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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都是防御阵法,牧白衣与枯月已决定在此地死守和他们打消耗战。越京中尚有数万无辜百姓,他们不便以大规模术法将之摧毁,沈逢渊虽组织剑修于昨夜发起了一次突袭试图打开城门,却也因阵法无功而返,如何拿下这个关键城市,便成了他们最苦恼的问题。
天方子此战当真将天岭宗的家底都拿了出来,纵使如此,面对防守严密的越京仍是对顾余生皱眉道:“攻城消耗极大,天岭宗集的灵材也被轩齐子运走不少,只怕撑不住几次强攻。”
林斜虽铲除了南方的净世宗势力,埋伏在各派的净世圣徒却暗中削弱了他们实力,以弱胜强本就困难,南方各派虽趁牧白衣进攻天羽世家时突破雪衣天城夺了晴州,如今要取越京却是难上加难。
枯月隐匿于城中不出现,牧白衣也没发疯跑出来和师父单挑,剑神再强,对手不和他打只一味袭击其它修士,顾余生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认真道:“他们守城有大量灵材可用,即便修士重伤也可及时医治,我们却需从南方进行长途运输。若我没猜错,牧白衣一定会派骑兵袭击我们的物资队伍,一旦后勤供给出了意外,前线便撑不了多久。”
这一点天方子自然也想到了,立刻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不必忧虑,物资我已命江蓠亲自护送,前段时间妖族新的皇太子诞生,晓梦如今就带着妖族高手偷偷潜伏在江蓠身边。在那只鲲长大之前,他们不会让太子妃出事。”
顾余生曾将冰蚕子对江蓠的心思以书信告知妖皇,也不知道这皇太子是不是被气得提前出生了,他不是迂腐之人,对利用妖族力量并没有意见,不过想起道印门对妖族的厌恶态度,还是提醒道:“这件事道印门知道吗?”
“这倒要感谢你们的片玉长老了,她查出了道印门上代门主夫人毒杀丈夫情妇的丑事,易相道人与我商谈一番后,为保父母名声终是保持了沉默。”
天方子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如今南方各派能相处融洽也全靠他从中劝和,顾余生暗暗庆幸没让这个有用的阴果被净世宗弄走,此时真情实意地感谢道:“多谢天方子全力相助,我师父已在研究分离神魂之法,相信不久就能将万岳子送回天岭宗。”
门派之间关系再好也要讲利益,天方子顾着和沈逢渊的交情对此是一句未提,此时见顾余生主动送出回报,他虽然很嫌弃万岳子却也看到了二派友好交往的未来,仍是满意地笑道:“我相信在顾掌门的带领下东灵剑阁必定发展壮大。”
“剑修过去没有任何朋友,今后我还是希望能与同道修士共济天下。”
顾余生前世便是吃了不懂人情世故的亏,既有幸重来,自是努力跟着沈逢渊去学怎么做一个大派掌门,如今倒也是像模像样了。
凤回天本以为这剑神定是个桀骜不驯的人物,见他此番行事倒颇具章法,也对合作对象满意地点了点头,只道:“我已命幽闲从拜凤城运送物资,此战天羽世家全力支持东灵剑阁。”
谁也不喜欢和一个整天摆着臭脸的人待在一起,顾余生知道这一点,此时面对这坚持要亲自肃清北方的老者,他也不曾摆弄自己剑神身份,仍是如晚辈一般敬重道:“劳烦凤家主了,不知青羽火凤可愿出手?”
青羽火凤对剑神的评价就是“一个不可理喻脑子有病的死冰块。”,凤回天看着眼前这进退有度的年轻人,总觉和它所说的形象差距极大,虽有些疑惑,仍是如实回答:“老祖宗答应支援,但它说要见剑神一面。”
他们三人在书房议事,正巧此时释英为鹤五奇检查完了神魂,二人共同来见凤回天。鹤五奇人还未进门便听见这话,他对剑神可没什么敬重之心,立刻就对顾余生怀疑道:“你是不是抢凤凰的灵材去喂仙草了?”
这种事风奕可做多了,释英虽知他和青羽火凤恩怨来自于更幼稚的理由,为了稳住天羽世家这个盟友仍是对徒弟问:“它还记得旧怨,要不,我赔它一片叶子?”
顾余生怎么可能拔仙草叶子去哄一只鸟,之前释英先斩后奏已让他心疼了许久,这个师父是不知道爱惜身体的,再拔下去万一秃了怎么办?
诚然他的师父就算秃了也是世上最俊秀的和尚,顾余生想着那画面仍是黑了脸,剑神的倔脾气顿时压制不住,冷哼一声就道:“不必,我就是要让它知道,我不论投胎多少次都坚持仙草才是天下最美的草木。”
事实证明,剑神在仙草这方面总是有着不可撼动的执着,凤回天因这回复头疼地叹气,释英倒是欣慰道:“不错,眼光甚好。”
顾余生回答时鹤五奇就给了他个白眼,此时听了释英这话更是惊道:“你就这么承认了?”
草木可不知谦虚是什么,释英只以陈述事实的语气淡淡回答:“我的花本就是天地至圣之物,天下第一好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鹤五奇还真没想到这看似淡然的青囊长老连句谦逊的话也不说,顿时忍不住杠了一句,“我不信,你变成原形让我看看。”
现在鹤五奇是释英的病人,在他眼里总算有了几分存在感。释英瞥了他一眼,本是不想理会,考虑到病人需要保持良好情绪,这才给了他一个被拒绝的理由:“你不行,只有三千年一现的救世圣人才能看见我的法身。”
一个男人被大夫直言说不行,鹤五奇顿时受打击地坐在了爷爷身边寻求安慰,顾余生知道这活宝一来大家别想正经议事,不再提起攻城话题,只有些好奇地看向释英:“师父,我还不知道你的品种,也没见过你的花。”
释英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绝鹤五奇,面对徒弟的疑问却没办法驳回。他的记忆已随根被苍陌斩断,如今只能凭借风奕棺木中寻回的碎屑慢慢回想,虽隐约想起这些草叶是重生后凭依的媒介,他原本不是长这样的,却又记不起自己过去的模样。
只是,记忆虽模糊不清,直觉却告诉他,开花未必会是件好事。上一个见到它绽放的人,在得到那份力量后便烧了它。
草木畏火,记忆中的熊熊烈焰让释英下意识抓紧了自己的白发。这反应立刻引起了顾余生警觉,风奕过去与仙草朝夕相处,哪片叶子他没摸过?按理说释英不该回避此事,可师父却从不在他面前化出原形,难道真的是……
他的视线停留在释英的白发之上,终是问出一个自己怀疑许久的问题:“师父,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你回溯时光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佛说一花一世界,以它承人世万般缘法,它因此有了回溯时空之力,可它终究只是佛的花,而不是真正的佛。五年了,枯萎的叶片始终没有恢复生机,释英想大概是再也长不回来了。
草木停止生长出现枯叶,这不是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