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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走过灯火明亮的街区。周末人潮涌动,气氛欢闹,他们在其中成为两个不起眼的剪影。
ktv房间内,王盟疑道:“人呢,还不回来?
张起灵把吴邪拉上了地铁,在拥挤的车厢里护着他。列车轻微晃动,吴邪倒在那人的身上,低头看着地面。他觉得自己半梦半醒,看到了些奇怪的梦境。酒劲再次涌上来,把他的理智生生摧毁,他现在只想回家喝点水,再睡一觉。
一路上,张起灵好像他的生活助理,把回家的路线摸得一清二楚。到了家门口,吴邪连张口打开声控灯的力气都没有了,嘴里唔唔的含糊了一句话。张起灵趁他作死之前,主动在他的裤兜里翻出了钥匙,开门,进屋。
每个人都会被逼出一些条件反射,吴邪也不例外。一直以来,他如果在外面喝醉了,无论怎样都能独自记得回到这个屋子,记得用矿泉水醒酒,记得照顾自己。毕竟这间屋子里只有他一人的脚印,毕竟这个偌大的城市里,只有他一人伶仃。
吴邪甩了鞋子,奔进厨房,墙角里摆着半箱的矿泉水,他弯身拿了一瓶,站在原地仰头猛灌。屋内没有开灯,外面路灯的光线斜投了进来,把他侧脸的影子印在墙上,仿佛某种影像设备对真实的物象进行无声的放大。
半瓶水灌进肚子里,非但没能缓解胃疼,还更剧烈起来。张起灵关上门,吴邪不知怎的被他的动作一惊,呛了水咳嗽几下,平复后就捂着肚子走出来,准备倒向沙发。
可对方也走了过来,吴邪不得不在厨房门口侧身让路,再艰难地把自己的身子挪向客厅。张起灵走近他身边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把人拦下,就转身进了厨房。
吴邪躺在沙发上,就想这么睡过去。但胃和头部的痛感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闭上眼后疼痛加剧,好像整具身体都被放到了刀尖上。吴邪正忙着和自我的意识作斗争,突然感到有个人把自己扶了起来。他睁开眼,面前是一杯开水。
厨房里,刚烧好的水壶还在冒着热气。似乎还能听见,沸腾之后气泡浮上水面的咕噜咕噜的细微声响。
杯中的水蒸气翻滚升空,一缕缕的感染空气。张起灵拿着那瓶没喝完的矿泉水,把冷水兑进去,然后把杯子递给他。吴邪抱着温度适中的热水杯,喝了几口,暖暖的水流顺着食管积聚到胃里,舒缓了一点原先的感觉。
张起灵又站起来,扫了眼屋内的陈设,心里略作推测,接着径直走向餐桌旁的木柜,打开柜门。果不其然,在里面找到了一袋子的药。他挑出一盒养胃的中药胶囊,坐回沙发上,放到了吴邪手里。
吴邪看都不看上面的服用说明,直接掰了两粒塞进嘴里,就把药盒一扔。药物带来了巨大的心理暗示,他心满意足地躺回沙发上,一个翻身面朝内,微蜷起身闭眼睡了。张起灵安静地起水杯和药,看了看他睡觉的背影,自己就抱臂坐在沙发下的地板,姿势好像一个守卫用身体挡着宝贵的东西。
较之前几天的夜晚,周围的环境明显安宁了许多。听不到门外奇怪的声响,也看不见窗外的诡异身形。或许那一晚张起灵为吴邪放血炼玉后,方圆内的游魂们便从那滴血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然后,第二天早上,吴邪是被尿憋醒的。
晚上喝了太多的酒,回家又灌了水,尿意紧迫地唤醒了他。吴邪赶在膀胱爆炸之前,睁眼就跳起来赶去厕所。冲出客厅、拐弯、再推门……他边跑边解裤子,在踏进厕所的一瞬间把自己的鸟掏了出来。其动作之迅捷堪比一场军事演练,即将占领前方高地。
马桶前,赫然站着另一个人。吴邪猛地受惊,后退一步。所有的动作被迫终止,遭到了敌方的幽灵突袭,兵线溃散,这场军事演练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张起灵转头淡淡看他一眼,对他点了下头,接着回了他两腿间的那根东西,整理好裤子。
吴邪在对方洗完手走出厕所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手上还抓着自己的鸟,就这样大剌剌地露在外面,暴露在对方眼里。吴邪尴尬地走到马桶前,低头放水,脑子里定格在了刚刚闯进厕所时看到的一幕。他也看到了他的,互不吃亏。
江湖秘闻,那种型号的老二,能让床伴……直上云霄,妙不可言。
吴邪虽说早已踏出了校门,饱经无数黄段子的洗礼,但终究不经人事,自个儿想着想着就承受不了那些臆想中的画面。急忙冲了马桶,恨不得连带把刚才的记忆彻底冲走。
吴邪知道自己昨晚的确喝醉了,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也隐约记得有个人把他带回了家。至于有没有展露醉后的丑态,做过什么又说过什么,一概不得而知。掏出手机看了眼微信,里面几条王盟的消息,似乎对于他昨晚不打招呼便提前离开的事情,有些不乐意。
王盟:麦霸大哥也一声不吭偷偷溜了,你们是说好的吗?
附带一个哼唧的表情图。
吴邪默默地想,看来确实是喝大了。他本来就喝得不知今夕是何年,更不清楚别的同事身上发生了什么。动动手指,给王盟回了一个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迷茫表情。
放下手机,他拨了拨自己乱糟糟的发型,准备吃点东西。酩酊一夜之后整个人的节奏都乱了套,现在家里还有个“客人”,并且全程见证了他生活中最混乱的一刻,吴邪突然就想静静了。
还好是周末,时间充裕得很。他把早饭放进微波炉里,从厨房探出头刚想喊张起灵,就看见对方在桌上铺开了几条符纸,手指在上面比划些什么。
张起灵专心地画着血符,取了指尖的鲜血为上乘墨汁,抹出一个长长的条符。画完了一条,又紧接着一气呵成开始下一条。吴邪凑近一看,讶然道:“用你的血?”
“阳血镇压,”他答道:“最为保险,不会出乱。”
商厦那地方人口稠密,必然不能用强硬激烈的手段。吴邪听不太懂,问:“哪里又出事了?”
张起灵不作回答,像流水线作业似的把血抹上去,重复而熟练。符纸摩擦着伤口,吴邪看着都觉得疼。指腹上的伤口不大,画完两张后出血量越来越少,张起灵就用力按在纸上,几乎是把血挤了出来。
吴邪跑到柜前,翻出一包创口贴,瞅了眼保质期,再过半年就过期了。张起灵画好以后把符到包里,背上包就要出门的样子。仿佛这个人的所有家当只有这一个背包,背上以后就能随时离开一个地方,不会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吴邪紧忙穿鞋跟上他,追到电梯里,“这么早就出工,去哪里?”
张起灵转头向他看去,又缓缓移开目光,淡淡道:“你看不见的。”
吴邪语塞,自己确实抱着那种围观的打算。张起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