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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有做市场调查,会跟学校老师交流产品使用体验,也会尝试创新体例,加入一些新鲜的东西,哪怕有时候那东西还只是个概念。”他有朋友在其他公司做,曾听他们说过一些。
杜君山把双手抽出来,改为抱胸姿态,表情略严肃了一点。“比如说在书里插入二维码,加入微课视频,或者实验动画、题库程序,都有人在做,而我们是在到处都有人做之后才跟着做的,到底是慢人一拍,拾人牙慧了。
“因为我们人手不够。也因为我们有比较保障的销售渠道所以不需要太心去争夺市场。上目录成就了我们,也限制了我们。如今取消上目录,我们的销售量必然要大步下跌的,为了挽回销售额,我们就得跟市场上的竞品竞争,我们就得有所转变。
“如今的图书市场其实是疲软的,新书卖个几万册都是非常不错的销量了,但教辅图书市场不一样,省内那么多的学生,他们不可能不买教辅,学生数量不下降,市场需求就不会下降。
“我听朋友说,他们公司弄了一套卷子在全省的中学里统考,然后把成绩汇总,从大数据的角度进行分析,再把这些结果反馈给学校老师,还根据这个结果设计出一套针对性的训练手册,很受老师跟学生欢迎。我觉得,我们也可以朝这个方向试试。还有就是要加入新科技,现在不是很流行互联网+吗,这个时代互联网思维很重要。我觉得,如果我们要改变,方向可以有很多,所以取消上目录对我们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陈佳瑶虽然觉得他有点异想天开,但不可否认他现在这样神采飞扬的样子还有点可爱。因为杜君山很少表现出这一面,所以陈佳瑶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点新奇。男人还是自信的样子看起来舒服。
杜君山发表完长篇大论,陈佳瑶等的公交车就刚好来了,谈话戛然而止。
此时公交车上一大半空位,陈佳瑶选个靠窗的位子坐了,看着车外霓虹向后流逝。原来杜君山是这样想的,那么她呢?
说实话,在教辅领域做了两三年,她其实有点腻了。教材不变、考纲不变,教辅书就会来来去去都是那些内容。她要一直这样做下去吗?
她迷茫地看着窗外,似乎还没有答案,又似乎在更深的意识里已经有了答案。
最后一周的修罗场终于也完了,编辑一室高呼一声“解放”,一下子做了鸟兽散。在连续加班两个多月之后,他们将有十天的假期,这是其他三个编辑室没有的。职场人士,除了教师有寒暑假,一般是没有这么长的假期的,虽然这代价也是杠杠的。
其他三个室一边感慨羡慕羡慕,一边又无法接受那么长时期的高强度加班。每个职位都有它的特点,有优有劣,适应的就干下去,不适应的就换工作罢了。
十天的假期足够疯玩了,然而有一个问题没有伴!其他人可没有这么长的假期可以奉陪。
虽说是放假,但也不能完全没有人在,柳阳春作为组长就留守了,不用朝九晚五固定坐班,只在印刷厂有蓝样来的时候出来露个脸。林玲珑则是早就定好要回家陪爸妈的。
陈佳瑶都已经打算好自己一个人跑云南去“治愈身心”了,结果临走前还捎上个杜君山。他说自己本来跟朋友约好去敦煌骑骆驼的,结果朋友请不了假放了他鸽子,他心灵受创,打算从了陈佳瑶到南方“治愈身心”。
办公室里一下子少掉四个加班狗,感觉人气都少掉很多。结果他们才刚感慨了几句,晚上陈佳瑶就在朋友圈里晒图拉仇恨。陈佳瑶长得肤白貌美、小巧可爱,拍照角度抓得好,再加上美颜,“照骗”里的人瞬间上升n个level。
众人咬牙切齿的同时还刷到了杜君山的朋友圈,不同于陈佳瑶全都是单人照,他只放了一张两人背靠背泛舟湖上的合照。然而这一张与女神的合照就妥妥地把众人的仇恨都拉过去了。低下的评论清一色都是“秀恩爱死得快”之类的话,杜君山一概看作是羡慕嫉妒恨,不予理会。
虽然昨天晚上在编辑群里强烈讨伐了许久,早上一到公司,没假期的人还是继续愤愤不平地批判。
“我也好想去旅游。”绿沉噘着嘴,冒着酸气说。
吴纯钧轻抬眼皮赏她一眼,“可以啊,请几天假呗,反正你男朋友养得起你。”
陆鸣鸿一听,瞪着眼看他,那微微带着笑的表情貌似在说“腐女居然有男朋友,这种传说中的生物是怎么样的,好奇好奇好奇”。
吴纯钧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朝他点点头,又叹口气摇摇头。
绿沉本来就盯着他准备反击,看到他们这副默契的无声交流,话锋一转,倚在他旁边阴阳怪气地说:“是呀,人家男朋友可好了,你要不要也找个男朋友养你啊。”对吴纯钧说着话,眼神却飘向陆鸣鸿那边。
陆鸣鸿也不打怵,依然笑容灿烂,揣着明白当傻白甜。
吴纯钧更是不为所动,干脆转移话题对象,对郑华苗笑了笑说:“华姐,你家孩子放暑假没有出去玩吗?”
郑华苗家里有两个小孩,一个7岁,一个11岁,都在读小学。
“怎么没有,前阵子我老公就带着他们去了一趟海边,结果回来一看,三个人都黑了一圈,拍照给他们爷爷奶奶看,大家都笑死了。”郑华苗边说边笑,浑身洋溢着一种家庭的气息。
刘承影也是有家室的,不过老婆孩子都在老家那边,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只能经常通过视频聊天。“我老家那边有条河,一到暑假男孩子们就经常到河里摸鱼,前天他们发视频给我看他们抓的鱼,呵,比我们当年抓到的小多了,倒是玩得还开心。”
程西凤少有地不怼他:“是嘛,听起来还不错,不像我们那里什么都没有。”
绿沉回了自己工位,陆鸣鸿就悄声跟吴纯钧说:“要是有时间,我们也可以一起去旅游。”
吴纯钧轻摇头,“难啊。”四室就两人,同时请假难批。周末跑不远,法定节假日又到处都是人,他可不想浪大好的假期去排队、人挤人。
陆鸣鸿笑笑,暂且不管它。
陈佳瑶跟杜君山在云南玩了好几天,几大著名景点一一到此一游,在群里美景、美食、美人照轮番轰炸了群众之后,终于舍得回归了。
回程有些疲倦了,陈佳瑶坐在火车靠窗的座位上,对着满天金红的晚霞发呆。
在旅途中看到很多美景,吃过很多美食,但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安安静静的书店,位于某条巷子的深处,全然没有迎合远方游客的装饰,有的只是面对“本地人”的随意。
那天下午,她只是临时起意想逛逛书店,结果找半天没找到,问了一个老人,才九转十八弯颇为曲折地找到了那家小书店,掩于群屋之中,隔于世俗之外。这经历本身就很有点戏剧性,又带着点神秘色,让人一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