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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牧王爷,金钟仁的皇弟,削了爵位,流放孤洋之地。
此旨一下,朝臣俱惊。隐隐地竟然有了暴君乱世的言论见缝而起,金钟仁却毫不在意,依旧杀伐决断。他依旧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他,以暴制暴竟真的将这件事彻底压了下去,再没人胆敢去探究那一场决战上终究发生了什么。
随即,金钟仁下旨休朝一月,整个金国气氛低沉,民心惶恐,一时之间,国风萧条。
金钟仁在休朝这些天就没再踏出他的寝殿,他只身一人坐在休榻上,案台上摆了一盘棋,他总是换着黑白子不知尽头地下着。然而再不会有人坐在对面翻着书与他说笑上几句,再不会在棋局正酣之时有一抹俏丽的身影跑进来晃着他的胳膊叫哥哥,也不会有人再与他下一局画地为牢。
金钟仁想不明白,他明明摆平万分凶险,从一个送到他国的质子一步一步登上这君主之位,怎么到头来,他竟什么都失去了。
他看着棋盘上的残局,抬手执子的手悬空突顿,霎时间瞪大了眼睛,整个棋盘竟不知何时被他摆出了一个贤字。金钟仁顿时觉得心脏钝痛,那些浓烈的情绪随着他在夺位路上的韬光养晦也渐渐压在了心底这么多年,如今这样清楚地显露在他面前,这让他很不舒服。
金钟仁抬手握拳使劲儿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缓解一些,可没想到那郁结更加堵塞。
邦!邦!邦!
突如其来震天响的声音,让整个皇城都惊诧。金钟仁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守在殿外的小太监闻言赶忙走了进来,“回王上,貌似是边疆那边儿的动静,暗卫已经去勘察了。”
“嗯。”金钟仁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儿,一个黑影便闪进殿中,在金钟仁身边跪下,金钟仁不紧不慢地落了一颗子,这才开口道,“说。”
“回殿下,齐军在行大葬之礼。”
“哦?”金钟仁手指在棋子上轻轻摩挲,“葬谁?”
“齐国主帅,丞相边伯贤。”
哗啦!整个棋盘被金钟仁失手一推,原本错落有致的棋局顿时成了一盘散沙。
金钟仁踉跄站起身,一手就拎着暗卫的领子就揪了起来,他狠狠咬着牙,“你说谁?!”
“边伯贤。”暗卫面无表情垂着头回答。
“不可能!孤明明让你们送去了吊命丹!!!”
“......”暗卫沉默无话。
“不可能......不可能......边伯贤怎么会死呢!......这不可能!”金钟仁失魂般地退后几步,“他......他怎么......怎么可以死呢!”
金钟仁觉得心口那一团郁堵愈加沉重,他慌乱地说这话,一边抬手覆住那刹那间觉得烧心的胸膛。
噗------
鲜血散落,金钟仁死死扣着自己的胸口,一大滩血吐了出来。
“王上!”
“王上!”
暗卫和小太监吓得赶忙凑上来扶住金钟仁,“王上!保重龙体啊!”
金钟仁却推开了两人,将将稳住了身形,抬起袖子不在意地抹了嘴角,鲜红的血在明黄的龙袍上分外鲜艳,他看向暗卫,低沉地开口,“他葬在了哪儿?”
边伯贤,你竟敢把自己葬在这儿。生,我要你的人,死,我也要你的尸体。
“......边疆界上。入了棺,埋了土,立了碑。”
边疆界上......入棺......立碑......
金钟仁血迹未尽的嘴角僵住了,而后竟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眼前都模糊了。
孤勾心斗角一生,最终还是输给了你。
边伯贤,你这么个人,深情得最绝情。
“去递降书吧。”金钟仁了笑,满目苍凉,轻叹一声冲着暗卫开口吩咐道,“我大金百年再不踏进大齐一步,孤在位期间,南疆决不再起战乱。”
话音一落,也不管暗卫和小太监眼底的惊诧,金钟仁转过身想着自己孤独的深宫深处走了去,背影蹒跚,仿佛与世决裂般的荒凉。
孤,如你所愿。
大齐凯旋而归,带着金国的一纸降书班师回朝。一路上的百姓都是夹道欢迎,欢呼庆贺。尤其是在进入京都,繁华异常,安居乐业的生活与边疆截然不同。将士们遇见久违的烟火气儿,铮铮男儿都忍不住痛哭流涕。
吴世勋驾马当头,一身银白铠甲器宇轩昂,可面色沉重异常。
就这样,吴世勋带着一众副将在百姓的簇拥中走进了富丽堂皇的宫城,面见他们大齐的皇,复命领赏。
朴灿烈在吴世勋独身一身踏入大殿之时便已然神思恍惚了,可他心底一直有个声音执着地在说不可能。
文武百官列位而扣,将士复命,呈上降书,论功行赏,繁复的礼节终于走完。
“散朝!----”
此仗虽然大获全胜,可一朝宰相以身殉职,平常原本应该来恭贺吴世勋进官加爵的朝臣们都识趣地走开了。
鹿晗也顾不得在皇宫里,快走几步,一把就抓住了吴世勋,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吴世勋,“伯贤......伯贤......”
可临了,他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接红了眼眶。
吴世勋见鹿晗这样更是难受,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伸手握住鹿晗的手翻过,将信放在鹿晗的手心里,“他留给你的。”
鹿晗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在脸颊上汹涌,那是他熟悉的字体,泽明勿念。
泽明,鹿晗的字。
边伯贤从小便喜欢叫他的字。
鹿晗捏着信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可他连打开的勇气都没有。
吴世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渐进,他回头一看,是小喜子。
“吴将军,快随咱家走吧,圣上等急了。”
吴世勋叹了口气,他抬手拍了拍鹿晗,便抬步被小喜子引着往万熙宫走去。
吴世勋还未走进万熙宫,就见远远有个人影在殿中央背着手焦躁地走来走去。他放慢了步子,握紧了手中的剑,心下定了定,拦了小喜子便独自一人走了进去,转身把殿门关上了。
朴灿烈听见声音猛然抬头,被遮住光线顿时有些昏暗的寝殿更是分外阴沉。朴灿烈突然觉得害怕,他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字句哽在喉咙,涩涩发酸。
吴世勋走到案台边,抬手把那把剑稳稳地放好,“桃花扶柳剑。”
朴灿烈瞥了一眼,又回复视线盯着吴世勋,“他在哪儿?”
“死了。”
“朕再问你一遍,他在哪儿?莫要骗朕,连尸骨都没有,你带回这么一把剑来,就告诉朕他死了?!”朴灿烈随手就甩飞了一个茶杯,清脆的摔地声彰显了他此时的怒气。
“......是啊,连尸骨都没有......”吴世勋垂着眼帘,轻声说道。
朴灿烈愣了,“......这......这是什么意思!吴世勋!你给朕说清楚!!!”
吴世勋深吸了一口气,“遵照他的遗愿,他的尸骨被大葬在边疆。死了,他依然替你守天下。”
朴灿烈抬手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