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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这才是她的目的吧。
我脑子短了点路,“我还以为你会说‘给你三千万离开我儿子’呢。”
“滚!”
经纪人小姐如风一样走了,嚣张的车屁股卷着灰尘,带走了我莫名其妙的变成狗血言情剧的前十年。
我久久看着,觉得此刻该下点雨,把我淋湿。
……
……
……
一个人彻底消失在另一个人的人生不需要太久。
暑假后我回了老家,到处投简历找实习,无法避要路过小学母校、初中母校、高中母校,还有外婆的老房子。
我想封逗逗真是占便宜,往大洋彼岸一飞,在香榭道上在北极光下在图卢姆的海滩很快就会忘记叶小莱这个人了。
而叶小莱,还得触景伤怀,在童年的黄桷树的绿荫下感慨再也见不到珍藏在岁月里的少年。
外婆的小院子现在租给了一对老夫妻,得到他们的允许,我进了外婆以前住过的卧室。
外婆是初三毕业的时候去世的,葬礼期间封逗逗一直陪着我。
“以后没有人给我们**翅了封逗逗,我们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鸡翅了封逗逗!怎么办呀,封斗。”
他第一次主动靠近我,把我抱进怀里承诺,“以后我做给你吃。”
“放屁,你是个笨蛋,连个蛋都煎不来。”
他给我擦眼泪,“我能学,一直学一直学,直到你满意为止。”
我蹲在两个孩子曾经依偎过的墙角,在心里骂封逗逗个狗屁,做了无数次都是黑炭色,最后还是我自己学会的。
墙壁是老旧的墙布,大概因为渗水最小角飞了一块起来。毕竟是外婆的房子,我准备去借带你布胶贴起来,趴下去的时候在墙布下的墙壁上发现了一行小字。
很小很小,不凑近根本看不清楚。
写着“l,别哭了。”
字迹潦草稚嫩,完全无法和签名行云流水的大明星联系起来。
封逗逗这个脑子有坑的家伙,把别人家的墙壁当什么了!
我想我该生气,但气不起来,鼻子不争气地酸。
鬼使神差地,我在屋子里开始找我撒腿往学校跑,先是高中的母校,我们分享午餐的天台,在灰色的石灰花台的角落找到了一个被刀深刻的“l”。
不敢确信,我又找到了我们以前的教室,门锁着进不去。
我不是一个执着的人,但今天就是跟吃错药一样,跑去跟保安求开门,保安大叔跟看神经病一样,半信半疑我“忘记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的说法,帮我打开了门。
桌椅位置可能都换了,我不死心地一张一张地找了过去。
三排六号,一张被喜欢封斗的迷妹刻了f的桌子,桌兜里还有一个f,但旁边有一个小小的。
“l”
不知道其他地方还有多少这样的小痕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写的,不知道他写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那么跋扈骄傲的一个人,隐瞒得辛苦,小心翼翼把自己讳莫如深的秘密写在这么小,这么暗的地方。
怎么可能被发现?
能被发现才是奇迹吧。
但迟到了这么多年,我竟然仍是看到了。
“同学,东西找到了么?赶紧出来,我关门了。”保安催促我。
“找到了。”我眼圈一定很红,神情一定很狼狈。
不然保安大叔不会一脸怪异地问我,“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个少年秘而不宣的告白而已。
13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学校的,漫无目的地徘徊在熟悉的街区,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封逗逗的一个巨幅广告屏前了。
谁会去期待一个永远不会有回应的人?蒙头付出一场,脾气那么暴的人,得到一句“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的回应,胸腔里血流成河了,也只是冷着脸看着一片狼藉,转身走了。
我心脏忽然揪着疼。
我是舍不得看他吃苦的,我一直认为他那样的人就该骄傲跋扈地活着,保护欲,虚荣心,甚至占有欲,但如果把这种心情解释成为爱情,未轻浮了一些,可如果单纯解释成友情,也太狼心狗肺了。
我看着封斗,广告屏里,他的黑眸深深,却隐忍克制,像下着一场欲言又止的雨。
我忽然很想见他。
紧张地拨了电话,接的人却是经纪人小姐。
“哎呦喂,这谁呀?叶小莱同学?”即使现在隔着电话,我也能想象经纪人小姐挖苦我的神情,“不是再也不管封逗逗了么?”
我嘟囔道:“我又没答应你。”
经纪人冷哼,“这个时候倒是会耍机灵,怎么,打电话过来干嘛?反悔了?觉得和封逗逗搞基能接受了?”
我嗯额呃呃一半天,回避了她的问题,“我……我就想问问封斗最近还好么?”
“了吧,我这头好不容易劝好他从你这火坑里跳出来,你这一随便勾勾手指,又屁颠屁颠跟你跑了……”
“张姐,谁的电话?”封逗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似乎是刚刚拍完一场戏,声音疲惫喑哑。
“没事没事,一个合作商,你去卸妆休息吧。”
经纪人立即切换面孔,那边周围的声音都小了,大概是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她继续道,“当断则断,别再用友谊来折磨封斗了。”
我喉咙发疼,“我知道,我……”
那边却再次传来封斗的声音,“张姐,电话给我。”
“握草,这你都能发现,妈的,给你给你。”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打电话的人是我的。
他没有说话,呼吸打在听筒上,我耳朵一阵发烫。
“逗逗,最最近多雨降温,你你注意一点,别感冒……”
“好。”
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我鼓足勇气。
“我想……”我想见见你,和你说清楚。
“叶小莱,上次我说你喜欢我,是逗你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封逗逗说,“叶小莱,以后我都不逗你了。”
他说:“以前对你很凶,我跟你道歉,对不起,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可以掩饰我情绪的办法了。”
我心脏的疼,喉咙的疼终于在眼睛找到了出口。
“不,是该我说对不起……”
“叶小莱,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
“我是等了很多年,但并不是在等你喜欢我,是在等我自己不喜欢你。虽然等到最后也一无所得,但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你大可放心。”
他不该是这样成熟的人,他该大吵大嚷宣泄自己的愤怒和不满,我自诩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是最了解他小孩子脾气的那一个,结果最不了解他的人是我啊。
“封斗,我这里下了好大的雨。”