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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生来与天地亲近的体质。这类人聚集灵气如同吃饭喝水般自然,一旦筑基修为定一日千里,前途不可限量。
李长命就是其中的水灵之躯,虽比不得十大绝品资质,也算得上是个天才人物。他若是在中小门派,即便无合适功法也会被留下,断不去便宜旁人。只可惜,剑修偏就是万千大道中的一朵奇葩。
修士的正常修炼方式乃是以丹田储存天地灵气,再引导灵气淬炼躯体经脉,以施展术法招式。剑修却与之不同,他们追求人剑合一,从筑基开始便与自身佩剑融为一体,所吸灵气悉数输送进剑身,以自己躯体为剑鞘容纳灵剑之威。因此,剑修倒不是特别注重资质,对身体只有一个要求强壮。
灵剑被淬炼得越强,剑修杀伤力便越大,与此同时,扩充经脉容纳剑气也将忍受更强烈的痛楚。旁的功法也就突破之时需洗筋伐髓,剑修却是每一次修炼都在挑战身体极限,时刻都有经脉破碎之危,若非意志坚定不畏生死之人,断无法踏上此道。
按照东灵剑阁祖师的解释,剑修本就是资质不佳者另辟蹊径寻出的晋升之法,既然不是天才,那就只有付出比旁人多上千百倍的努力,方可与强者比肩。
世家子弟甚少孤注一掷成为剑修,会来东灵剑阁参与试炼之人,要么身负血海深仇舍生忘死,要么便是资质极差的大龄散修,突破无望唯有冒险来此一试。今日顾余生、李长命和赵这三个少年出现,倒也令执法长老颇为意外。
意外归意外,试炼该有的流程却没有因此改变,伴随顾余生归队,最后的入门试炼也宣告开始。除去已经离开的李长命和赵,此次参与试炼者总共三十二人,最先攀登至青锋崖之上的三人便是获胜者。他们将由三名剑修亲自教导,踏上全新的修行之路。
青锋崖本就高悬万丈,仰头一望仿佛直入云端,三日前宣布试炼内容时便有不少人掉头就走。如今徐听松还像生怕吓不住他们一般,御剑站在一旁就凉凉道:“各位攀爬时可要小心,若是失足坠落,本门守卫不保证是否能够接住你们。”
这种话若是其它门派所说,众人只当是在测试自己胆量,但看一眼这些面无表情的剑修,心中只觉不能指望他们,惴惴之余,攀登时不觉就留了几分力气。然而,众人之中,唯有顾余生丝毫不惧,对徐听松的话像是全然没有听闻,连滴落的汗水都不曾擦拭,只盯着目标全力向上攀爬。
攀岩是剑修入门必备的锻体项目,沈逢渊也是靠此记住了门中的一草一木。回想起当年自己参与试炼时都曾胆怯,掌门不由感叹:“这孩子很有冲劲啊。”
闻言,徐听松却是摇了摇头:“太过刚猛不知量力而行,不一定是好事。”
释英已经习惯顾余生作为天下第一而存在,此时只觉奇怪,“你们当真不看好他?”
“他的资质平平无奇,单是普通修炼或许还能有所奇遇,可这样的体质,若要强行成为剑修,很是危险。”
沈逢渊了这么多弟子自有其相人之术,早在到来时便已看破在场所有人的资质。更是一眼看出,顾余生虽性子倔强,身体却像是经历过一场大病伤到了底子,若要修行阁内功法,只怕经脉承受不住。他很喜欢这孩子的性情,不愿强留在阁中伤其性命,此时回答的声音也很是惋惜。
本该是顾余生师父的沈逢渊竟不想他,这样的情形与释英所知的未来出入极大。他不确定过去的顾余生是如何加入东灵剑阁,只坚定道:“顾余生可以。”
释英不相信东灵剑阁的未来掌门会无法通过试炼,然而,很快徐听松就遗憾地道出了现实,“不,他没机会了。”
顾余生的身世一直是个迷,同门的释英也只知他是沈逢渊的第一百名弟子,二十岁已在修真界成名,三年后接任掌门之位。观如今十六岁的顾余生,身上只有洗到发白的粗布衣衫,既不是出身于自幼便有丹药供养的富贵人家,周身也无灵气涌动,应是完全不曾修行。也就是说,此人只用了七年就成为了世间顶尖强者,简直堪称千古难得一见的绝世奇才。
这样的顾余生资质平平,此话若是让当初的手下败将听见,只怕当即就要吐血三升。
然而,不论他将来会成为何等英雄人物,至少现在的顾余生当真是一个普通少年。他的攀岩速度不及几个修炼过的散修,虽全力追赶,时间一长仍是被甩在了后方。这样的差距,以少年的体力已无法再追上。
顾余生的视线始终看着上方不曾放弃,释英也默默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然而奇迹终究没有出现。伴随在前的三人登上悬崖,徐听松平静地宣布结果:“合格者吴宋、刘二、石大道。先去剑阁递交身份籍贯,若德行无失,你们的师父自会前来相见。”
“多谢执法长老!”
这三人皆是放弃过去门派破釜沉舟的散修,闻言自是大喜。徐听松见他们随守卫弟子离去,只无奈地摇了摇头,“至于余下诸人,你们与东灵剑阁无缘,另寻他路吧。”
他们明知一个体弱的少年不可能胜过散修,心底又觉顾余生说不定与众不同。奈何能够攀登青锋崖是剑修入门必备的体质,此时见尘埃落定,沈逢渊只能对释英叹道:“师弟,回去吧。”
释英摇头,回:“顾余生还在。”
结果一出,攀爬至一半的试炼者或悻悻返回,或脱力落下被守卫弟子送走。沈逢渊本以为此事也就这样了结,听释英一说才发现,那少年不止没有回程,甚至还在继续向上攀登。
此时愿意徒的三位剑修已离去,徐听松也是带人返回,也就他们两个无事之人还在逗留,若不是释英提醒,只怕这少年坠下悬崖也无人发现。
思及此,性子温和的沈逢渊也不由皱眉,“此子太过执拗,若事事顺遂还好,倘若遇上艰难险阻,怕是难以破去心中魔障。”
正道第一修士会入魔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释英本该反驳,想起那人除了作战什么都不在意的冰冷面孔,又觉沈逢渊说的或许也没错。就连他这非人存在都能感受到,顾余生和正常人很不一样。
所以,此时对萍水相逢之人都能付诸关怀的顾余生,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只知除魔的无情剑修?
许是百年朝夕相对的同门之谊,又或是当真好奇顾余生的过去,释英仍停在原地,就这样看着少年咬牙向上爬。
少年手掌被握着的树藤磨出一片鲜红,不经意间便被碎石擦伤的手臂青筋紧绷,就连鞋子也意外落下,唯有赤足继续。汗水打湿了粗布衣衫,烈日将其蒸干,新的汗渍又再度湿润,半个时辰过去,他终于够到了崖顶的地面,凭借意志使出的力气悉数散去,只能躺在地上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