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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在做梦,梦见阿宁变成怪物追着我,我的皮带卡住了,逃不走,所以在梦里一个劲地解皮带。而同行的一群人都误会了,我也懒得跟他们解释。这一段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我就当做回忆逝水年华,再次体会一下胖子的聊嗑。潘子的声音有点小,可惜了,本想好好听听的。
黑瞎子的声音冒了出来,仿佛被故意压低。但因为离得近,我仍然听得见:“还不下手?你憋得他都忍不住做春梦了。”
我特别想把这段快进过去。怎么他们的话题只有这个?还有瞎子的语气为什么带着一股子揶揄?等等,他说话的对象是谁?下手的对象又是谁?我为什么参透不了这句话的意义?
又响起闷油瓶淡淡的声音:“他没有觉醒。”
我马上竖起耳朵,听他们远离人群的对话。
“没、没有?”黑瞎子好像很吃惊,“让他觉醒,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不行。”
“你不是,”黑瞎子顿了顿,“你不是对他喜欢得紧吗?莫非我看错了?那个时候,你……咳,嗯?”
简直意味深长,我心想怎么回事,你倒是把那最后一句话给我说清楚。闷油瓶有喜欢的人?那估计年龄也很大了吧。他们讨论的人物是谁?这真的是在西王母国之行发生的事情?是我听错了吗?
闷油瓶没有回答,但是黑瞎子还在说:“难道你安抚……为了阻止他觉醒?不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闷油瓶也嫌他聒噪,打断他:“别问。”
“那人的孙子,肯定差不到哪儿去。”黑瞎子似乎在鼓动,“你又不亏,干嘛不直接上?”
闷油瓶冷静地回答,“他会和他爷爷一样。”
黑瞎子好似被这句话堵死了,轻笑一声,“这倒是,你想得周全。”
另一边,胖子好像想叫醒我,洪亮的声音瞬间盖过一切:“不对吧,我说哪有做春梦的脸上这么苦逼兮兮的?小吴,你听得见不?回答一下,春梦就动左手,噩梦就动右手……”
黑瞎子又说了起来,“不过我看他这架势,像是追着你跑,恐怕保持距离会很难。”
“哎,动了,左手左手是左手!哈哈哈,好了,大家伙等他做完吧……”
“而且,我怎么觉得,大多数人是想推他进来的?”黑瞎子悄悄道:“听说那个女领队到一盒录像……”
“不是我寄的。”闷油瓶好像有点力不从心。顿时我感到一股情绪弥散了开来,直接通过信息素传入我心里。
“都是宿命罢了。”黑瞎子轻飘飘来一句,“你觉得他能逃得过去?反正都是迟早的事,今朝有酒今朝醉。”话音未落,又有一股苍凉,卷入我自己的意识中。
“怎么右手也动了?哎哟你这不是为难我嘛!胖爷我是叫醒你呢,还是,叫醒你呢?”
我以为一哑一瞎的对话结束了,只听见胖子叫醒了我,还有吴邪的声音,“不是那档子事!我有理也说不清……行了行了,你们有什么发现吗?怎么不挖了?”
那是我的声音,那是吴邪的声音。那又不是我的声音。
我觉得自己的情感变得灰暗,在听到吴邪声音的这一刻,意识终于开始失控。
很难描述这种罕见的感受,回到过去,做自己的冷眼旁观者。那一瞬间我居然分不清虚拟和现实,过去和未来。我是吴邪,或者,吴邪是我?我在一具叫做吴邪的躯壳里,顶着吴邪的名字,替吴邪做了无数个决定,见证了吴邪几十年的人生,将来我也会以吴邪的名字老去,直到死亡。
思想慢慢混乱甚至诡异,我不知道那些念头从何而来。各种奇怪的情绪塞入脑中,好像一人就经历了其他无数人的煎熬。
这时,闷油瓶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护不了他。”
沉重的痛苦像洪水一样袭来,冲垮我的意识。我只能抱上一块浮木,被湍急的水流呛得几乎窒息。眼前猛地恢复明亮,我回到了家中。闭上眼剧烈地喘息,那种情绪从里到外贯穿整具身体,又不止是身体。我的怅然若失、闷油瓶的无力感、黑瞎子的宿命论,加在一起混合调匀,成了一杯最毒最烈的酒。
我甚至走不了路,扶着墙去了卧室,倒在床上。痛,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呐喊,但又找不出痛源,仿佛这毒素来自于灵魂深处,恨不得一刀把自己的灵魂剥离出来。
这条蛇带着不少信息素,所有的副作用在此刻姗姗来迟,包括之前在洛蒙里见到三叔的幻境。那些情绪叫嚣着聚合又变形,变成了一种浓烈而纯粹的恨意,在体内乱窜。
可真疼,我心说。神上的折磨远远胜过寻常的疼痛,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安抚,没有人来帮我舒缓。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放任自己心底的索求,我开始无比想念闷油瓶,他的声音和手掌的温度。
再也没法自我欺骗了,我在想他。
我翻出家里的助眠药物,死马当活马医。余光瞥见自己还戴着那手串,才发觉这阵子忙得头昏脑胀不拘小节,竟然忘了这茬。我抬手就想扯下,可是立刻又被自己的心音所阻住。冥冥中竟有股说不出来的意味,我在神毒素的侵染中轻叹口气,果真是剧毒的相思子。
休息了几日,自己便也慢慢习惯了这种副作用。等到我再次走进铺子的时候,王盟看到我就大声喊道:“没有耗子!”
“再吵就喂你吃耗子药。”我把一张清单扔给他,“一项一项的买好,不用从工资里扣,拿我的卡刷。”
王盟看了看清单,反应很快,“老板你要跑去哪里?这次又得躺医院了吧。”
“快去做事。清单反面还有路线,几个省份的火车和大巴的班次,你按照那个去订票,要六个人的份。”
王盟边看边说:“你带五个人去……青海?什么鬼地方?不是啊老板,你这个时间表安排得不科学,为什么这么多换乘?现在铁路很发达,一张票就可以了。”
“多换几次,可以降低风险。”我解释道。
他看看我,像看一个疯子,过了半响劝道:“你前阵子不是才跟你二叔吵过一回?不用这么急吧,现在就要走?”
看来在那个盘口里谈话不是正确的选择,总有长舌的伙计把我与二叔的对话泄漏出去。我笑笑,道:“给你开工资的是我,不是我二叔。”
他讪讪地嘟囔道:“家里人也不是想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啊,哪个人受得了你这样东奔西跑的……”
“安定不下来又怎么了?我要是结婚,你还得出份子钱。”
他欲言又止,最后细弱蚊声支支吾吾道:“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你没有压力,我都替你有压力。”
“谁敢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