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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就能够控制一生。”
他把一块瓜递给我,坦诚道:“在你这种人面前,我的内心一览无余。但是我已经‘易容’过,所以你看不出什么门道。”
这块瓜我拿来压根没心情吃,“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向导’这个指代词出现以来不过几百年,但是这种异能本身,不夸张地说,贯穿了整个历史。”张海藻脸上沾着西瓜籽,笑了笑道:“这些你应该都知道。于是,张家当然要研究出相对应的手段。从小接受专业训练,我做到了一个普通人所能做到的最大防御。”
我不禁佩服,感慨道:“电影里面,你这种人就是分杀人狂。”
“谢谢夸奖。”张海藻耸肩,“所以别觉得我是队伍里最好欺负的一个,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咬了一口西瓜,挺甜的,看见不远处闷油瓶和张海客站在一堆生锈的钢材旁,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像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闷油瓶望向这里,我举着西瓜随意跟他挥了挥。
我对张海藻道:“不用扯那些有的没的,我就想知道,你的普通话到底标不标准?”
张海藻斜眼看着我,口齿清晰堪比中文专八,“我叫张海朝,朝闻天下的朝。”
我点点头,拿着那块咬了一口的西瓜走向闷油瓶,塞到他手里,轻笑道:“这瓜甜,赏你的。”然后看向张海客,“就一块,多的没有了啊。出了什么事?”
“林其中曾经下了一趟楼,注意到我们的人后,又迅速跑上去。估计熬不住了,坐吃山空,迟早要出来。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见一面都不行?”张海客看着闷油瓶手中的西瓜,“吴邪,你可真是公私分明。”
我指指张海藻的位置,“那家伙还有很多,自己去拿。因为林其中不能见到我这样的人,我可以看穿他在想什么。不过,我站在他家门口也能摸个一清二楚。”
“林其中只是镇上的一名讲师,他……”张海客不太相信。
“可以赌一把,我觉得他们家什么都知道。”我重复着说:“尤其是那个老太太,什么都知道。”
张海客走去拿西瓜,挥手道:“赌赢了请你吃瓜。”
那个车总不知何时赶到,我也不确定他能否在十个小时内出现。我在屋檐下看闷油瓶低头吃东西,比其他人斯文多了。张家人已占满了这方院子,我问闷油瓶:“我最初的几次下地,张家人都在监测吗?”
他从西瓜皮上抬眼道:“力量有限,除了秦岭那次,其余只有我一个人。”
观察性的监测的确只要一个人就够了,我心说,而且闷油瓶与他们更像是两方合作,并非实质的家族关系。他当时除了观察我这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闷油瓶背靠在墙上,淡淡道:“后来我失忆,和他们断掉了所有联系。直到前段时间,张海客再次找到我。”
“张海客能耐还挺大。”我不咸不淡地评价道。之前和那家伙说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现在经过确认,他果然是从世纪初就在大陆活动的领头羊。这么说我根本不用找什么秦岭计划的组织者,没准他自己就是带头人。
回想当年,从西王母国回来后,我和胖子一把屎一把尿把闷油瓶当儿子养。他一个人丢了记忆,也没有张家人找到我这里来。如果不是我看到了录像带,跟着阿宁的队伍进蛇沼,失忆的闷油瓶还不知沦落去何方。
“塔木陀那次,张家应该是有所干预的。”我晒着银川的太阳,推敲道:“用03年实验的录像带刺激我,让我不得不卷入进去。”
“录像带?”闷油瓶向前倾身,看着我,“张家没有做过这种事。”
“可能没告诉你。”我把闷油瓶的上半身轻轻往后推,“退一退,挡住我晒太阳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那盘录像带是谁给你的?”
我意识到这并非小事,就道:“那个女领队,阿宁,她到一盘录像带,放出来的内容是我在地上爬,就是那个秦岭实验。阿宁给我看了录像带,因为寄件地址是青海,我才去了塔木陀。”
闷油瓶松开我,叫来张海客。这人手里还拿着一块红瓤来不及吃,道:“又有什么事?”
我把录像带的事情告诉他,张海客茫然道:“录像带只是作记录用途,方便内部档案管理。怎么可能第二年寄到了外人手上?”
我现在经常去注意辨别真假发言时的意识活动,他是没有说谎的。张海客骂道:“操他妈的,自己家的体系居然出现这种事。”
当时所有邮件的寄件人写的是“张起灵”,之后我知道了那是陈文锦设立的机制。唯独那盘有我出镜的录像带,是张家的产物。我以为是张家人把录像带混了进去,可是闷油瓶和张海客都坚决否认。
那么,是谁有通天的本事,既能把资料从张家内部偷出来,又知晓陈文锦的机制,还清楚阿宁和她公司的安排,同时,也希望当时的我加入西王母国的队伍?
过了将近十年我才发现,那股看不见的势力这么早就对我的人生进行了改写,我那些年究竟活在一个什么世界里?我想了想道:“那群人让我参加盗墓活动,他们的动机会和你们一样吗?”
“也许部分是相同的。”张海客说道:“不过现在,‘向导’在我们的阵营里,他们就想赶尽杀绝。”他表情有些沉郁,面向我,默默用手比了个手枪抵在自己太阳穴上,然后转身随院里的张家人回房间。自杀的意思,他莫非是指我不知好歹、迟早自食恶果?
闷油瓶看着张海客的背影,眼神冰冷,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院子,我忙跟在他后面,心想不好,有问题。事前队里安排住房时十分贴心,把我和闷油瓶安排在同一间,小满哥早早奔进房间,跳上床,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身上满是尘土。
我顺手带上门,把它拖下床扔进浴室,打开莲蓬头。小满哥大概不习惯我这么粗暴地对待它,汪汪地叫了一会,然而我已经把门锁上了,任它在里面胡闹。
不是每一个人的意识我都愿意去深入了解,这种感应并不简单。有的人彻底丢掉了自我,有的人给自己的心涂上厚厚的伪装,还有的人喜欢自己跟自己闹别扭,就不想让我知道。闷油瓶的心结藏在最深处,那是我无力触及的地方。
他这时的沉默,是真正的沉默。张海客早上那番话提醒了我,或许问题的答案没有价值,但闷油瓶连问题本身是什么都不告诉我,这就很过分了。我用食指抬起闷油瓶的下巴,道:“张嘴,小哥。”
他淡淡地看着我的眼睛,手指扣上我的手腕,把我这只手拿下来,握住手腕揉了揉。
“接吻都不敢,你他妈是不是男人?”我说完就亲上去,直接伸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