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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什么人?”剑客望着我,突然抛出一句。
“卫青?不认识。”短暂的怔愣后,我谨慎地望向对面人,摇了摇头。
剑客唇角微扬,向我投来怀疑的目光。他双手抱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直到曹襄帮我绾好发髻。
“俺告辞了,小兄弟,后会有期。”拱手道别我们,剑客向着洛阳方向行去,消失在朝日的霞光里。
“咱们回去吧。”在我唇上印下一个缠绵的吻,平阳侯一手扯住火云的缰绳,一手握了我的手紧紧攥着,慢慢朝营地方向走去。
不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数十骑兵,曹襄迅速拽了我和火云马躲在树后,待得近前,才看清打头之人竟是公孙敖。
“快去追上回宫报信的,就说人已经被我们找到,安全无恙。”公孙敖吩咐身边的信使。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诧异道。
公孙敖呵呵笑着朝天一拱手:“属下奉皇命一路暗中跟随贤侄以备不测,没料到还是把你们这俩小子跟丢喽。”
“那,卫长表妹呢?”我紧张地望着跟在侍卫身后的张贺和苏武。
张贺坐在马背上,一脸鄙夷地睨视我:“一觉醒来营地失踪两个大活人,大家以为你俩出了事儿,荀都尉奉命暗中保护长公主,已经在护送她回京的路上。”
***
“今天踢得怎样?”二舅帮我摆好碗筷。
“挺好的。”我心虚地点头,拼命扒饭。
最近曹襄以蹴鞠为借口,得空便邀我去公主府,事实上崤山那夜之后,我俩竟乐此不疲地置身于新鲜的游戏中。其实今晚我已经在公主府用过餐,可我不想浪二舅专门为我留下的饭菜,只好硬着头皮灌到撑。
“慢点吃,别噎着。”二舅坐到我对面,他的唇角弯成好看的弧度。
“猜我白天在招兵处碰见谁?”一碗见底,他忽然问我。
“……谁?”我努力吞咽腮帮子里的麦粒。
“平阳侯。平阳长公主陪他来报名,我记得他当初准备回封国呢,看来是改了主意。”二舅平静的语气,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该回屋温书了。”我慌乱地拾碗筷。
“去吧,碗放这儿我来。”他虽这么说,目光却始终追随着我,直到我逃回自己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车移步长佩。
第43章43门生
一进公主府,便望见平阳侯坐在池边凉亭里,捧着一摞书简正看得津津有味。近日天气颇为寒凉,其人只披一件玄色中衣,也不怕冻着自己。
我朝正在清扫落叶的仆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走过去,靠近曹襄身边坐下。很快便被他发现我的存在,不过他并未抬眼,只是腾出一只手搭我肩上。
随便扫几行他手中竹简,居然是期门军课程《孙子》兵法。
“休沐日读兵书?在太学的时候,我可从未见兄长对任何一门课业如此上心。”我揶揄他。
“此一时彼一时。”曹襄的目光终于从书卷上移开。
我被他圈在怀里,惬意地享受着亲密的缠绵。
“参加征兵的事儿,兄长为何不事先告诉我。”唇间的温度撤离,我抱怨道。
“弟弟这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略微尴尬地笑问我。
我不悦地嘟起嘴。
“我明白,兄长参军是为了留在京城,可是留下的方法很多,不一定要参军。”
“选择参军,也包含了为兄一点小私心吧。”深邃的黑眸望进我眼中,曹襄轻叹:“我想要变强,想保护你,我不想变成我爹那样,在平阳府待一辈子。”
“唉,”听到他提起曹时,我耸耸肩表示谅解,“可惜了,若是兄长提前告诉我,我就可以陪兄长去应征,平阳长公主一定很不开心。”
“我娘倒没有十分不开心。”曹襄先是否定,复又自我纠正道,“一点点难过是有的,不过她说我已经长大成人,凡事应该自己拿主意。”
□□的热度渐渐散去,我靠在平阳侯臂弯里喘息,由着他拿锦帕细心地拭去腹间浊液。
“西市新置一家马具店铺,今日开张,弟弟同我一起去逛如何?”他建议道。
“不是说晚些时候约了其他人蹴鞠么?”
“为兄临时变卦不行吗?”
“可是我并不缺马具。”我沮丧地说。
“我缺。”对方的眉眼间挂着餍足的微笑,“还请弟弟为我选副马镫。”
***
“陛下还没到呀?”我望着宣室殿外排起的长队,悄声问门口佩刀站岗的东方朔。
东方郎官嗤鼻表示不屑:“好容易得着个大晴天,陛下今日提早退朝,召了董侍中陪同去上林苑,恐怕玩得兴起,忘记时间喽。”
“最近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变动吗?怎么那么多人求陛下办事。”那些个鸡毛蒜皮的事,我抄都抄烦了。
“非也,平时这里可冷清得很。”东方朔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晃晃,咧嘴一笑,“不知道哪个碎嘴闲儒在外面造谣,说是霍贤侄当值的这一个时辰里陛下脾气最好,导致如今但凡有求于陛下的臣子,统统捱到日头快落山才跑来宣室殿,挤着要面圣。”
宦者匆匆一路行来,向门口那拨人挥手:“今日议事取消,请各位回去罢,下周再来。”
“终于清净喽,咱们走吧。”东方朔开心地招呼我。不过下一秒他不得不露出懊恼的表情,眼睁睁看着我被宦者叫住。
“霍侍中请留步,卫将军请霍侍中前去天梁殿。”
“以咱们汉马的脚程,仲卿能做到后发制人,果断追截单于尾军,夺回雁门辎重,在臣看来已是很了不起的军功,足以益封。若韩安国还记得王恢当初怎么死的,便不会口出狂言。”大姨夫愤愤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那几员老将分明是见到陛下给卫将军三万士马的兵权,觉得自己老资历,不服呗。”
“卫将军的姊姊如今已贵为皇后,小皇子又是我们大汉的嫡长子,陛下恨不得拨十万兵,给三万还嫌少呢。”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惹那些老将眼红,程不识如今都换到同韩安国穿一条裤子。”
“兵权说话,没得兵权,谁在乎他穿几条裤子。”
一阵七嘴八舌,进得门内,只见沙盘前围了一圈将士,我认得的除了荀彘、公孙敖两位都尉,还有大姨夫公孙贺,禁军校尉苏建伯父,北军校尉赵信,坐在角落里的桑弘羊,以及年初张汤拟出《中二千石举贤良律法》后,淮南郡国推荐来的北军校尉张次公。
我望向端坐上席,一直未语的二舅。周围这些人如此义愤填膺,二舅朝堂上到底受了多大委屈,却还能保持波澜不惊的姿态?
“臣同意太仆大人的说法。”一位浓眉蓄髯,身着玄甲的男子朝大姨夫拱手,“这几年臣待在北境,深有体会,若总是他们匈奴偷袭、我军被动防守这么个打法,臣担心这样拉锯战下去,他匈奴耗得起,我们大汉耗不起。”
“耗不起?哼,”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