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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极度困惑地朝四周望了一眼,过了约有一两分钟,才晃了晃脑袋,又睡了过去。
看来,这就是“白阳”与“白”被置换的时间起点了。
然后录像的时间来到了昨天下午一点半,“白”从睡梦中醒来。
他按照先前的习惯洗漱、就餐,却渐渐发现了事情不对。
墙上的挂画、桌上的杯子,甚至鱼缸里的金鱼好像都不对劲。
画面里,“白”许久凝视着房中的一切,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微的惊愕。
但从始至终他都一言不发,直到那隐藏在平静下的“疯狂”终于喷涌而出,画面里的那个男人才开始疯了一般在屋子里奔走起来。
他像在翻找着什么东西似的,将周围的一切打乱、扯碎,直到整个空间乱无可乱,他才因为力竭而睡倒在了床上。
然后画面里又是许久的平静,等到“白”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今天早上凌晨四点了。
这时的“白”没有再出现之前癫狂混乱的样子,他只是平静地坐起身来,然后将周围凌乱的一切重又复归了原位。
白阳看他捡起了铺满一地的书刊,又理好杂乱不堪的纸页,甚至还细心擦拭了房间里每一处伸手可及的地方。
最后一切终于变成了先前整洁如新的样子。那时,刚好是凌晨六点。
然后“白”终于停了下来。
他如释重负般轻靠在了床边,可这时,他却又在床头看到了什么东西。
他认真看了一阵,然后画面里的那人在短暂停顿了一瞬之后,就突然毫无征兆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他哭得极为狼狈,眼泪胡乱滴落在被单上,像是遇上了什么让他伤心欲绝的事情。
监控里的画面让人心碎又难过。
白阳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痛苦成那样。
大概三分钟之后,“白”终于停止了哭泣。
他轻舒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拿起了床头柜上放着的药瓶,吃下了其中一片。
再之后,不过片刻功夫,他就挣扎着死去了。
在看完录像后,白阳第一时间去到了卧室。
但他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白”看到的那个东西。床头柜上放着的药瓶上,也贴着“安眠药”的字样,而一粒安眠药绝不可能致命。
所以,是有人将□□放进了瓶中,与其他的药片混合在了一起?但这样的话,“白”又怎么会准确无误地拿起带有剧毒的那颗?
除非,是有人将这整瓶药都给换掉了。
白阳觉得这里面问题很大。
不过他可以确认的是,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自杀,除非那个“白阳”和“白”都有在床头放置□□的习惯。
想着,他便抬头去看岳青州,那人似乎也觉得事情不对,但他在边上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起身走到了客厅里的书架前。
白阳正想跟上,这时,有个年轻的警官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白阳赶忙招呼了一声说要再等等,然后就疾步来到岳青州身边,问他发现了什么。
“我在录像里看到这个。”说着,他指了指正对着他们的那排架子。
白阳顺着他的手看去,才发现眼前的竟是一整套的《非仙战记》。
没想到那个衣装革履的白竟然会看这种中二少年漫,而且还一本不落的都集齐了。
白阳有些惊讶。
他看着那一排整整齐齐的漫画,突然想起来,这里的故事是柴f版的。
虽然整个《非仙战记》都脑洞挺大,但在这之中,柴f版的故事却是最为“离奇”的。
因为那里面不仅也有一个叫“永恒之间”的地方,它还设定了,凡人可以通过一种“古老的秘法”步入那个奇妙之境。
故事里,有一个女人在经过十三次的灵肉分离之后,终于去往了那盛世奇景,但与此同时,她却发现一件极为古怪的事。
原来,在她每次“试验”之后,都会生出另一个“自己”来。
那些“她”并非虚幻,而是实实在在、拥有独立意识和记忆的存在。
后来,在那些“她”里,出现了一个渴望成为“唯一”的人。那个人设计将其他的“自己”一一杀害,最后就连她的“本体”,也就是那个女人本身,也没有逃过这噩梦般的宿命。
其实白阳初次听人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心里倒是隐约觉得,里面的那个女人跟萧辛辛的经历有些微妙的相似。
虽然,后来他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那个“王医生”灌输到柴f意识里的“一个想法”,但他仍旧认为,这两者之间或许会有些关联。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白阳本来已经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能在这里又看到那套漫画,而另一个自己白竟然还集了它的全套单行本。
而且,那些书看起来还保存得相当完好。
不仅书页整齐,边边角角的地方也全无折痕,看得出主人异常爱惜。
“但是,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岳青州突然皱眉问道。
“啊?”白阳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着他,“怎么说?”
“这些东西……太刻意了。”
“是吗?”白阳看了看那套整整齐齐、排了几米长的套书,“是有点夸张。不过,这么多书,也只能这么放了。”
“你看,”岳青州边说边指了指门口和卧室两个方向,“书在这个位置,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过来,都能一眼看到。而且,这一排的高度正好在腰线上方,属于伸手可及的地方。”
白阳伸手试了试,发现确实如岳青州所说的那样。
在他那个高度,这个位置确实触手可及。
“通常,人们会习惯在这样的高度放一些经常翻阅的工具用书,而不是用于藏的新书。”
“那万一,那个白的习惯有别于其他人呢?”
“……”
岳青州没有说话,他看了白阳一眼,然后沿着书架一直走到了书架的尽头处。
那里放着一叠打印好的文件和一个黑色文件夹。
白阳赶忙跟过去一看,才发现,那叠文件就是柴君在遭遇“刺激”后,创作的那个充满争议的特别篇。
不过,这几页的文件并没有将那个故事的开篇全部打印出来,而是只留下了那个诡异的结局。
一个篮子里装着八只被斩断的人手。
然后有人惊呼了一句,这些手都是来自同一个人的。
看到这儿,白阳觉得有些莫名的寒意,但又想不通这之间的关联,这时,岳青州却拿起下面放着的一个黑色文件夹,将它打开了来。
他细心翻看了一阵,然后取出两张纸来递给了白阳。
第一张纸是白的个人简历,上面写着他近几年的工作经历以及学习情况;而在这张简历下面,还放着另一张简历。
上面贴着的照片也是西装革履,同白本人如出一撤,只是名字的地方却写着“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