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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又对贺翌道:“走。”
“是,父皇。”
贺远征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会议室,贺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留下安全系统的高层们面面相觑。
手术室的灯仍然亮着,贺远征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对林奇说:“有吃的吗?”
“已经放在休息室了,陛下。”林奇回答道。
贺远征“嗯”了一声,拉着贺翌进了休息室。
“吃点东西。”贺远征把为贺翌准备的儿童餐盘推到他面前。
林奇到底会办事,上面全是他爱吃的菜品,和平时一样做得致可口,但贺翌却摇了摇头:“爸爸,我不想吃。”
“不吃饭怎么行?”贺远征帮他把刀叉摆好,“吃了饭睡个午觉,然后把眼睛敷一敷。”
贺翌疑惑地摸了摸眼周,发现那里热热的。
贺远征有些好笑地捏捏儿子肉嘟嘟的脸:“别摸了,肿得跟小兔子一样。”
贺翌不好意思道:“爸爸……”
贺远征现在的样子与刚刚在会议室里完全不同,比起之前来说,他现在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轻松愉悦的了。
可贺翌偏偏更难受,他无法形容出内心的感觉,像奔向堤坝汹涌的洪流急切地想寻找撕裂的出口,又像被困在铁笼里疲态尽显的野兽,舔舐着伤痕累累的身躯。
“爸爸,您不吃吗?”贺翌问。
“我不饿。”贺远征摇摇头,他哪里还吃得下东西,说完起身往阳台走去,说,“你吃吧。”
室外是绿油油的草坪,铺着好看的石板小径,远处则是幽静的湖泊,几只天鹅静静地游在湖面。
皇宫的花园里也养了一群天鹅,当年徐林枫第一次来,对这群天鹅喜欢得不得了。两人逛了一会儿,发现了一只落单的黑天鹅,孤独地蜷在角落里奄奄一息。
贺远征不明所以,想叫人来带走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儿,但徐林枫却制止了他,告诉他,这应该是一只失去了伴侣的天鹅。
也是从那一天起,贺远征才知道天鹅在失去伴侣后,会不眠不食一心求死来殉情。
不久之后,贺远征就送了徐林枫一个天鹅型的钻石胸针。
贺远征长长地叹口气,摸出烟,拿着打火机的手指却抖得厉害,冒出火星打了几次都没点燃。
他好不容易稳住手,才成功点燃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结婚以前他跟黎靖山一样是个老烟枪,但徐林枫不喜欢烟味,两人在一起后他碰的少了。再后来决定要孩子,便停了一段时间。而徐林枫生了孩子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贺远征索性彻底戒了。
刚开始戒烟的时候,贺远征浑身都不舒服,徐林枫看他难受,就塞了一小盒薄荷糖给他让他随身带着,直到现在他都还有这个习惯,以至于贺翌还曾经误会过不喜甜食的父亲有低血糖的毛病。
时隔多年,贺远征不自觉地又把烟拿了起来。
陌生又熟悉的浓郁烟草气息像一颗爆裂的□□,呛得他直犯恶心,但下一瞬却仿佛麻痹了他的神经,明明已经痛得连呼吸都困难了,但却有了一种超脱的感觉。
他头一次体会到了六神无主的滋味,失去了徐林枫,他要怎么办……
他明明已经有不安的感觉了,为什么今天早上不能再强硬一些,让徐林枫留下来?
徐林枫的性格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真的不让他去,他绝对不会去上班,也不会出事了……
“爸爸。”
儿子稚嫩的嗓音让贺远征回过神:“嗯?不是让你吃点东西吗,怎么……”
他声音戛然而止贺翌拉住了他的手。
贺远征一低头,便看见儿子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他的手背,被擦到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他这才发现刚刚砸杯子时,不小心被溅起的碎片割伤了。
贺翌的小手上还有肉嘟嘟的小涡,动作显得生疏而笨拙,但却带着十二分的小心。
虽然刚刚贺远征怒气冲天,但仍然不忘完全挡在他面前,或者说那只是他潜意识的动作,以至于贺远征自己都忘了有这回事。
伤口不大,擦掉血污后并没有再流血。贺翌对着伤口吹了吹,问:“爸爸,还疼吗?”
“不疼了。”贺远征一阵酸涩,掐灭烟,摸了摸儿子的头。
贺翌张开双臂,一把将贺远征抱住,尽管他现在的身高只能堪堪环抱住父亲的腰。
他煞有介事地举起手拍拍父亲的背,郑重地说:“爸爸,您别生气了,妈妈看到您这样也会难受的……”
听到儿子这样说,贺远征有些意外,他扶着贺翌的肩膀慢慢蹲下,将他搂进怀里。
“嗯,我知道。”
“爸爸,您不是说妈妈会没事的吗?所以没关系的,还有我在这里陪您……您有什么话,可以悄悄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贺翌伸出小拇指,做了个拉钩的姿势。
贺翌长得很像贺远征,同时也遗传了徐林枫的头脑,从小就异常聪颖。但他说出这番话也着实让贺远征震惊了。
皇帝亲吻了儿子的发旋,缓缓闭上眼睛:“乖。”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贺远征顿时起温情的样子,蹙眉朗声道:“怎么了?”
“陛下。”
是黎靖山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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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06
“爸爸,黎叔叔怎么来了?”贺翌也听出来了来者是谁。
“我叫他过来的,有点事情要跟他说。”贺远征松开贺翌,拍拍他的后背,“去开门。”
“好的,爸爸。”贺翌小跑过去,拉开门把手。
门外的黎靖山风尘仆仆,一身戎装,见到小皇储,笑着捏捏他的脸。
“黎叔叔好!”
“好久不见啊小翌,又长高了,叔叔抱抱,嘿”黎靖山扛起贺翌转了一圈。
“靖山。”贺远征站在阳台上对他招了招手。
贺翌识趣地从黎靖山身上下来。
黎靖山走到阳台上,顺手带上了推拉门,他瞟了一眼贺翌,后者已经坐下安安静静地吃饭了。
贺远征双手撑在阳台上,目光放空地眺望远方。
黎靖山从未见过脸色如此灰败的皇帝,憔悴得像是大病初愈一样。
“怎么样了?”黎靖山把手搭在他肩上,关切道。
贺远征只是叹了口气,半晌才道:“已经签了三张病危通知书了,还能怎么样?”
在来之前,黎靖山已经料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并未想过会到这样的程度,他一直以为是贺远征夸大其词好向下面追责。
但并不是。
皇后是真的不行了。
他明白连下三张病危通知书的含义,他与贺远征在前线时,在枪林弹雨中抢救下来的兄弟们也不过如此。
“刚刚签的那张,说他胎盘早剥,还在大出血……医生也不确定他能不能脱离危险。”贺远征疲惫地抹了把脸,可并未让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