫近来……便没有其他消息了么?”
小厮又仔仔细细想了一遍,笃定道:
“回殿下,行宫诸事随顺,再没旁的消息了。”
三殿下也不发话,半晌,斟酌道:
“就比如,新来的那位公子……没什么动静么?”
小厮这下才明白了,主子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原来就是要问这个。
小厮赶忙回禀,事无巨细道:
“在行宫里住下的公子,每日赏花饮茶,读书下棋,逍遥的很。”
三殿下坐起了身,手里茶盏攥的紧了:
“嗯,还有呢?”
小厮没察觉自家主子的神色变化,仍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汇报:
“那位公子交往甚广,三教九流,皆有熟识。”
“连当今圣上和镇南王都是坐上宾。”
“尤其那位苏公子,常常在行宫做客,一待就是几日。”
三殿下的茶盏忽然端不平了,一时杯中水波粼粼。
三殿下整顿了心绪,竭力镇定道:
“你先下去罢。”
小厮正要退下去,却忽然听到一声脆响,竟是茶盏落了地。
小厮赶忙去拾,瞧见三殿下一脸恍惚,直到都打扫好了,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小厮恭谨提醒道:
“殿下,若无旁的事,小的就先退下了。”
三殿下这才回过神来,神色还有些迷茫,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失了神,面上带了丝窘然:
“退下吧。”
三殿下转身走回里屋,直到人影消失不见,这小厮才回目光,颇有些依依不舍。
小厮退出了屋,见四下无人,一挥袖,便落在了行宫。
第9章第九章
行宫水榭楼台处,坐着一人,独自抚琴,见来了人,也不抬头,只是唇角勾起抹笑意:
“怎么,还是忍不住去瞧了?”
方才的小厮化回原形,一身白衣,端的一身仙气,一脸坦然道:
“自然。”
然后瞧了眼旁边看似专心抚琴,实则满眼揶揄笑意的人,悠然道:
“子谅和圣上南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