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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我怎么清楚,我又没试过别人,就算你技术很烂我也判断不了啊。”
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高正准备接受来自况淮夜那边的辩驳呢,等了半天没等来旁边的反应,不由转过头去看他。
况淮夜靠过来,高以为他是要亲自己,往后退了退想贴着墙壁,他却伸手挡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与墙壁之间,然后在两个人的脸相距几公分时停了下来。
“小心凉。”他托着他的脑袋说。
这样迫近的距离,况淮夜又放低了声音,喃喃地像在说着什么悄悄话一样。
“高老师,高。”
“嗯?”
高下意识应了一声,况淮夜的眼睛实在生得太特别了,高被它们诱惑着,竟然有种想抬手摸一摸况淮夜睫毛的冲动。覆盖在颜色特别的眼睛上方的,那排浓密卷翘的深棕色睫毛,削弱了况淮夜的攻击性,他眨一眨它们,盘踞在那里的危险就转化成了醉人的温柔。
所以当况淮夜另一只手的手指抚上高的嘴唇时,高没有拒绝他。
“性依存症,是怎么回事?”
哪怕真的是接吻都好过提这个问题。
况淮夜眼见着面前原本还软绵绵的高,起了难得的放松,重新防备起来,警惕地盯着自己。在两人中间消失了不到一天的剑拔弩张,大有再次回归的意思。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况淮夜说。
“那你会说话又装有障碍是怎么回事呢?”高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抛出了个略带不善的反问。
不想况淮夜却毫无躲闪,指腹蹭过他的唇,语气平静地说:“为了自保。”
你应该也知道的,我和况怀谷是同父异母。
不过我妈妈去世以前,我和她都不知道世界上有况怀谷这么个人。如果早点知道,或许她也不会出事。
我的名字淮夜,就是秦淮一夜的意思。
我妈妈是学美术的,交换来国内的某年秋天,她去南京玩,在夜晚的秦淮河边上碰到了正好也去南京处理公事的况帆。
然后有了我。
凭良心说,她出事前的那些年,我们过得很愉快。况帆虽然不是每天都会出现,但对我们是不错的。有时候我太皮,我妈妈也和况帆抱怨过,要他多回家管管我,况帆总是笑笑说自己如何如何忙如何如何抽不出空来,而且男孩子嘛,皮点没什么不好的。
她到死都不知道,我们其实是况帆养在外头的。
况怀谷和他妈妈住的那个地方,才算是况帆正经的家。他当初所拥有的一切,大部分靠的都是况怀谷他妈妈娘家的支持,有这样强大的牵制,他有再多旁的心思,也不敢真的随心所欲。
所以他两头瞒着,两头哄着,游刃有余又皆大欢喜。
我妈妈是车祸去世的。我现在都能记得她的血,流在我衣服上时,隔着衣服我皮肤感觉到的那种热度。还有她压在我身上,一点点变得微弱的心跳声。
我在医院里醒来后,况帆告诉我,妈妈去世了。
什么叫去世,是不是要一直睡着的意思?
我想这样问。
但却忽然发现自己没法开口说话了。
况帆要带我回他家,我当时很拧巴,不肯去。不过大概况怀谷他妈那里他也要时间周旋,就拖了一阵。他给我请了个阿姨,那阿姨起初照顾得还是挺小心的,后来看我一个小孩儿住那儿,还是个不会说话的,也没人多上心我,料我没办法告什么状,渐渐地也不大管了。你不是夸我做饭技术不错吗?有很多次她人出去了又忘记给我留饭,我饿得不行了,就开始学着给自己弄点吃的,做的次数多了技术就练出来了。
况帆把他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接了我过去。
况怀谷他妈对我说不上好或者不好,因为她基本没正眼瞧过我。只有在每周心理医生来给我做治疗时她会问一些情况,确认我是真的受了打击不能说话之后也就没再多管了。
至于况怀谷,我去了不久他就出国读书了。我刚被领回去时他也是很厌烦的,但是两个人没多少交集,他再回来看到我已经搬走了并且好像还是不能说话,厌烦倒少了,反而添了种我不太需要的同情。大概是况帆和他妈现在长年在美国,况帆让他照顾我,他有种自以为爹的错觉吧。
“确认我是真的受了打击不能说话之后也就没再多管了”这句话和他聊天伊始说的“为了自保”联系在一起,听得高心里有些发凉:“那,后来是心理医生的治疗有效果了吗?”
况淮夜摇了摇头,捏着高的手指玩儿,“我发现他每次都会把治疗记录汇报给况怀谷他妈并等待她的指示……就不再配合治疗了。反正他们也不是真的想让我恢复语言功能,不是吗。”
高沉默着听他继续往下讲。
“稍微大一点之后,为了以示公平,况帆也给我留意过出去读书的事。不过况怀谷他妈说我这种情况不合适直接扔去国外,可以趁着假期到外头参加参加冬令营夏令营之类先适应着。是不是心胸宽广很上道?”况淮夜有点想抽烟,但考虑到高现在的身体情况就忍下了,“可能是我运气不错,也可能是我妈保佑。我在后头这一次次惊险万分的冬夏令营里机缘巧合地救了个家庭背景相当复杂的朋友,他通过家里的关系给我找了不错的医生。为了避给自己添麻烦,在我彻底弄清楚我妈车祸的事情之前,我觉得还是维持不会说话的状态比较方便。所以,不是故意假装有障碍。”
30.可是现在不同了
为什么心理医生要给况怀谷的妈妈汇报况淮夜每一次治疗的情况?
什么样的冬夏令营会是惊险万分的?况淮夜参加的时候多大了?十四岁,十五岁?还是更小?
况淮夜要彻底弄清楚的,他妈妈的车祸又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随便一抓,就是细想起来会让人心觉可怕的线索。
高后悔了,还不如况淮夜问性依存这事情的时候他干脆地回答了,为什么要去反问他。
现在他像是忽然接住了况淮夜抛过来的沉重过去,放下不管当没接到不是,就这么捧着走了也不是。
他有点无理取闹地想怪况淮夜,干吗这么实在,问什么说什么。
况淮夜对高这点心理活动一无所知。
“我讲完了,现在能告诉我你性依存是怎么回事了吗?”
高和他对视了几秒:“我是不是到时间吃药了。”
“……想耍赖是不是,我讲了没半个小时的,你快说,性依存到底怎么回事?”
高转移注意力无果,又不拉不下脸真大大方方耍赖,被况淮夜问急了便说:“性依存症就是性依存症,没有怎么回事,你要是想看详细的解释可以上网查。”
说完就想起来,况淮夜挡在那儿不给他逃:“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