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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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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向舅父们郑重宣布。

“为什么?”大舅问。

“课程太难。”我抱怨道。

“这才多久就不愿意上学了?不行。”大舅否定了我的提议,末了又补了一句,“看人家曹世子不也坚持下来了。”

不提还好,一提曹襄,我立刻像夹了尾巴一样从垫子上跳起来:“世子是什么人,去病又是什么人?那些课程是专为贵族开设的,我又不是那些王侯将相的孩子。”

大舅愣了一下道:“你可是公主的表哥。”

“表哥?”我赌气道,“可惜我只是‘公主’表哥,还是个庶出的公主。”

“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话!”大舅拿筷箸指了我,脸色发青。

“好机会不珍惜,”小舅边吃边咕哝道,“咱家人能进太学已经不容易,若真不想去,不如我来顶替你。”

“去病,是不是最近在学堂遇到了什么事?”二舅停了筷箸问我。

“没,没什么。”我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

不待二舅再问,大舅道:“没事快吃饭,退学的事儿,想都不要想。”

晚饭后,我独自一人窝在房间里。胡服的袖带在左手腕打了个死结,单手解不开,我试着用牙咬,看看能不能咬断。

“去病,我可以进来吗?”二舅轻轻敲我房间的门。

“舅父!”我扑到推门而入之人的怀中。

二舅拨开我,严肃道:“真的有什么事不愿意告诉二舅?”

我摇头:“其实没什么,只不过是射御课的时候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

“摔哪儿了?”二舅面上现出焦急的神色。

我伸出胳膊,示意二舅帮我解开胡服衣袖的带子,露出左手腕。揭开时有点痛,我“嘶”地吸了一口气。二舅转身出门吩咐家仆去冰窖取来一盆冰,用毛巾裹了,敷上我那红肿得像小山高的手腕。

“难怪,方才晚饭前让你换外衣也不去换,吃饭的时候筷箸也拿不好,还用手抓饭。”二舅把我拥进怀中,又是怜惜又是自责,“舅父错了,舅父只当你是小孩子调皮,还责怪你。没想到,去病真的长大了。”

“舅父,我真的没事。不过是一点小伤,我也想练练用右手拿筷箸。”他的自责让我不忍心再听下去,所以我给自己找了个特别棒的借口,“我想和其他人一样用右手使剑,右手执笔。”

“这么小就学会逞强了。”二舅拧拧我的脸,“左手也一样拿笔拿剑,不碍事的。”

“可是太学的那些学生们笑话我。”我不无委屈地说,“太傅试过让我用右手练字,可是我写不好,用不上力气。”

二舅笑道:“去病可知,陛下也是左手执剑,左手写字,还不是一样是位英明的主君。”

“真的吗?陛下也是左撇子?”我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嘘,”二舅将手指点在我的唇上,“去病是咱们卫家的希望,可不能妄自菲薄,‘左撇子’这个词以后莫要再提。”

“好吧,我知道了。”我回了他一个笑容。

“以后若是再受伤,可不能瞒着舅父们,万一耽误了伤情,落下一辈子伤痛可就麻烦了。”

“多谢舅父教诲,去病不会再瞒。”我摸摸手腕,冰镇的地方虽然还肿着,但已感觉不到疼痛。

二舅帮我脱下胡服,换上亵衣,拿厚厚的被子裹住我,语重心长道:“皇太后对我们卫家很好,对你也是一片爱护之心,去太学的事,再坚持坚持罢,万事开头难呢。”

我点头,王皇太后的美意我理解。

“若是在学堂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舅父,舅父会帮你。”二舅在我额际落下一个吻,吹灭烛火,轻轻带上门。

又到了射御课,上马时,我躲在其他人身后。别的学子用的是自家牵来的小驹,我没有自己的坐骑,只好借用马场的小马,不料上回碰到一匹认生的马,我人小腿短跨不住,被甩了下来,现在依然心有余悸。

当时我左手掌先着了地,起初不觉得如何痛,之后手腕却渐渐肿了起来,直到二舅发现,我的手腕已经肿得我自己都不认识,以至于胡服袖口的束带嵌进了肉里,只是很对不起大姨为我新做的衣裳,第一次穿就见了血。

迎着晨日朝晖,我远远地见到二舅向我们这里走来,手中牵着一匹白鬃黑鼻的小白驹。

射御课的太师是禁军统领程不识将军的手下,姓段名宏,二舅进了马场同段太师交涉了几句,便牵着小马走到我面前。

“这白驹通人性,脾气温顺。”二舅道,“去病试着摸摸它的鼻子。”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白驹果真并不抗拒我这个陌生人,反而将鼻头在我手心蹭了蹭。

“现在它是你的了。”二舅将白驹的缰绳拴到属于我的那根拴马桩上。

“是我的了?”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

二舅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微笑:“我刚和太师打了招呼,让他留心你的伤。我还有事,去病自己小心。”

“谢谢舅父!”我大声道,挥挥手送他离开。

终于有了自己的坐骑,我摸摸小马的白色鬃毛,软软的,它的背不高,相比其他马驹来看略显瘦小,应该很容易爬上去。

曹襄拍了拍白驹的背:“这马颜色不错,我也想要一匹白马,咱俩换着骑吧?”

“嫌我上回摔得不够惨?不换!”我坚决不同意。

学童们纷纷聚拢围观我的新坐骑,这么小的马驹,还是白色的,在一群栗色马驹中格外显眼,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抬眼望见不远处那几个大龄学童聚在一起,似乎在嘲笑着我们的少见多怪。其中就有韩说,牵着他的褐色高驹,不过他并未言语,只静静地看着我们。

“你们看,这白驹的脖子流血了。”大龄学童中一人突然发话。我抬头,只见一个着黑色劲装的身影走了过来。说话之人乃当今长安城禁卫军统领李广将军的幺子,名李敢。李广将军以百发百中的射术誉满京城,李敢亦继承了其父的好眼力好准头好手速,是射箭课中最优秀的学员。

他掀了白驹的鬃毛,示意众学童仔细看。马鬃周围果真有些红红的,像是受伤一样。

怎么会这样?我顿时焦急万分。

“要不要请太师来看看?”曹襄安慰我。

段太师正挨个检查坐骑,听到我们的呼唤,走过来翻开白驹的鬃毛。

“没事儿,”他笑着解释,“这是一种特别的马,叫做汗血马,产自西域的大宛国。这马生来就是这个样子,无需担心。”

太师掰开白驹的牙口查看,又翻看了白驹的马蹄,总结道:“这匹马更像是大宛汗血马和匈奴矮脚马的后代,四肢劲瘦有力,别看它现在还小,倘若加以适当培养,将来必定能成为一匹优秀的战马。”

一番话引得学生们啧啧赞叹。

“去病快给马起个名字。”

我看着它奇特的鬃颈,想了一想:“就叫‘火云’吧。”

***

小公主表妹一天天长大,我在太学的课程终于混上了道。冬去春来,柳上枝头时,未央宫也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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