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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蛇矿吗?我看了圈周围,他还是没有带狗来。
那人好像要与爷爷一同前往,由于角度问题,我也看不到他们拿了些什么工具或装备。旁边站着升降机的操纵员,将两人送下去,光线一点点暗淡,消散在头顶。那个人道:“等到你出来以后,或许可以真的结束吧。”
爷爷接道:“不会有真正的结束。我们有下一代,下一代还有下下一代,什么时候才能干净?”
我爷爷预言得很准,我不由得莞尔一笑,因为现在他的孙子确实来到这里,来到同一个地方。
到了那所谓的地下,我莫名觉得,即将展现在眼前的可能会是我从未看到的东西,不禁专注盯着画面。但是过了很久,没有声音响起,也没有光源亮起,好像就此中断一般。我稍稍犹豫后,决定以自己的意志推快时间。
这段信息顿时崩散了似的,变得混乱无度,连带着向我这个读取者发起冲击。这就好像涟漪轻荡的湖面猛地变为海洋浪涛中的漩涡,稍加松懈就会无力抵抗。我心说果然发生了出乎意料的状况,头次遇上这么混乱的信息素。
我稳住心神,又仿佛有了什么人的助力一般,总算抽出自己的意识,逃脱了那片域界。
睁眼时,汗珠从脸上滑落,才发觉自己满头大汗。我正被闷油瓶抱在怀里,估计刚刚就是他出手相助,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
闷油瓶抬手抹去我脸上的汗,我转了转头,看到黑瞎子背对我们,站在墙前像在面壁。“刚才那段时间里,我有什么表现吗?”我问。
黑瞎子仍面对着墙,“有几次似乎很痛苦,你好像做了噩梦似的。你俩好了吗?那我转过来了。”
我闹不懂,我俩一个搂抱怎么刺激到他了?黑瞎子边说边转了回来,“卿卿我我的事情,我可不敢打扰。”
我摸了摸脸,倒是争气地没流鼻血,抵抗力强多了。想起这次诡异的读取,我道:“你说得对,这回不一样。就像做梦还能介入其中……性质完全不同。”
这像一个挑衅,或者说是邀请,越发激起我对那个地方的探索欲,似乎那下面并非蛇矿那么简单。我没法了解爷爷后来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下去以后,信息素就毁坏了。
升降机废了,只能利用导轨。我见闷油瓶身形灵活得像个猴子,顺杆爬了下去,便也两手抓紧,双腿夹着杆子,抵达底部。小满哥正趴在下面,我感觉它似乎被闷油瓶教育过一通,闷油瓶做了个手势,我儿子才敢站立起来。
我几乎无法想象闷油瓶如何驯狗,让他开口都困难,更何况对着一条狗。打骂就更不可能了,思来想去,只剩下眼神这一条路。但是我儿子在同类中算得上数一数二,怎么可能被看了一眼就回它的气势?
下去之后,直通岩洞。我摸了摸洞壁,手心竟然有些潮湿的触感,心里还是不太能接受这是个岩层的事实。黑瞎子站在上面,看样子他不会下来。我一想,确实是时候分道扬镳了,各人造化各人命。
但是黑瞎子的脑袋仍探出来,没有缩回去,仿佛在思考什么重大命题。他脸朝着我们,隔着十米的距离道:“你有没有做过清明梦?”
我停下脚步,抬头道:“什么梦?”
闷油瓶出声道:“是清醒状态下做的梦。”而后也抬头看着黑瞎子,等那个人后续的台词。
“我想了一下你说的那些话。”黑瞎子道:“现在就单纯地谈一谈正常的梦吧,有些人在梦里是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当然这个也能通过训练达到。”
我不解道:“那不就是鬼压床吗?”
黑瞎子摇头,“差远了。梦境是由人的思维所决定的,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在做梦,你想,那就能随心所欲改变梦的内容,是不是这个理?”
我还从未听过这种说法,黑瞎子又道:“成为梦里的造物主,完全不受限制。只要保持这种平衡,稳定地清醒着,凡是大脑想得到的事情,都可以在梦里实现。”
听起来实在是很理想化,我怀疑道:“真的存在这种梦吗?”
第39章卷四:匪石之心(9)
“能做清明梦的人很少,所以这个概念的普及率不高。”黑瞎子话锋一转,“我跟你说这些,并非要你一定相信。只是想告诉你,也许从现在开始,信息素不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东西了。这可能只是个开始,我也不知道这件事预示了什么。”他顿了顿,无所谓地笑道:“不过那些事情我以前就没怎么搞明白过,或许你们到了下面真能找到些什么吧。”
他抬腕看了看表盘,吹声口哨,“我在这地方待的时间够久了,霍家的队伍该等急了。”
闷油瓶看向我,我点点头,迈开前进的脚步。
黑瞎子说的那些未天马行空,我从未做过那种梦,也从未听旁人说过那种梦。其中的门道,谁知道是不是他临时瞎编的一套说辞?但是又说得确实有点道理,这里面似乎有个相当关键的点,我还没参悟透。
这是货真价实的岩洞,一点泥土都没有。而且甬道修得非常窄,两人并行巧巧能紧挨着通过。
虽然比盗洞宽多了,但这环境比下斗时还差。若是一般的古墓,往土里打个盗洞,钻下去便是。即使有千种机关,不论花样如何变化,离不开打洞的中心思想,就算搞砸了也能打洞寻个出路。可是这石洞里,凿个窟窿都劲。如果被堵在某个地方,那就真的堵死了。
从头到脚,周围那些石头表面粗糙凹凸,仿佛这甬道只是开凿出来用作通行,简单粗暴,甚至还很原始。与上面那个工程比起来,手笔十分敷衍。
途中又看到一些二次开凿的痕迹,不知道是想拓宽还是挖出什么东西,致使甬道的形状好像被狗啃过一样。不过重点都不在于此,我研究了一下这石壁的材质,由于开凿而留下了乱七八糟的纹路,但是它本质上是一种我见过的“石头”。
这种材料经过不同的凿刻,表面的粗糙度不同,光照下的光泽也就有所不同。它的颜色是非常深的,乃至于接近黑色。我想了想,遇到它的次数还不算少,以往每次产生什么奇怪的新情况,总是伴随这石材的出现。
一两次兴许是巧合,多次下来就不得不让人起疑,是不是那些事情的根源就在这里?但是这么大批的石头,占据了岩洞的所有空间,还是第一次见,以前遇见的更像分离出来的部分。
这样的规模,在我所见过的地方里,唯一能匹敌的可能只有秦岭那棵巨树。想到这,我心中一动,莫非真的是同种材质吗?秦岭里的树是青黑色的,所以一直觉得是青铜,不作他想。我看了看闷油瓶,他也觉得这个不简单,一手撑在洞壁上,显然想到了很多。
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