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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新桐居然也有这么自卑的时候,麦阳春倏然生出些好笑,但还是恶声恶气地说:“对啊,你就是没用!一点都不会谈恋爱!好啦快走了!”
“所以啊,”江新桐低低说,“能和你在一起真是太幸运了。”
……又来!
真腻歪!
麦阳春生无可恋:“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吧!”
江新桐说:“我总觉得亏欠你太多。”
“两个人的事儿,还要算账吗?”麦阳春破天荒地安慰了一句,又附赠了一个白眼,“得了吧,你是不是想骗我的同情心?”
“真聪明。”江新桐就轻笑着亲了一口他的脸侧,“奖励。”
“不许亲了!”麦阳春气哼哼地推开他的脸,“变态!”
“不亲了。乖乖睡觉,明天晚上还要自习。”
“哦。啥?不补习了吗?”麦阳春莫名其妙地看他。
江新桐松开抱住他的手,退开一步,用清冽的嗓音几近虔诚地道:“麦阳春,等我几天。”
“等我把父亲那边的事情解决好。”他的手顺势往下,郑重地扣起对方的十指,“好不好?”
这个人话到末尾,居然带上了些些忐忑与惶惶,麦阳春突然想,今晚真是赚到了,居然看见装逼犯还有这么弱鸡的一面……
他酝酿几秒,变脸似的换上难过又茫然的表情,喃喃自语,“等待的时间太久,成本太高了。”活脱脱一个深闺怨夫形象。
终于可以把以前受到的憋屈怼回去了吧?!
不料江新桐却记不起这是自己说过的话,慌忙地一步上前想抱住他却不敢,只急促地祈求:“对不起、对不起,麦阳春……”
……刚才被妈妈反对和质疑,对方都没有这么怕吧。
麦阳春心软地叹了口气,然后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掌拍向对方的后背
“醒了没?!”
江新桐愣了片刻。
“不醒我就再给几巴掌了?”麦阳春憋住笑,小小的酒窝像是盛满蜜糖,“哇你也有今天啊,怂得一逼,我干脆痛快点吓死你得了。”
恶劣。
又可爱。
像是用毛线球砸到别人自己还洋洋得意的猫。
江新桐按捺不住地勾起唇角,珍重地亲了亲他的酒窝,“宝贝儿。”
你可真是我的宝贝儿。
麦阳春嫌恶地别过脸,“恶心!”他骂了一句,又想起什么,“如果你爸爸反对,会不会把你关在家里,然后给我一百万让我滚蛋?”
江新桐一路亲到他的耳尖,又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含笑道:“一百万也够?”
没想到这个变态还哄抬人价,麦阳春啧啧啧了几声:“好吧,那一半家产?”
“那你就乖乖好,我逃出来带你私奔。”
呕!
恶俗,太恶俗了!
麦阳春抖了抖肩膀,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又幻想了一下他们俩偷偷摸摸一路狂奔的场景
……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甜吧,便宜一下江同志
第40章它不是病
夏夜露重,石子路上泛着湿意,修剪美的树丛沙沙作响。管家打开门,见到来人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欢迎回来,少爷。”
“嗯,父亲呢?”
他守着本分,没有问江新桐为什么突然回家,也没有问为什么选择在半夜一点,只把江新桐的鞋子摆放好,低声道:“老爷还没睡,正在书房里。”
江新桐颔首,径直上了楼。
书房门上悬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他看了一眼,颇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里面的人应道:“进吧。”
穿着睡衣的中年男人头也不回,托了托眼镜,嗓音威严冷峻,“什么事,尽快说完。”
“父亲。”江新桐淡淡叫了一声。
江父手中的笔顿了顿,片刻他转过椅子直面来人,刻板的脸上满是不悦:“你还知道回家?”
“我有事情要同您商谈。”
江父刻薄地扯了扯嘴角,“真是荒唐又好笑,父子之间还用上了‘商谈’这种词。怎么,是想说清华那件事情?我都已经听老师说了,算你脑子清醒得及时。”
江新桐恍若未闻,云淡风轻地直接重重跪下,膝盖骨撞到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清脆的声音让江父不由蹙眉:“有话就说,你这像什么样子?!”
这个满身傲骨的儿子,居然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地跪在他的面前,不管是出于什么,都足够让他感到惊愕不已。
既惊愕,又怒其不争。
“随便跪下,这是谁教给你的道理?”
江新桐面不改色地说:“我必须跪。”
江父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不过几年没管教你,你就失了心智了,连廉耻都不要?”
“父亲,”江新桐直视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同性恋。”
“同”江父刚咀嚼这个词,便猛然起身,勃然大怒道:“混账,你说什么胡话!”
“我是认真的。”江新桐镇定自若,“父亲,我”
他一错不错的视线凝着肃意、真挚还有倔强,是江父从未见过的柔韧,既有被爱软化的柔情,又有不屈的坚决,江父恍惚了一下,居然迷蒙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自己也是这样跪下来乞求取消联姻。
情景重现,竟是这般。不过一个因为爱,一个因为不爱罢了。
他逼着自己回过神来,厉声打断说:“江新桐,你离家三年多,照样没有一点长进!我看你是疯了,心理医生还能治好你么?!”
江新桐止住话音。
“你以为同性恋是什么?!”江父把手中的文件夹劈头盖脸地砸下去,见对方完全没有要闪躲的意思,更怒火攻心地骂道:“同性恋是种病!你是同性恋,那你就是心理变态!”
啪。
文件夹的尖角砸到眼角,江新桐痛得颤了颤睫毛,他闻言冷笑一声,极慢又极轻地说:“您认为同性恋是病么?”
“怎么,你还要顶嘴吗?”江父的脸色愈发冷沉,他盯着江新桐,目光几乎要实质化出尖锐的刀刃来。
把散落的纸张拨开,江新桐倏然站起来整了整衬衫衣领,轻描淡写:“您从商不止三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看过纷纷扰扰的事,还认为同性恋是种病,您比起我来,是没有半点长进。”
他一脚踹开那本文件夹,轻蔑地笑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江父吐出一口浊气,见到对方恢复往常傲慢而矜贵的模样,倒是安下心一般颓然几分,“你站住!”
脚步顿住,江新桐没有回头。
“这便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江父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冰冷地盯住他,“礼义廉耻全都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