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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像是吃了苦头后老实起来,鬼婴向后爬了爬,消失在墙角。
张起灵任其逃跑,没有任何抓捕之意。这时候已经可以安全打开出口,但吴邪自然还是抱着不甘,小声说:“这次既然抓住了,怎么不索性……”
张起灵走向大门,摇头淡淡道:“不妥。我将它在此束缚片刻,想必已让饲主有所察觉。”
他怀中抱着那堆灵牌的残块,吴邪瞅了几眼,心说这家的先人也真够惨的,死了之后都不得安宁。该不会张起灵之所以活得这么凄风苦雨,就是因为祖宗的灵位被糟蹋,从而不给后代庇护?
张起灵的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看不出身上伤了哪里,仿佛真的是不坏之身。对于他来说,与家族唯一的联系仅是这堆破木头,不知本人又作何感想。
两人走出老屋,傍晚时分,四下阴沉。往日的那些萤火虫因为节气变换而不见了踪影,草木之间不再有那些微弱的萤光点缀,灰暗又萧瑟。
吴邪掏出自己带来的一张符,低头折着纸飞机。折到中途,忽然拿过去向张起灵展示,“小哥,这一步,不是直接翻折,应该还要处理。”
张起灵一愣,看见了纸飞机半成品,然后嗯了一声。吴邪笑了一下,继续折,“翻回去,然后在这里折两道,以这条折痕为轴,把这部分起来。然后,才是翻折过去。这种折法还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你上回虽然折出了形状,但若不靠法术直接拿去试飞,肯定飞不远。”
说完他又觉得这番话未多余,张起灵根本不需要了解什么流体动力学,因为本就靠法术。
“小哥,你们这行,也许该考虑一下技术改进。只是剪个纸人放出去,一阵风就能刮跑。”吴邪特别真诚地提出建议,心说这一行业实在传统了太久,也应该适当改革一下。
张起灵抱着烧损的祖宗牌位,竟然认真地听着吴邪说话。
从材料学到机械动力,全是那套主流的科学论。本是一条沉闷的路,却被硬生生扭转了风格。仿佛开启了话匣后,沉郁就一扫而空。吴邪以前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给一个天师神棍进行科普,人生真是非常梦幻。
回到家后,吴邪翻出烫伤的药膏。他倒是不怕自己伤得多重,只是张起灵那身子在火海里泡了很久。除非身手敏捷,躲避及时,否则少不了一顿清创敷药。往屋里转头一看,张起灵正从他那包里拿出一节铁锹,便又要出门,而腿上烫红的皮肤表层已是触目惊心。
“去哪里?”吴邪问道,冲对方挥了挥手里的一支京万红。
张起灵难得没有充耳不闻,抱着灵牌淡淡回道:“入土为安。”
从来没有听说过为祖宗牌位下葬的,吴邪语塞,而后又感到无奈。那张家祠堂里一场大火烧光了所有,从孝道来说就是大不敬。可是张起灵到今天才找到家族的遗址,只能做一些微弱的补救。牌位残破,已没有供奉的意义,就当是烧作骨灰,入土下葬,聊以慰藉。
吴邪站在窗边,眯起眼俯视,看到张起灵下了楼,走向湖畔草地。难道这家伙在这个小区里找到了一处安葬的风水宝地?吴邪心说,不要又被保安当作是行为鬼祟的小偷小摸就好。
他一边望着楼下张起灵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边忍着疼往腿上抹药膏。等到那人的身影缩成了一个远方的点,吴邪回视线,对着空气开口道:“笔仙笔仙,我……”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忙去桌上抓了支笔,继续说:“笔仙笔仙,我有……”
“不劳您大驾,爷一直都在。”胖子的声音马上响起,“我看你哪有什么疑惑,就是想找人聊天。”
吴邪四处张望,遍寻不得,“你躲在哪儿?”
胖子显出了身形,两手抱臂,盘腿而坐,在窗外悬浮,其中一只手还握着盛咖啡的纸杯。“小同志,今天怎么不看书了?”
吴邪拖了张椅子坐下,“就不能找你说说话?”
“欢迎欢迎。”胖子把纸杯放在盘起的腿上,空出两只手鼓掌。“这些天我看你除了工作,成天就是坐在桌前写写画画,还以为你和那小哥一样,也是不食人间烟火。”
“我要准备考研。”吴邪解释,转而又想这个胖子不一定知道那是什么。“就是要考试,要复xi(和谐)。”
胖子装作理解,点点头,“但是一旦那小哥有风吹草动,你就出门找他?”
“我找他是要谈合租的事,”吴邪搬出一个理由来,忽然又警惕道:“你一直监视我们?”
胖子不慌不忙,“神识所往,无所不晓。”
吴邪还是半信半疑,心想“无所不晓”只是个虚指,怎么可能家家户户都观察得巨细无遗?不过此时无心和胖子理论,就道:“你既然是这么个身份,以前接触过什么人吗?那一行的职业传统就是孤家寡人吗?”
胖子扭头,像是望向张起灵所在的方向,也不知道能看到什么,然后转回来说:“这小哥无论干哪一行,恐怕都是这个样子。说老实话,何必管他,你就好好学习认真工作,不也挺好?”
“我好奇。”吴邪飞速地应答,“这两者不矛盾。”
胖子切的一下就笑了,盯着他问:“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吴邪支吾一声,“朋友。”
胖子露出怀疑的眼神,“你不和那些朋友去唱k,偏偏来认这小哥当朋友?”
吴邪刚想说小哥没准不会唱k,马上反应过来:“你连我去ktv都知道?”
胖子仿若无事,说:“怎么不知道?那时候还吓了吓你,不过你喝醉了,都没反应,不好玩。”
吴邪想到那面流血的镜子,心底暗骂一声,一字一句道:“您可真无聊。”
“要说胖爷的阅历,不多也不少,正好足够把你看透。”胖子大言不惭,“小吴,你除了工作需要,平时也没什么朋友。依我看,你俩能走这么近,某种程度上倒也不是巧合。”
吴邪忙做个打住的手势,“你等等,怎么把话题扯到我身上?”
胖子举手投降,“我这难道说得不准?”
吴邪一怔。胖子脸色也尴尬起来,“说者无心,说者无心。”
吴邪摇了摇头,心想社交是个比较复杂的话题,何况还有不容忽视的敏感问题。对方应该压根就没听说过深柜,目前自己和这胖子,交浅,不便言深。
“你听说过有人养那东西吗?”吴邪问。
“养那东西?”胖子瞬间明白,“有,那必须有。”
“如果还是地生胎呢?”
胖子面露茫然,片刻后想了起来,“地生胎……地生胎,怎么可能有人养得起那个!”他的表情就像自己给自己照镜子见了鬼一样。“那小哥怎么说,能制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