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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虽然他喜欢谢以风,但对于初恋这个事,确实是提不起介怀的念头,一个是时间实在是太遥远了,对于周玉和来说都是25,6年前的事情了,再皎洁的白月光都该成白米饭了,何况谁年轻时没有瞎喜欢过人,他性向不明的时候初恋还是曹七月呢,有这么大的黑历史他怎么好意思计较别人?
然而,谢以风接下来说的话却是他绝对料想不到的:
“我读书读得晚,又一直在演戏,家里人对我的成绩从来就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中考的时候走运,德高正要发展艺术班,就把我特招了进去……”
回忆像被风吹乱的书本,一页页翻开了泛黄的青春。
因为平时拍戏忙,就算小以风在剧组得了空就马上看书写作业,也很难跟得上高中的课程,成绩不能说下滑,只能说没什么进步,但对于其他进步飞速的同学来说,没有进步就等于退步。
眼看再这么下去,考大学即将成为一个很大的问题,在谢父谢母的强制下,高考的前半年,谢以风推掉了所有片约,专心学业。
“……我记得那半年是我这辈子读书最认真的半年,就算下了晚自习,也要跑到图书馆泡到闭馆才回寝室,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他……”
坐在图书馆角落的那个少年,年纪很小,看起来才初二还是初三。
正是最爱玩闹的年纪,但他却和所有同龄人都不一样,不爱玩,也不爱电子产品,整个人非常的安静,抱着书和作业坐在长书桌上认真阅读做题的模样,好像沐浴了一层文艺的圣光,再加上那张非常致的脸蛋,不吸引他的注意是不可能的。
那个少年和他一样,是图书馆的常客,谢以风那个时候非常不解,他还那么小,这么努力读书干什么。
后来才听说,他是单亲家庭出身,母亲是大学教授,所以对他抱有很多期待,同时也非常严格。
他对少年有些同情。
也许是这份同情,打开了一个新世界,让他陆陆续续地“被迫”听到了很多关于少年的讯息:
那是初二的年级第一名;他的名字很古风,一听就知道是当中文系教授的母亲取的;听说他早就把高中的内容都学完,已经会解高等数学的题了;有很多女孩子在图书馆给他递过情书,但是他都拒绝了;因为担心妈妈一个人在家,所以即便家里比较远,也坚持走读……
太多太多的细节,足以像棉花一样填充起一整个青春。
少年不像阳光,不像糖果,也不像温暖的风。
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他是潺潺流动的夜泉,有些凉,但却不是冷,而是沁人心脾,令人舒服的微微凉意,虽然不炽热,不闪耀,但你只要看着他……不管内心多躁动,多焦虑,只要一看见他,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被温柔地抚平,像被石子激起圈圈涟漪的湖水,慢慢回归到平静,这种力量不强烈,却依旧强大
当意识到这一点,谢以风就已经清晰地知道,他喜欢他。
他从小演戏,接触了许多常人接触不到的圈子。
所以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性向。
所以这份喜欢一开始就是如此确切和清晰。
但可惜的是,他也知道他的喜欢不会有结果
他的人生轨迹和少年是两条完全不相交的平行线。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于是他从不曾去打扰过他,只是在少年视线之外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他。
他们整个高中只打过一次照面
那天是少年无意中坐到了谢以风的对面,谢以风紧张万分,原本就做不出来的物理题一下子变成了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似的,抠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就在这个时候
“这题你不会啊?”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边。
谢以风抬头看着他,他的身影挡着窗外的太阳,缕缕阳光从他的身上透出来,打在谢以风的眼瞳上,亮得他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心脏在少年逆着光的面部轮廓下跳得比秒表还快。
他根本来不及回应,好心的少年说了句“我教你”,便俯下身子,用自己的笔在谢以风的草稿纸上快速地写下正确的答案。
正值夏天,少年刚从炎热的室外进来,被汗微微浸湿的后背,冒起点点水珠的鼻尖,簌簌作响的笔锋,草稿纸上字迹清秀的物理答案……荷尔蒙准又致命地俘获了一颗少年心。
以至于他谢谢都忘了说,回过神的时候,少年已经转身去书架那边取书了。
他低头一看,少年的答案和他这个人一样,井井有条,干净清晰。
谢以风完全没有物理题被小三四届的学弟解出来的窘迫。
有的,只是随着少年离去的身影一同飘向远方的心神
魂不守舍,说的大概就是他了吧。
再后来,随着他考上大学,接的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注意力放在演戏上,他对少年的那份倾慕与思念,也就渐渐淡忘了……
也可以说,是他刻意要淡忘的。
喜欢,不一定是占有,不一定非要认识。
不打扰,知道对方一切都好
不也是一种温柔的选择吗?
但有时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
他原以为以自己的成绩说不定考不上大学;
没想到最后以综合第二名的成绩进了帝都电影大学。
而那个他原以为会考上全国第一的大学,然后一生顺遂,成为社会英的少年;
却放弃了学业,入行演戏
这也是为什么他第一次在试镜会看见周玉和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原因。
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周玉和不可能出现在试镜会
不可能掉进他的世界里。
遥远的记忆在脑海中打了一个超大的旋,谢以风有些怅然,有些释然,也有些不敢回头看。
但话都说出口了,不喜欢逃避的谢以风还是回过头,胸膛有些起伏,“玉和……”
然而就在这时,少年均匀的呼吸和恬静的睡颜打断了他。
谢以风:“……”
很想把告白途中睡着的初恋强行叫醒怎么办?
一腔热血堵在胸口无处发泄,而唯一的情感宣泄口此时正敞着两颗衬衫扣,全身泛着令人遐思的绯红色,他的脑袋随意地歪着,露出来的雪白脖颈就像一截美丽优雅的天鹅颈,而衬衫也在这样的姿势下悄悄滑落,露出圆润诱人的肩头……
谢以风的喉头上下滑动,两只眼睛像着了魔一样死死盯住周玉和,压制了半天还是没能压住心头和胯下燃起的火焰,一咬牙便两眼发红地捧住他的脸颊,在嘴唇即将狠狠碾上唇瓣的瞬间
掌下炽热的温度让他想起了方才周玉和推拒他时手心传来的热度。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