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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请求。”简成华的语速又放缓了,说道,“他答应了,他跟我道歉,然后注销了那个账号,于是我也帮进文注销了账号。进文很难过,但他总算能好好养病了……其实我后来也后悔了,他们是孩子,不会处理问题很正常,但我是大人,我怎么能那么对他们。”
“简院长……”时进低声唤他。
简成华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我后来稍微关注了一下时行瑞的动态,发现他考上了b市的大学,过的还不错,我告诉了进文这件事,进文看上去像是放了心,从此再没有在我面前提过时行瑞,但我知道,他不提,只是怕我担心。其实……我怀疑时行瑞来医院看过进文。”
时进一愣,连忙问道:“什么时候?”
“我只是怀疑,时间大概就是在时行瑞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我有次提前下班来医院,那天天气不错,进文正和几个病友一起在医院楼前的小花园里晒太阳,我去找进文,晃眼间在花园角落的一个长椅上,看到了一个很像时行瑞的人,他坐的那个位置进文看不到他,但他能把进文看得很清楚。不过也许只是我看错了,当时我也只是远远看了那边一眼,走近后长椅就空了,我问进文,进文也说不记得那边曾有人坐着,而且我当时也没真的见过成年后的时行瑞,只见过一张他登在新闻上的采访照,所以是认错人了也说不定。”
简成华说到这皱眉,然后又很快放松了眉眼,继续道:“不过他有没有来过都不重要了,大概就在那之后一个多月吧,进文获得了一笔国外来的医疗资助,换了一家更好的疗养院,那疗养院只有病人和病人的家属能进,管理很严,时行瑞就算想看进文也看不到了。”
等等,这个时间节点是不是有点问题?
时进埋头算了算,发现简进文转院的时间,刚好就在时行瑞成立瑞行前不久,那之前时行瑞曾因为一个投资案去了国外一趟。
巧合?还是有什么玄机?
他不得不多想了一下,问道:“国外的医疗资助?您当时有申请过国外的医疗资助吗?”
简成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是进文碰到好心人了。以前进文不是很喜欢帮助孤儿院的孩子和儿童吗,然后其中有个人出息了,考去了国外,偶然听说有一个公益组织正在安排一笔很大的救助资金,他心里挂念着进文,就试着帮进文申请了一下,结果没想到居然成了。当时那个组织还派了个专员过来,给进文安排转院休养的事情,特别细心。”
时进越听越觉得可疑,见简成华一副遇到大恩人的模样,又不好明着问,只好跟着叹道:“那这组织可真负责,还派专员过来安排。”
“可不是么,他们是真的很负责,那个专员是个从国内考出去的高材生,在负责了进文的资助后,一直尽心尽力地帮助进文,还和进文成了朋友。“简成华说到这眉眼间带上了一丝暖意,想来是真的很感谢这个专员。
时进试探问道:“冒昧问一下,这个国外组织和专员的名字……”
简成华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回道:“那个国外组织已经大变样了,我只记得它当年的名字,叫希望,就是y语的那个希望,专员的名字叫徐川,那孩子是真的人好,但可惜自进文去世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徐川?!时行瑞的心腹律师不就叫徐川吗,这总不会是什么该死的巧合吧!
时进心中大震,忙借着低头喝水的动作掩住自己的表情,分好几次把一口水咽下去,调整好表情后才重新抬头,艰难问道:“简院长,我父亲在那之后,还有和您的儿子联系过吗?”
简成华摇头,回道:“应该是没联系过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进入疗养院之后,进文又重新用起了电脑和手机,还时常和徐川联系,我因为后悔上次干涉进文社交的事情,就没再过问这些。不过在进文的葬礼上,我第一次真正见到了时行瑞,他当时已经是个大老板了,穿着打扮很贵气,模样也很成熟稳重,如果不是他主动跟我搭话,我都认不出他来。”
时进瞪大眼,连忙问道:“他当时有没有说什么?”
“他跟我道了歉,说他年轻的时候太不懂事。”简成华叹气,有些感叹,“我当时因为进文的死有些浑浑噩噩的,没怎么搭他的话。他看上去不太好,脸色很憔悴,眼神又有点可怕,直勾勾看着进文的墓碑,刚开始的话还听着正常,后来就乱了,一会说他真的努力过了,一会说他其实已经准备接受了,一会又说已经太迟了,还怪进文怎么突然就死了,说进文怎么不知道等等他,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我听他这些话,就想起了进文最痛苦的那段时间,忍不住就吼了他一句……”
时进直觉这大概就是时行瑞后来发疯的重点,问道:“什么话?”
简成华看着时进,眼神带着点愧疚,说道:“我说如果不是你这个疯子,进文肯定能多活几年……他当时表情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眼神也沉沉的,我看得心慌得厉害,就直接走了,这一点是我对不起你的父亲,我欠他一句对不起。”
时进顿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叹气出声。
听到这里,他大概明白了时行瑞后期那么发疯的原因。在经过初期的性别惊吓和长相惊吓之后,时行瑞因为家庭的变故,还是忍不住再次和简进文联系上了。然后越联系他陷得越深,就在这个时候,他被简成华强硬断掉了和简进文的联系,还得知了简进文因为他身体再次变差的事情。
于是他的感情就这么被吊在了半空,没有发泄的出路,也没办法自我消化。他不甘心就这么断掉和简进文的联系,又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感情和情绪会真的逼死简进文,另一方面他还在和自己的性向做挣扎,三方拉扯之下,他渐渐走入了死胡同,把自己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漫长的几年时间里,时行瑞心里肯定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挣扎,可能他最后终于战胜了自己,决定遵从心愿去接近简进文,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了,但简进文却突然去世了。
时行瑞再也看不到简进文,也倾吐不了自己的心声,宣泄自己的感情了。一切都戛然而止,时行瑞自己排练了一出虐恋情深的戏,然后在他即将登台的那一刻,被他追逐多年的那个人抛在了原地,走不出困局。
“他确实疯了。”时进开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一疯就疯了一辈子,再也没有醒过。简院长,实不相瞒,我上面还有五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的母亲,都或多或少地和您儿子有点相像,甚至于我的母亲……”
他说到这愣了一下,陡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心里一下子就骇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