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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下自己的衣服,心说用不着服务得这么周到。这趋势不对劲,我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车上走光不要紧,走火就麻烦了。我非常严肃地看了闷油瓶一眼,他这会儿又表现得像个正人君子,蜻蜓点水一样吻我的眼睛。
我心一横,想着做人不能这么被动。我也是有理由耍流氓的,就唰地掀开他的衣服,在后背找到淤青,继续抹药。刚抹了没两把,我突发奇想,进行假设:“你说,如果在青铜树旁我的想法很强烈,幻想出一个光着身子的你,难不成……”
这时张海藻故意咳了一声,“二位下车。”
车在路边停稳,我抬头一看,前面站着一堆人,齐刷刷看进车里。我把他们族长的衣服放下来,盖好红花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闷油瓶肯定知道这里有人,张家人的心都这么大?他居然不提醒我。就像上回小满哥那事一样,以闷油瓶敏锐的感官,早就探知到旁边坐着条狗,他却不管不问,放任自流。果然是在人间活了那么多年,修炼成,脸皮比我还厚。
这一带荒郊野岭的,房区之外就是无尽的山头。本来我以为,那个“妹妹”大概出身在一户倒霉人家,运气不佳才出了事。下了车后,听说这群张家人一直蹲守在楼下,才觉得这事变得有意思起来,问:“你们在等什么?”
“这户人家的态度很蹊跷。”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回答。我不由多看了那人一眼,接着问:“有什么蹊跷?”
他边寻思边说道:“我们把那个妹妹杀死,这事其实纯属意外。可是男主人不仅不追究我们的责任,还一再避让不见。我们没法替自己辩解,更加问不到问题。”
“不是亲生的吧。”我问:“那姑娘怎么死的?”
他用矿泉水洗了洗脸,“我们被一个东西突然袭击,那东西的动作快得看不清。那个时候天色昏暗,本以为是夜间活动的野兽,二十个人了老大的力气才杀死。弄完了一看尸体,怎么也没料到是个女人。”
他不知经历了什么,身上邋遢得像半个流浪汉,直到拾干净后我才认出来是张海客,怪不得声音这么耳熟。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对我的出现表示奇怪,整支队伍见到我后也都没什么反应。莫非真的如张海藻所说,他们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吗?
闷油瓶下车后不知去了哪里,我回头就想找他,张海客马上指了一个方向,“他在那边。”
我心道奇了,他怎么知道我要干嘛?张海客露出一个难以描述的表情,道:“族长的那把刀……我们已经相当明白了。张家人由于许多限制,一生很难找到自己的伴侣,所以你大可不必再用那种方式刺激我们。”
“你误会了,”我听出了弦外之音,道:“他确实需要抹药。我并非故意做给你们看,我们本来就这样。”
张海客白了我一眼,点点头,“你还是别解释了。”
话不投机,于是我沿那个方向去找闷油瓶。他在树林中孤身站着,我走到他身旁,发现他闭着双眼。我顿时把自己的呼吸也放轻,生怕干扰了他耳听八方的效果。我自己只能听到鸟啼和树叶声,不知道闷油瓶听到的世界会是怎样的?
以前他还会被杂音干扰,有了我的协助后变得更无敌。我看着闷油瓶的侧脸,心想这家伙本来就那么牛逼,以后岂不是牛逼大发了。他忽然睁开眼,我以为他有所发现,问:“听到了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你的呼吸声太重。”
闷油瓶就是个怪物,我心说只有死人才能不被他发现。如果附近存在蛇矿,那么族群集体活动的痕迹一定会被他捕捉到。他说暂时没发现什么,我估测了一下这里山林的面积,不是一两次考察就能做到胸有成竹的,大概蛇矿在更加遥远的位置。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闷油瓶的能力,以及问题的复杂性。
那户人家姓林,男主人叫林其中,平时家里住着他和他的老母亲。街坊间流传的故事版本是这样的,林家妹妹六岁的时候,跟着哥哥去山里捡煤,林其中没看住妹妹,人便走丢了。三天后他妹妹自己回到家,就坐在门口,但是整个人处于疯癫的状态。
疯癫倒是其次,重点是自那以后他妹妹的身体逐渐发育,长到三十岁左右就不再继续生长,或者说,她的身体不会衰老。听到了这个传闻后,闷油瓶和张海客带着队伍,打算前往银川,后来因为我在四川遇到那样的局面,他又一个人去见我,再后来就有了张海藻“跑外勤”的故事。
而在我们抵达银川的几天前,队伍在山里杀死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个“东西”正是传闻中的妹妹,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像一只野兽刚出笼。讲完了这一通前因后果,张海客指指边上近郊的楼房,“这家人从那天开始就没下过楼,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吞毒自杀了。”
我目前关心的是黑飞子,问道:“听你们那个张海藻……张海朝说,妹妹死的时候,身体里逃出来一条蛇?”
“有手腕这么粗,”张海客比划了一下,“一直留在人的身体里。”
他通篇叙述下来,提都没提黑飞子的名字,就好像只有闷油瓶最了解过这种东西。我在秦岭看到的那个黑飞子,岁数不大,也就三十左右。可能因为蛇在体内分泌物质,这个群体不仅神经被麻痹,还能够让细胞维持着新陈代谢的速度。
这套前所未有的寄生系统,可以说是破坏了自然界的基本法则。而且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不同的地域,若是人为干涉进行生物实验,得耗多少时间和力才能创造出这样全新的物种?其中的机理,我心想要拿到一个标本才可以彻底弄清楚,便问张海客:“他妹妹的尸体怎么处理的?”
“我们本想第二天去找她的家人,就把尸体留在了山里。可是那天晚上山林起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我看到不远处的山坡有一片焦黑的区域,火势应该控制得很好,只烧了一小片。“毁尸灭迹。你们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我说道,“这种风格我遇见好几回了。
爷爷研究的是黑飞子背后的人,三叔怀疑的是存在隐形势力。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我们祖孙三代面对的是同一群人。我抢了他们供给车后备箱里的一瓶水,漱完口,道:“你知道你们对付的是什么吗?”
张海客刚给队伍发完今天的口粮份额,听到这话笑笑道:“你比我们还懂?”
我看了下四周,闷油瓶已经进山了,他把我和队伍留在这栋楼下。我示意张海客靠近点,然后道:“我可以告诉你们那是什么东西,毕竟我爷爷生前研究的就是这个。但是你也要告诉我,参与03年秦岭实验的张家人现在剩下几个,以及他们身在何处。”
“我相信族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