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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他开口,坐在他旁边的陆鸣鸿站起来了。
吴纯钧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心情惊讶,茫然,又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情绪。
陆鸣鸿有选题?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情?
他看着他淡定地走到宣讲位置,镇定地播放ppt,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嘴巴一开一合,从容地开始作选题报告。
“作者是我的研究生同学,都是历史学硕士,文章的知识性是可以保证的……”
吴纯钧听着听着就有点走神了,那种微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甚至觉得那个在作报告的人有点陌生。
这个选题其实就是陆鸣鸿在春节期间突发奇想的那个,本来稿件在4月就都发来了,他跟刘承影讨论之后,进行了一些修改,又提交给编辑部总监王乾看。王总看过之后赞赏了一番,又提了一些意见,并让他不用急着增补选题,可以在年中选题会上现场作论证,包括营销方案都再考虑考虑。选题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倒不怕选题批复不同意出版。
“最后决定增加一些手绘插图,单独占1p,就画跟每一章的标题对应的场景,这个也已经跟绘图的人沟通过了,画了几张效果都还不错,画面很有冲击力,作者们也都认可。”
吴纯钧愣愣地看着ppt,这图他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途径,找谁画的?
“营销这块,我打算7月份趁着暑假搞个小小的新书推介预售会。到时候各位作者也都会邀请到场,以现场访谈的形式进行,而且要加大跟读者互动的时间比例,还可以加入直播,其中一个作者平时就有在做直播,可以由他操作,并且也可以提前跟粉丝们宣传预售会。其他作者也同意在自己的社交圈里做广告,包括发qq群、微博、微信朋友圈。这本书的目标群体虽然是大众,但主要还是年轻人群体,所以营销方案会更加针对年轻人来拟定。预售会还可以制作一些配套的小礼品,比如……”
到后面的时候,其实吴纯钧就听得漫不经心了,这些他都是什么时候做的呢?
在他抱怨客户的时候吗?
他来了多久了?
哦,已经满一年了。挺快的。这么快就满一年了。
他来了一年,就提出了一个选题,报告作得那么好,可见是作了不少准备的,尽管跟老手相比还是略显青涩,不够成熟,但他可是第一次作选题报告,他才毕业一年。
他来了一年,那么自己就是三年了。三年了,他一个选题都没有真正提出来过,胎死腹中的倒是不少。他总是安慰自己,自己还不熟练,还有太多东西要学,慢慢来不用着急,一点一点进步就可以了。就在刚刚,他还在为自己的小小进步沾沾自喜。
有什么可沾沾自喜的呢?那个人已经超越了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远远地抛在后头了。
说起来这也不是毫无预兆的事,那个人那么努力,总是一副学习欲旺盛的样子。
以前还以为人家是傻白甜,原来自己才是真傻。那么明显的事都没有发觉。其实是下意识地不去想吧。
年中选题会在吴纯钧的低落中结束了。当陆鸣鸿热情高涨地要请他出去搓一顿的时候,他谎称不舒服,拒绝了。
好似一条落荒而逃的狼狈的狗。他暗暗地想着。
明明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的,吴纯钧却阻止不了心里的阴暗情绪。他想起印度电影《三个傻瓜》里的那个考试排名的桥段,“朋友不济,你会难过;朋友发达,你更难过”,这真是人性的弱点啊。
之后,陆鸣鸿明显忙碌了起来,他要跟作者沟通,要跟绘图者沟通,要跟美编沟通,要跟发行沟通,要跟出版部沟通,要写推介文案,要写图书解读,要检查海报,还要兼顾手上的其他稿件。
由于其他人手上也有各自的稿件,所以陆鸣鸿的工作一时有些挤压了。一次开会的时候,社长了解到这个情况,让他把一些稿件适当外发,并当机立断让人事向本地高校招一些出版专业的实习生。
陆鸣鸿有点不好意思,社长笑了笑,“也不是单单为了你,接下来有个中标的项目要开始做了,工作量很大,也是要储备校对资源了。”
会后,刘哥给他介绍了几个接活的兼职校对,都是老手了,至于各自的优缺点,哪个质量最好,哪个时间把握更好,刘哥也给他透了底。陆鸣鸿把几本稿件寄出去后,手上立马轻松不少,就更加专心去做新书推介会的准备。
没过几天,来了五个实习生,刘哥给培训过一次,就让他们边做边学了。陆鸣鸿也有一两本稿件给实习生做,略微有空会去实习生那里瞧一瞧,或者检查校样发现有比较多问题的时候也会过去指导一下。没多久,他就跟他们混得比刘哥熟多了。吴纯钧有一次经过,还听到他们讨论得兴高采烈地。后来才知道他们甚至主动帮陆鸣鸿的新书推介会打广告。
吴纯钧躺在床上,手里虽然拿着一本书,却是双眼放空,心思也不知道跑到几重天去了。陆鸣鸿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来,就看到纯钧正神游天外,傻愣愣的样子很可爱,呵地一笑,坐到床沿看着他,“想什么呢?”
吴纯钧回神,瞥了一眼他□□的上半身,“暴露狂。”
时值六七月之交,正是盛夏,男人打赤膊再正常不过了,只不过开了空调之后打赤膊的次数少了许多,持续时间也短了许多。
陆鸣鸿知他故意调侃,便接茬说:“我还穿着短裤呢,哪里就暴露了?”
“你要是连短裤都脱了,那就是变态狂了。”
陆鸣鸿挑眉,邪邪一笑,“你都这样说了,我不变态一下怎么可以呢?”说着双手就往人鱼线摸去。
吴纯钧见那短裤真的被拉下来一点点,就要露出人鱼线的尽头了,一忙慌,一脚就踹了过去,“变态啊。”把人给踹下了床。
好像……有点太用力了?
吴纯钧觉得有点尴尬,立马起来走了出去,嘴里还说着:“我不要跟变态呆在一个房间,晚节不保啊。”
陆鸣鸿依然坐在地上,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微微一笑,继续擦头发。他果然心情不太好啊。
其实他也有所察觉的,这阵子纯钧的心情都有些低落,白天忙碌着还不大明显,到了晚上就明显感到他沉默了许多。那个奇葩客户的项目已经结束了,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不快呢?会不会是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又不太像,不然他应该会跟自己说的,毕竟他已经跟自己说过不少了,他可不太藏得住话。
不跟我说,莫非……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与我有关?
哎,最近太忙了,等忙完这本书,若是纯钧还是这样,就找他好好谈谈吧。
吴纯钧走出房间后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只好到阳台去吹风。虽已入夜,风还是带着燥热,吹得人晕乎乎的。
相处一年来,这样的小打小闹也很多次了,彼此早已习惯,不知不觉就变成最亲近的人。我太习惯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